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得没错吧，蒂利说他能到，他就一定可以。”布兰登参谋长疲倦终于绽出一丝笑意，，“而且，蒂利是一个绝对听从指挥的人，你能想象的，最老派的那种军人。”
“好！”兰瑟果断地站起身来，“有时，迟到比早到更好。”
他眼中的光芒，像是被点燃的恒星核心，照亮了整个舰桥。
一切，恰到好处——
第三舰队的主动撤退，不仅避开了火力最密集的正面冲突，更诱使朱雀骑士团战机如脱缰的猛兽般肆意追击。朱雀骑士本就不以纪律着称，此刻在杀戮的狂热与胜利的幻象中，编队已然松散如碎浪，连太空雷达都察觉从奥比斯星卫星后悄然逼近的那片阴影。
他们未曾预料，迷航已久的第二十七舰队早已抵近战场；他们更未曾料到，兰瑟·徐的撤退，几乎是在幸运女神的庇护下，从避战，转变成瞬间的天罗地网。
“左满舵！我们再回到交战d区！”年轻的指挥官以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下令道，“谭林的特遣舰队，立即脱离战区，转向Kpd-750，最高航速！”
数百名军官和操作员聚集在整“女武神”号的指挥室内，除了仪器和操作声，几乎连一声咳嗽声也没有，静得如吞噬万物的深空，只听到年轻上将的声音如风暴骤临，一层层传导至整支舰队。
“重轨炮组——锁定朱雀骑士团战机前锋，目标代码Ao-11至Ao-36区块，准备集束火力，三十秒校准完成！”
“离子光矛阵列，接入女武神主脑，开启预测攻击模式，允许0.7秒预判超前！”
“侧舷等离子炮矩阵，全部打开冷却阀，准备九连发轰击节奏，目标：奥比斯星轨第二象限，预计敌机群将从此穿插。”
“全舰量子诱导火控系统上锁，交由舰桥手动控制——我来指挥主炮。”
兰瑟回头扫视全舰指挥室，目光所至，每一位军官都挺直了脊背，仿佛被他眼中的决意点燃。
“我等这一刻太久了。”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一切都有利于我方……战场的风那么顺，今天，就算是柏拉图人把四大骑士团主力都送到奥斯比星的轨道上，我兰瑟·徐，也能用战术和火力把他们统统碾碎了！
他按下作战序列的启动键，一道道红色战术指令流光在主屏幕上交织成钢铁杀阵。
就在此时，通讯频道中，一道熟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第二十七舰队，古斯塔夫·蒂利，抵达预定跃迁区，是否开始协同锁敌？”
“欢迎加入盛宴，把骑士们都送进瓦尔哈拉。”兰瑟冷静地说道，“开火！”
两支盖亚舰队的主炮充能灯一齐亮起，如千万双怒目。无数艘战舰阵列在数亿公里远的时空两侧，重新折叠、展开，形成包围火网。
真空战场的寂静持续了不足三秒。
然后——星海，崩裂了。
无数道光束以几乎恒星风暴的频率从舰队的两翼倾泻而出，每一道能量脉冲都拥有巨大的能量，而它们此刻成千上万地从左右双翼交错激射，交织成一张不容逃脱的死亡之网，光芒四射的网格最密集的交汇点正是变形战机群最密集的位置。
成千上万架朱雀战机，如在黑暗无边的太空中遭遇天谴，一架架被撕裂、融化、湮灭。
骑士们引以为傲的速度和战机能量护甲，在密集高能炮击面前一样招架无力，宛如很快会被撕破的幕布。
朱雀骑士们在频道中迸发，不再是英勇的怒吼，而是本能的求生悲鸣：逃离！尽快逃离——
爆炸，一瞬连成光幕；刺眼的光芒如利剑刺人凡人之眼，震撼人心。
火焰，在真空中无声绽放，死亡之花在星河中盛开。
在50秒的两支舰队的炮击发出了能摧毁整个奥比斯行星的巨大势能，整个时空都瞬间扭曲和颤动起来，仿佛要卷入所有人，进入虚空的深渊。
“这是我见到的最完美的多轴集中火力战例，超越所有的战斗实例，比教科书都完美。”参谋长由衷地赞叹道，在其无能的前任的衬托下，第三舰队全体舰员的信念中，自己年轻的上将已然是盖亚第一的战将。
兰瑟·徐聚精会神地盯着指挥台上那些飞动的数据流和模拟实况投影，丝毫没有理会参谋长的恭维，他如同进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
那天，那个满头大汗，焦急地毁掉天龙星人的讯息盒的新兵，份无法抑制的窘迫又漫上了心头——
直到一阵突然爆发的欢呼声把他送回了现实。
“我们赢了！”
“柏拉图人溃败了！”
“女武神”号指挥室内众军官们开始欢呼，有人击掌，有人落泪，还有人抬头望向投影星图中那片已无敌影的漆黑——那是他们赢得的太空。
“兰瑟！……我们成功了……朱雀、白虎两支骑士团全线溃退，第六舰队向虚空跃迁撤退！“谭林的声音从他身边的最优先级的通讯频道中传出，激动的声音在不清晰的频道中颤动着，“柏拉图人对奥比斯基地的包围被全数解除了……我们赢了！”
“祝贺你！徐上将！”极少喜形于色的布兰登参谋长走过来，拥抱了这位愣怔怔的年轻人，“我们第三舰队赢得了奥比斯战役，这场战役将永远铭刻于盖亚战争的编年史之上！”
“好……好……”
“上将？你身体不适吗？”布兰登关切地问道，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又做了多少多的战略准备。
“我……需要一个人，好好休息一下。”
他转过身，拖着略有疲惫的脚步走向指挥官的卧室。
在他的身后是陷入胜利狂喜的第三舰队的众将士，他独自一人，在苍白的走道灯光下通过电梯回到狭小简陋的指挥官卧舱里，金属门在身后无声合拢，仿佛与世界彻底断绝了联系。
他解开了制服最上方的一颗纽扣，整个人仿佛抽离了战役与荣耀的壳体，瘫倒在床边的军用折椅上。
只想这样像一条精疲力尽的死狗一样静静地瘫着，在一个不再需要发号施令的黑暗里，无声地被孤独吞没。
盖亚联合政府已经覆灭。
在庆功声中，没有人知道这一点。
“……我该怎么告诉他们呢？”他喃喃自语，“胜利……原本毫无意义……”
他用手掌缓缓地捂住双眼——那里曾映照过战场星海的炽焰，如今却连明日的晨光也看不到了。
? ?实在不好意思，更新要那么久，是因为我要结束一本翻译了很久的书，翻译和创作似乎是在大脑的两个不同的区位，只能……我一定一定尽快完成这本我人生第一步，也应该是最后一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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