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侃侃而谈的赵乾岭，江阳深知这人是早有计划，甚至连如何应对警方的盘问都琢磨好了。
“江警官，我没有犯罪动机呀，刘成也是我的学生，他的成绩和我的奖金挂钩。我为什么要杀他？”
赵乾岭说的无辜，但眼底的得意和倨傲在江阳这儿无所遁形。
他嗤笑一声，“那就要问你了。苏峰山一路的街心花园所有出入口都贴了封条，还立了‘施工中’的牌子，是个人都知道不能进。”
“前阵子民警抓了好几个悄摸进去偷情的，全福市都发了通告。赵老师难道不看新闻？”
江阳看着赵乾岭微微变了的脸色，笑出声：“你说的冠冕堂皇，为什么不给我解释一下非要违反规定翻墙进入的理由？”
“福市那么多对外公开的免费公园你不去，偏要去街心公园？明明是白天的机票，一定要约刘成晚上见面？”
一连串的质问，赵乾岭迫于江阳的威慑力，一时没吭声。
恰好这时曾高杰推门进来，手里厚厚的一捧资料递给江阳，同时朝赵乾岭说道：“警方在你宿舍什么都没搜到，是不是挺得意的？”
“没有指纹，没有毛发，没有任何活动痕迹。”
“你把教师宿舍打扫的那么干净，是想掩饰什么？”曾高杰逼问：“市一中和你一个办公室的老师没说过你有洁癖，平时桌面也不怎么整洁。用完的纸巾随手丢，偶尔桌子上还有吃饭蹭到的油渍。”
赵乾岭面色发白，僵着脸扯出一个笑：“各位警官，我说过很多遍了，我要去贵省参加交流会。”
“一去就是小半个月，不得把宿舍打扫的干净一点？”
他说的理所当然，一下子把曾高杰未出口的话堵住了。
然而江阳没惯着他，当着他的面跟曾高杰说：“让技术部门的同事连同下水道也查一遍，注意有无化学物质，或者燃烧的痕迹。”
果然，他才说完，赵乾岭扬起的唇角就垂了下来。
连带眉头都轻轻拧起。
待曾高杰出去，江阳追问他：“好，那我们回到街心花园的问题上。你跟刘成在里面待了一个小时，都说了些什么？”
“花园里那点微弱的灯光，可不够赵老师辅导作业的。”
江阳语带讥讽，冷冷的盯着赵乾岭。
能在的他威慑力下挺到现在已是不易。
一墙之隔的监控室，邓庸等人神色凝重。
“妈的，这小子嘴是真够硬的。这么多疑点，居然还能被他扯出花儿来！摆明了就是他动手杀的人！”
毛毅踹了脚垃圾桶，“大晚上出现在案发现场，他都能说的合情合理，该说不说，当老师的就是伶牙俐齿。”
王姐也担忧。
“怎么办，尸检报告没那么快出来，好不容易逮住的人该不会48小时就要放跑吧？”
“着急什么，要相信阳哥！”
高金洋握拳，紧紧盯着监视器。
“就没有我阳哥搞不定的罪犯！”
这儿也就他依然自信心爆棚。
“不一定，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邓庸的话才冒了个头，忽然看到审讯室里的江阳示意余敬关监控。
紧跟着“嘭”的一声巨响，中间的小铁桌被一脚踹翻，在地面滑过时重重撞在赵乾岭的胸口。
轻微的骨裂声响起。
监控室的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咳，我就说有哪里不对劲，这才是阳哥的审讯风格嘛。”
高金洋干笑，而审讯室里的赵乾岭就没那么舒坦了。
他瞪着江阳痛的直抽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我、我要投诉你！刑侦总队动殴打市民！”
“赵先生，我必须要提醒你，现在你是本案最大的嫌疑犯。”
江阳慢吞吞走到他面前，高高在上的俯视赵乾岭，“你还能在这里跟我们说话，是因为尸检报告暂时没出。”
“尸体是不会说谎的。”
“别以为你把教师宿舍打扫干净，我们就什么都查不到。厨房，卫生间，下水道，有太多你没办法顾忌到的痕迹。”
“那天你从街心花园离开，回了趟宿舍，就是去清理痕迹的吧？”
无视赵乾岭愤怒的眼神，江阳自顾自的说着：“你是教数学的，物理化学应该也还行？想在警方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的让一个人消失，是不可能的。”
“或者你本来想多瞒几天，毕竟天气热，夏季又多暴雨。大部分的痕迹都会被抹灭，时间拖的越久，刘成的尸体被人发现的越晚，你就越安全。”
“可惜你没有想到，因为刘成没去上学传出的乌龙，让警方那么快就发现他的死亡，彻底打乱了你的计划。”
“你再怎么狡辩都没用。老实交代你所有的罪行，你那天究竟跟刘成说了些什么？是怎么杀的他？”
江阳一迭声的质问裹挟着令罪犯恐惧的威慑力。
赵乾岭浑身发抖，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在心底蔓延。
话音落下，整个审讯室静悄悄的。
也就是这时候，走廊里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秒，季大渔“嘭”的一下推开门，兴奋的扬着手中的文件袋。
“阳哥！老余！法医那边有消息了！死者刘成是被人从正面推下去的，致命伤一共有两个。第一个是腹部的拇指粗的伤口，初步判断应该是削尖的铅笔，死者的皮肤上有少量黑色物质，鉴定结果是石墨和粘土。除此以外还有少量胡桃木屑，都是铅笔的组成成分。”
“伤口正中死者腹腔大动脉，造成大出血。”
季大渔快速总结尸检报告内容，“第二个是在死者后脑勺。头部遭受剧烈撞击，导致的颅骨断裂，从而引起颅内出血。”
“在死者身上汗发现了赵乾岭的毛发和体液，死者脖颈的皮肤有抓痕。提取的dNA确认是赵乾岭，死者的手指甲中也有他的皮屑。”
“法医都说我们运气好，高度腐烂的尸体很难提取dNA。但京都那边前段时间出了一种新型的dNA提取方法，聚合酶链式反应……额，我没咋懂，反正我们运气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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