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以曦听说要见六皇子妃，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的。
她是见过六皇子，只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什么钟小姐，如今这钟小姐成为了六皇子妃，于情于理，她确实应该去拜会一下，可是，那六皇子府可不止一个女人。一想到这里，她就不想去了。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担心？”亓瑾言摸了摸颜以曦的头发，“放心吧，那个钟小姐，也不是好欺负的。她虽然性子淡，但这不代表，她就要被一个侧妃给压制住。”
“宅斗这种戏码，我不喜欢。”颜以曦撇了撇嘴，“斗来斗去，最终不过都是两败俱伤，何必呢？”
“这就是你不喜欢男人纳妾的原因？”亓瑾言低下头，在颜以曦的耳垂上轻轻地咬了一下。
“不错。”颜以曦错开头，没让他进一步得逞，“不过，明天就去，会不会太急了一些？”
“不急了。”亓瑾言坐在她身边，“六皇子的拜帖，早些时候就已经送过来了，只是我们都不在，爹就帮忙收了。现在我回来了，自然就是要交到我们手里的。”
颜以曦长出一口气。
“也罢，每日就去看看，这个六皇子府，是不是也是龙潭虎穴！”
……
颜以曦和亓瑾言到达六皇子府的时候，六皇子带着正妃和侧妃就站在门口等着。
“竟然劳烦六皇子亲自在这里相迎，劭冥都有些愧不敢当了。”亓瑾言站在六皇子面前，拱了拱手，笑道：“这些日子劭冥忙着在西漠处理事情，回来得晚了些，六皇子应该没有生气吧。”
“这是自然。”六皇子看了一眼颜以曦，“世子外出西漠，也是为了正事，本殿又怎么会不理解？”
颜以曦趁他们说话，看了一眼六皇子的两个妃子。
正妃钟氏，身着一袭红色宫衣，端庄大方，眉眼间有着一股贵气，眼神中，没有丝毫的不愿，只是偶尔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好奇。
而侧妃高氏，脸上的不高兴，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从最初见面开始，高氏的脸上就满是不悦，连掩饰都不肯做。她身上穿着一袭粉色宫衣，因为是妾室，不能穿正红色，看得出来她很不满。有的时候看向钟氏的眼神，也满是嫉妒和不甘。
就算是穿了一身宫衣，也掩饰不了她身上的俗气。
颜以曦心里不由暗叹，看来六皇子府，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平静了。
“世子妃，许久不见。”六皇子看向颜以曦，温和地笑道：“快些进来吧，可别吹风，万一吹出什么好歹来，劭冥怕是要跟本殿急眼了。”
“微臣不敢。”亓瑾言话虽如此，眼神里却满是笑意，丝毫不见害怕。
“毓儿，你替本殿好好招待世子妃。”六皇子看着六皇子妃，神情温和道。
“臣妾遵旨！”六皇子妃颔首。
一旁的高氏，脸色瞬间变黑。
“走吧。”六皇子揽住亓瑾言的肩膀，两个人朝着书房走去。
“世子妃。”六皇子妃轻声道：“不知道世子妃喜欢什么，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六皇子妃有心了。不过，我不喜欢那些俗礼，你陪我说说话，一杯清茶就好。”颜以曦看着六皇子妃，心里暗叹，好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子。
在她面前没有以六皇子妃自居，而是以亲近的你我相称，看得出来，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
难怪六皇子看她的眼神也满是认可，不愧是淑妃看中的儿媳妇。
“世子妃！”高氏急声道：“本妃这里有上好的罗兰茶，是父亲从北华带来的，不知道世子妃可会喜欢？”
六皇子妃闻言，脸色剧变。
先前，六皇子特意叮嘱她，一定不要提及北华，毕竟乐容公主的事情还没有了结，可是，这个禁忌，居然被侧妃说出来了。
“本妃不喜欢北华的东西。”颜以曦冷下脸，看着高氏，“另外，你只是六皇子的一个妾室，还没有资格自称‘本妃’，而且，更没有资格在本妃面前这么说！拿捏好自己的身份，否则，别怪本妃不客气！”
“世子妃息怒！”六皇子妃在一旁道：“妹妹不懂事，也是为了招待世子妃，才一时情急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世子妃看在六皇子的面子上，饶过她的失礼之处！”
高氏也慌张了。
“既然如此，那就罚她去祠堂里，抄写《女戒》吧，抄不完，不许放出来！”颜以曦怒视着高氏，高氏脚下一软，竟然瘫坐在地上。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带侧妃去祠堂！”六皇子妃瞪了一眼旁边还愣着的丫鬟。
“是！”丫鬟们立刻扶起高氏，朝着祠堂而去。
“世子妃……”六皇子妃看着颜以曦，眼睛里有些担忧。
“犯错的人又不是你，你担心什么？”颜以曦笑道：“你不是要带我去喝茶吗？走吧。”说着，颜以曦率先走了进去。
六皇子妃这才松了一口气，快步跟上。
……
颜以曦端起茶，抿了一口。
茶味并不浓，喝起来却有茶香萦绕在口中。
“世子妃可还喜欢？”六皇子妃淡笑，“这茶是我最喜爱的，嫁入六皇子府的时候，就一并带过来了，不是什么稀奇东西，还请世子妃不要见怪。”
“什么见怪呀，我最喜欢这样的茶。”颜以曦笑眯眯道：“看来，六皇子妃也是个懂茶之人，这是，不知道六皇子妃对于为人之道，是否也如茶道那般明白呢？”
“请世子妃指点。”六皇子妃脸色未变，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
“六皇子妃可知道，我以前最欣赏的人是谁吗？”颜以曦说着，叹了一口气，“她也是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子，只可惜，她最终忘记了本心，活成了自己最不希望的样子，最后落的一个惨死的下场。”
“世子妃说的，可是二皇子侧妃？”六皇子妃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啊。”
说起冷如烟，她的心里就满是感慨。当初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最后，却是以那种惨烈的方式死去，想一想就觉得痛心。
“毓儿！”颜以曦看向她，“你对灵活掌握，了解多少？”
看着眼前的女子，颜以曦突然很想知道，她对于六皇子，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我自小就认识六皇子了，只是他不认识我。”六皇子妃苦笑道：“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这是他的才华过于内敛，不轻易展现。有一次赛诗会，那些千金小姐故意难为我，是他替我递上去一首诗，解了我的围。只是，他怕是早就不记得了吧。”
“那个时候你就喜欢上他了？”颜以曦挑了挑眉，不会又是那种一见钟情的剧情吧。
“不。”六皇子妃轻轻摇了摇头，“那个时候，我只是欣赏他，对他并没有男女之情。一直到一年前的晚宴，我离开宴会出去散心的时候，看到他孤零零地站在殿外，看着淑妃娘娘的寝宫方向，背影很寂寥，那个时候，我突然就很想站在他身边，因为我觉得，他需要一个人来陪。”
“那你满意这门婚事吗？”颜以曦顿了顿，“而且，还是二女共侍一夫。”
“说不介意是假的。我很羡慕世子妃，可以独得世子的宠爱。”六皇子妃垂下眸子，情绪低落道：“但是，我要陪着他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排忧解难。朝堂之事我帮不了他，我只能处理好内院之事，让他不必因此而感到烦忧，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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