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休息日
林渔没有睡懒觉 林爸上班去了 林妈出去买菜了
准备在她好不容易的休息的这天 给她做点好菜补补
林渔探头探脑的抱着个小纸盒从房间里溜出来 溜到傅至清家门口
她眷恋的看了一眼怀里的箱子 深吸几口气 似是做出重要决定 抬手 用力敲门
傅妈妈跟林妈一起出去了 来开门的不出意料的是傅至清
他眼下乌青明显 是一夜未睡吗
林渔盯着他看
“你干什么？”傅至清又恢复正常
林渔抱着那个箱子擦着他身体进去 径直往他房间走
傅至清疑惑的盯着她背影 小姑娘鬼鬼祟祟的样子 看起来
很 可爱
傅至清跟着她进房间
“关门”她头也不回的指挥
傅至清心里犯疑 但依旧照着做了 靠在门上 揣着兜
“你要干什么？”
林渔已经蹲在地上打开了那个纸箱
傅至清瞳孔微微一紧 盯着她举起来给他看的那个小狗样式的存钱罐
是她的生肖 也是自己的
林渔抱着那个存钱罐站起来 目光里全是不舍 手指抚摸着瓷罐上的小狗耳朵
“这里是我从小到大的零花钱还有压岁钱 还有每次考试成绩好的时候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给的奖励 我存了很久”
“ 准备毕业的时候拿着这笔钱去旅游的 我都和沈嘉亦商量好了 我们要去成都看大熊猫 还有去云南爬雪山 ”
“还有 李靖棋的生日就快到了 我答应送他的生日礼物也还没有买！”心里很愧疚
她低声念叨着 傅至清揣在兜里的手慢慢捏紧 已经大概明白她要做什么
“林渔 你别·····”
啪的一声
她高举双手 紧闭双眼 生怕迟一秒自己就会后悔 手重重落下
小狗碎在地上 红的 绿的 黄的 四散在房间里
瓷片碎渣溅在小腿
傅至清的手顿在那里来不及阻止 他双眼颤抖着 手也跟着抖
林渔一脸英勇就义的模样 眉眼颤粟 直接刺痛他心
半晌之后 她才颤微微的睁开眼 看着一地的纸票 她先是抽了下鼻子
然后心满意足抬头冲他笑
“现在 我都借给你！”
傅至清瞪着一双泛红的眼睛 喉头硬的不行 下颌线崩的就快断了
难以置信的眼神 心头悸动难以平息 震动的耳膜都跟着疼
傅至清胸膛急速起伏着 眉头拧作一团
林渔开始蹲下去 一张张的捡
瓷罐碎片到处都是 跟那些钱混在一起
她一块块的把瓷片拿到一边 把纸票整齐的叠放在手心里
傅至清就没见过她那么认真的样子 ！
他被钉在原地 迈不动脚步 漆黑的眼底情绪翻涌不明
好一会
傅至清才慢慢走到她面前 蹲下去 她手心里躺着一叠褶皱明显的钞票 傅至清捡起一张
陈旧的百元大钞 带着微弱的发霉味道 边缘可能是因为时间久远的关系 已经褪色
林渔一直抿着唇 手上动作逐渐熟练
“为什么？”
林渔抬头看他 傅至清的眼底有不解 有苦恼
“帮你还债啊”
她轻描淡写说一句 头又低下去
傅至清后槽牙紧闭 手攥紧那张钞票
还债？她有什么义务帮他还债？
何必对他这么上心 对他这么在意 对他这么好
林渔蹲着往右移了一点 继续捡着 以往里塞钱的时候总觉得没有多少
现在砸碎了 全部露出来 看起来还挺多的
希望能减少他的一点债吧
傅至清最后也跟着捡起来 两个人在沉寂的房间里 无声的
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清晰可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地上再也不见四散的钞票 傅至清手里是薄薄的一沓 他率先站起来
林渔蹲的久。小腿发麻 猛烈起身的一瞬间 双腿失去力气
差点摔倒
傅至清眼疾手快的拖住她一双手 林渔紧紧攥住手里钞票 一只手本能的抓住他小臂
指尖快要扣进他肌肤 惊魂未定的瞪着眼望他
傅至清眼底紧张一闪而过 忍不住开口轻斥
“小心一点”
林渔尴尬一笑 努着嘴
“腿麻了”
傅至清叹气一声 托着她一只手 想把她扶到床边坐下 结果林渔脚一动 小腿就传来千万只蚂蚁噬咬的酸胀感
她哎呦着说不行 不行 动不了
傅至清就真的没再动 一双浓眉微微蹙起 就那么安静的陪着 扶着 站着
又过了好几分钟 楼下人声喧闹 是许多人买菜回来 聚在一起讨论现在菜价又涨了多少 互相闻着你家中午吃什么的笑声
林渔动了动脚。终于缓好
她的手从傅至清小臂上撤离 傅至清还保持着搀扶姿势看着她站好 才收回手
林渔伸出手
“把你手上的钱给我 我来数下”
傅至清交出去 林渔走到他书桌前坐下 先按照十块二十五十一百的分类放好
然后又清点
估计是害怕记不清 边数边在嘴里嘟囔着
十块 二十 三十 四十
五十 一百
一百 二百 三百
傅至清站在她身后无声看着 上午的太阳已经完全升起 写些的照在他书桌前 把那些整齐摆放的钞票照的刺眼
小姑娘纤长手指 来回搓弄着 手面泛光
傅至清仿若都能看见隐藏在那白皙肌肤下的淡青色血管
“十块的有五十三张。二十的有 五十张 五十的有三十四张。一百的有三十五张 加在一起多少来着？”
林渔歪着头 思索着
“6730”
傅至清声音沙哑的告知
林渔回头瞅他一眼 然后不大相信的坚持自己又算了一遍 结果还真是
不服气的哼哼两声
有啥了不起的
她把钱整理好 用褶皱的地方都被她努力抹平。最后凑成厚厚一沓
笔直的伸着手 把她多年的积蓄尽数送到少年面前
少年眼眸低垂 紧紧盯着“呐，6730元 给你”
“不知道跟你欠人家的还差多少 但能还一点是一点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
傅至清嘴角微微颤抖 迟迟的没有接过去 林渔知道他心气高
上前一步 拉起他垂在腿侧的手满不在乎的说
“你不用太感动奥 我是借给你的 要还的 你不要以为可以赖账啊 从今天起。傅至清”
她笑的狡黠 眼睛闪亮
“我也是你的债主咯”
短短八个字 震的傅至清从头到家的发麻 唇瓣紧闭着 说不出一句话
只能眼神炙热的锁着对面小姑娘天真无邪的脸庞
她在心满意足的笑
眼睛都弯的没了正常弧度
傅至清心头热流汹涌 眼眶有热意！
他狠狠逼退 轻启唇瓣 只发出低哑的一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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