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江阳迫人的威慑力，张全龙不到两分钟就全都交代了。
“各位警官，咱小牛村都是老实人，一年到头都在地里待着，最多平时拿些自家种的菜去市区卖补贴家用。”
“我家本来也是这样，不过前几年我爸妈种果树赚了点小钱，就想给我在市区买套小点的房子将来好娶媳妇。”
张全龙磕磕绊绊的开口，眼神时不时偷瞄一眼江阳，观察他的表情。
“看我做什么？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少跟我磨叽。”
江阳冷脸，一脚踹他膝盖上。
这一下没用多大的劲儿，但张全龙本来胆子就小，直接吓得腿骨发软，险些站不住。
一行人进到他家，偌大的自建房外边看不出特别的，里边装修相当现代化。
在整个村子算极好的。
“咳，我、我马上就说到点子上了，马上！”
张全龙想给江阳几人倒茶，但是被高金洋挡了一下，他顿时不敢动作，只能作罢。
“刚好那年小虎找了个不错的工作，每个月工资有一半都交到我爸妈手里，于是年底我新房的首付就有着落了。”
“但我不好意思呀，哪有挡哥哥的用弟弟钱的？他读书好，我就一泥腿子，怎么着也得先紧着他来。”
“所以我去城里找他，想把钱还回去。但是小虎不乐意说，他说钱是越挣越多的，这点算不上什么，今后还有更多。”
“总之非要我收下，还趁休息天陪我去看房。”
张全龙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我俩就是找房屋中介时，见到刘国冬和孙雪腻歪的。”
“啧，姓刘的道貌岸然，打小就是个虚伪的。仗着自己长得好看，村里大爷大妈都喜欢他，上了学老师也对他最好，就到处欺负家境不好的孩子。”
“我和小虎脾气都大，不买他账，见面就打。到后来就变成他和我们兄弟俩关系最差的，几乎没有好好讲话的时候。”
“那天撞见他俩也是，特么的我就说刘国冬怎么愿意娶一个年纪比他大，还贼厉害的婆娘，原来是用正宫的钱在外面养小老婆！”
张全龙不屑，往地上啐了一口。
“然后你们又打起来了？”
江阳顺着他们的话说下去。
“这没有！都两三年前的事情了，一个村子的不至于在外头闹大。江警官明鉴呐，我就跟他口头上扯了两句。我俩走的时候，刘国冬追出来给了我俩一人一条华子，让我们帮忙保密。”
“嘿嘿，说真的，我这辈子就没拿到过刘国冬的好处！大几百块钱的烟，他说送就送，可见日子确实过的好。”
他话里话外都有些酸。
“好像也就那一次见面说上话，之后也偶遇过几回，但是我都没搭理他。刘国冬和孙雪的事我没往村里传。嗐拿了人家的烟不得说话算话么？再说了，又不关我的事，看个笑话得了呗。”
张全龙赔着笑道：“江警官您说的年初二月……多少号？反正我记不清楚了，这都隔了大半年，谁能记得啊！”
“不过我那阵子肯定是在鱼片厂的，咱们村拿下厂子的修建是大事！李村长又是公开招的工，我当时绝对有留下帮忙！”
话音刚落，站在门口李大户立马出声：“对对对，张家兄弟出力最多！厂子的地基就有他俩一份！”
江阳偏头看了他一眼，李大户立马缩了缩脖子，解释道：“我不是故意偷听，就想看看有什么帮的上忙的没有……”
他本来已经走远，但是担心张全龙说些对村子不好的话，于是暗戳戳就折回来。
刘国冬和孙雪婚外情到底不好听，现在的年代和当年不一样了，这种事传出去对小牛村的名声不好。
如果相争领导知道，肯定会有意见。
万一把小牛村的鱼片厂停了，那损失就大了！
李大户心虚的笑，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淌。
江阳只一个眼神，就足够他心惊胆战，六神无主了。
“警方有问题的话自然会联系你，问话阶段李村长还是避一下的好，省的影响警方侦查破案。”
“哎哎，好、好嘞！”
江阳发话，李大户呲溜一下窜出去，跑的远远的，生怕被误会。
打发走他，房间里再次安静。
张全龙紧张的搓手，掌心全是细密的汗水。
“各位警官，我说的都是真话呐！一点水分都不带有的，我保证！”
“年头上的事我是真没印象了，您要是问哪一个月干了点啥，我还能掰扯两句。一月份嘛，地里没活儿，在家准备过年的东西。”
他顺嘴说着，“二月么，年初一一直忙活儿到初九，然后就是鱼片厂修建。哦对了，去中间跟刘国冬那小子打了一架，非要和我抢小组长。我手里有他把柄，还在我面前嚣张，这我能忍得住？”
张全龙说的就是全部了。
“您这具体到某一天，我再好的脑子都想不起来啊！”
“再说，我这人就是大老粗，脑子本来就不好使，否则也不会找工作都得靠亲弟弟帮忙，您说是吧江警官？”
张全龙慌张的为自己辩驳，心里七上八下的。
二月二十七？
他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总归在村里，不是摸鱼就是跟着大伙儿凑热闹呗！
横竖腾不出空干别的。
江阳点头，高金洋在边上快速敲键盘记录。
“你弟弟呢？他那天在做什么？你俩是每天形影不离的吗？”
“那没有。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可能和连体婴似的在一块儿腻歪。不过他在市区有工作，我又不懂那些玩意儿，所以不大管他。小虎有空来帮我搭把手就好。”
张全龙想半天，挠挠头回答。
“也就是说，二月份，你并不是每天都能见到张全虎，而且不清楚他在做什么？”
“江警官，您这是几个意思？我弟弟是好孩子，干不了坏事！”
江阳安抚他，“别着急，我就例行问一下。”
余光随意一扫，忽的落在桌上的安眠药上。
张全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嘿嘿一笑上前把药瓶拿到手里，“我晚上睡眠不大好，医生给我开的药，吃了好几年。不过最近我失眠的情况有好转，就没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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