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琛按下录制结束键，悠悠抬头看向于慕卿，声音有些哑：“我不坐在这个位置，你会多看我一眼吗？”
于慕卿看他表情严肃，心虚地躲开乔琛的视线，把电脑屏幕合上，掂起来抱在怀里。
他跳下桌子，侧身对着乔琛：“视频我会交给警方，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乔琛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卿卿，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于慕卿走到门边的脚步一顿，背对着他说：“乔琛，我们结束了。”
活落，他拉开门把手就准备往外走，一道风从他耳边擦过，于慕卿抬眼便看到一只大手撑着门，猛地把门再次合上。
一道阴影投射在门上，笼罩着于慕卿，铺天盖地的压迫感顿时让他感到窒息。
乔琛拽着他胳膊将他翻了个身，把他抵在门上，眼底猩红地看着他：“卿卿，再给我一点时间……”
于慕卿后背撞着门，皱眉看他：“给你什么时间？给你时间夺权篡位？”
乔琛拉着他臂膀把他带到怀里，紧紧搂着于慕卿，在他耳边道：“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好。”
“所以呢？”于慕卿讪笑。
“所以卿卿，就当是为了傅家，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于慕卿愣了下，仔细思考也是，现在把乔琛和姜玉清送进监狱，确实对傅氏没什么好处。
他推开乔琛，看着他冷静道：“你还有什么事没做？”
乔琛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放进上衣口袋，随后抬眸和于慕卿对视：“卿卿，有为我动过心吗？”
于慕卿云淡风轻地看着他，“现在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乔琛看他一脸平静，着急地抓着他的臂膀，“你只需要告诉我，有，还是没……”
“没有。”于慕卿毫不犹豫，冷眼和他对视。
于慕卿太过冷漠镇定，乔琛捕捉不到他眼里的一丝心虚。
他哽着嗓子，眼底泪光乍现：“哪怕……一秒钟都没有过？”
于慕卿面无表情地，一字一顿道：“对，哪怕一秒钟都没有，可以了吗？”
他的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字字诛心。
乔琛撇开脸自嘲地笑了声，一滴泪随着他的动作滑过眼角，滴在地上，心痛得麻木。
他咬了下唇，忍下泪意，红着眼再次直视着于慕卿的眼睛：“所以你在床上说的那些……”
“那些话我跟其他人也说过，”于慕卿冷眼看着他，满脸讥讽：“你不会以为你是个例外，还是你当真了？”
他俩本来就是利益关系，有何真心可言。
“……”乔琛咬着牙，握着于慕卿臂膀的手渐渐收紧。
于慕卿感受着肩膀的力道，淡淡扫了一眼他眼底的愤怒，嘴角勾着个笑：“怎么，想打我？”
乔琛不说话，于慕卿继续补刀：“乔琛你是不是贱？”
“……”
“明明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还一副非我不可的样子，我求着你＊我了吗？没有吧？不是你自己上赶着跪舔我？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给谁看，你不是贱是什么？”
于慕卿用食指戳着他胸口，冷声重复：“你不是贱是什么。”
乔琛垂着眼，眼底的隐忍翻云覆雨，抑制不住地倾泻而出。
他抬眼看于慕卿，于慕卿嘴角勾着个阴冷的笑，正讥讽地看着他。
良久，他沉声开口：“我在你这里就是个笑话。”
于慕卿一把揪住他衣领，点头道：“是，你就是个笑话，所以你可以滚了吗？”
乔琛皱了下眉，心底堵得慌。
他抬手轻轻拉下于慕卿的手腕，垂着眼道：“好，我会离开，但不是现在，我需要一些时间。”
手腕被乔琛紧紧握住，于慕卿拧眉挣扎了一瞬，乔琛没动，静静看着他，眼底一片薄凉。
于慕卿放弃挣扎，抬眼看他：“行，我给你时间。”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但你的一举一动我都要清楚地了解并知道。”
乔琛这才松了手，偏头从他脸上移开视线：“可以。”
两人心里无比清楚，傅家不是姜家的对手，所以在乔琛离开公司之前，首先得让姜家和傅氏解约。
而解约成功的关键，就是乔琛，因为乔琛手里有姜玉清的把柄。
于慕卿的冷漠已经彻底让乔琛心死，他不准备再强求或者逼问于慕卿。
他也累了，该放手了。
而他做过的那些错事，理应对其承担后果。
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希望于慕卿能原谅他。
乔琛眼里闪烁着泪光，他问于慕卿：“如果，我让姜玉清和傅氏解约，你会原谅我吗？”
乔琛眼眶泛红，一直笔挺的背此刻松懈下来，平常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在刚才的争执中有了几丝凌乱，整个人显得落魄又颓丧。
曾经的乔琛做事果决，一直是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存在，背部永远挺得笔直，可此时此刻的乔琛，浑身上下都写着两个字——卑微。
于慕卿微愣，这是他第一次在乔琛身上看到卑微两个字。
他拧了下眉，垂眼撇开视线：“不会，我们就这样吧乔琛。”
于慕卿说着转身，刚拉下门把手，身后传来“嗵”的一声响。
乔琛双膝跪地，垂着头拉住于慕卿的小腿裤脚，声音隐隐抽泣：“卿卿，对不起，我会让姜玉清和傅氏解约，也会去自首，可是……”
他说着吸了下鼻子，从不流泪的人哭得不像样，用手背抹着泪断断续续道：“可是等我去自首后，你能不能……暂且原谅我。”
他没有哭得歇斯底里，哭声如蚊蝇，扰得于慕卿心烦意乱。
他并不想给乔琛留下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说完就毫不犹豫拉开房门，甩开乔琛的手走出了门。
＊
于慕卿出了办公室的门，就听助理说傅宴已经走了。
于慕卿把手里的笔记本拿给他，单手插兜走向电梯，按下负一楼的按钮后随口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助理说：“半小时前，还挺急的，说是什么老婆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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