李怀德眼睛一亮，当即起身到办公桌前，摸起了电话。
“喂，老孙啊，你们厂食堂需要鱼不？我这有货源，匀给你两千斤怎么样？”
“喂，老朱啊，我这弄到了点儿鱼……”
…… ……
很快，在李怀德攒局，刁大河认识了印染厂、机床厂、电子管厂的厂长，成功卖出了一万斤鱼。
四个厂，四辆车，直奔红旗大队。
到的时候，已经中午。
还有什么比收获更让人欢乐？天很热，水不凉，红旗中学上自校长下到学生齐齐动手，池塘捞鱼。
池塘里的鱼无路可逃，纷纷被捕，被装进塑料袋之中过秤，装车。
马文星的眼睛狠毒，预估池塘里有一万斤鱼，还真就差不多，过完秤，总重量一万一千斤鱼。
鱼塘里的鱼捞完，马文星宣布红旗中学初中部下午放假，老师、学生兴高采烈各自散去。
马文星、娄晓娥、于海棠各跟一辆车去结账，刁大河则骑着自行车去了轧钢厂。
市场价每斤鱼三毛左右，因为池塘捕来的鱼有大有小，价格往下压了一点儿，按每斤鱼两毛八结账。
四人各自结账后在刁大河家汇合，把收上来的钱一统计，三千两百四十三元。
马文星的数钱的手都有点儿抖了，这才一个多星期啊，就卖了如此多的钱，如果以后每个星期都能卖出这么多的鱼，那这一年得卖多少钱啊？
刁大河看穿了他的心思，心说想的美，要是周周这么搞，不出一个月，我就会躺在中科院，脑袋上插满了铜棒棒。
手里归拢着零钱，笑着说道：“校长，这种好事可一不可二，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那些鱼是怎么跑进鱼塘的，估计以后想复制这种成功案例，很难了！”
娄晓娥也笑，“这次的成功偶然因素太大了，可遇不可求，要想求长远，还得稳扎稳打才好！”
马文星无奈叹了口气，表示认同。
说好了，社会实践基地的产出学生占着七成，学校占着三成，当下把钱分好，马文星揣了九百七十多块钱，管刁大河借了自行车就跑了，连刁大河说请客都不肯留下。
“不行，这钱必须马上送回学校，马上入账，要不我心里害怕！”
马文星走后，约好明天早上一起坐娄家小轿车去学校，于海棠和娄晓娥各自坐电车送回了家。
刁大河把钱收入空间，背起了绿挎包，轧钢厂浴池走了一遭，浑身都是鱼腥味儿，不洗洗不得劲儿。
还没到下班儿时间，澡堂里基本没什么人，空空荡荡的。
存好衣服，毛巾板脖子上一挂，人往热水池里一进，温暖的水流环绕，如同被云朵包围，疲劳在瞬间消散无踪，留下的只有身心的宁静和舒适，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慢慢融化。
刁大河长舒一口气，“舒服！”
对面一个浑厚声音响起，“人生三大快事‘泡澡、捏脚、采耳’，可不是舒服么！”
热水池里热气蒸熏，澡堂里白天没开灯略显昏暗，刁大河还真没注意到对面坐着一人。
仔细一看，原来是李怀德，这就很巧合。
鱼买回来之后，李怀德也跟过去看了，挑了几条鲤鱼，送进了小厨房，也弄了一身的鱼腥味，看着鱼卸车进了厨房，他一转身就进了澡堂。
刁大河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李怀德裸裎相见，人生境遇之奇不过如此。连忙打招呼：“哎呦，李厂长，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咱这是今天第三回相见了，缘分啊！”
李怀德乐了，“上午接触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贫啊！”
澡堂里没别人，所以刁大河说话也没顾忌，也跟着一笑道：“那得分对谁，我这人对上熟人话就多！”
没话找话总比一言不发要好，刁贼最擅长没话找话，“李厂长，说起来今天要感谢您了，要不是您君子一言、一言九鼎、鼎力相助，今天我们这鱼还不好卖呢！”
李怀德心说这小子是真有意思，这咋还玩儿起成语接龙来了。笑道：“咱们是‘互惠互利，互相帮助’，你这也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说起来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呢！”
“您真想谢谢我？”刁大河打蛇随棍上。
李怀德表示很懵逼，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过话已经出口，不能收回，这是上位者的尊严，“当然是真的，你想我怎么谢你啊？”脸上依旧是笑容，不过笑容越来越假。
刁大河假装没看见，“厂长，我还真有个事儿想求求您，我吧，有个姐姐，一直在家闲着也没个工作，您看能不能在厂里帮忙安排一个活？”
“哦，这个事儿啊，这可不好办啊！大河啊，你也知道，现在工作指标多难得，红星轧钢厂可以说一个萝卜一个坑，就昨天我表妹，哭着喊着让我安排她进厂，这我都没同意！
不过既然我说了要谢谢你，那就会想办法帮你办，这样吧，过段时间我看看哪个退休工人没人接班儿，到时候就让你姐姐过来顶岗，你看行不？”
刁大河假装大喜过望，他要的就是李怀德的一番话，有了这番话，接下来操作起来才能顺理成章，饭得一口口吃，事情必须一步步去办。
洗完澡回家，精心给雨水准备大餐，爱情必须双向奔赴，可不能老是一个不动一个动，那样的话，结果只能是一个累成狗，一个很乏味。
果然雨水回来大喜，一段时间以来都是她做好饭菜等大河，今天竟然是大河做好饭菜等自己。
俩人儿开开心心吃饭，贾家再次开战。
“贫贱夫妻百事哀”，贾东旭升级不成，天天还被车间主任针对，回到家，孩子吵，老妈闹，媳妇儿冷面相对，心里面火气燃腾腾，烦躁得不要不要的。
坐在桌边，秦淮茹端出五个黑面窝窝头，一碟咸菜丝，一声不响放在桌上。
一家四口人如同饿虎扑食，一人捞起一个，只剩下一个最小的，归了秦淮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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