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荷继续向前，没有丝毫犹豫。
苏落愣了片刻后，便也跟了上去。
这一刻，他坚定了走下去的信心，不管能不能走出这座山，不管山的那头还是不是山。
他都要走下去。
又一个十年。
从中年到老年。
赵雨荷终于也倒下了。
在一个春日艳阳里。
苏落把她葬在了路边，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搬去更远的地方。
路边有几朵野花随着风摆动。
苏落好像看到了赵雨荷的一生。
这个曾经比花还美丽的女人，终究还是凋零了。
苏落在这里坐了很久，看天际云卷云舒，看太阳朝升日落。
过了许久，苏落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的腰背已经微微佝偻，前途不知在何方，但他要继续向前。
这数十年来，他以为自己翻过了许多山，但山的那头还是山。
奇怪的是，到了后来那些陡峭的路都没有了，剩下的山路也甚是平坦。
苏落还记得，赵雨荷说过：“难走的路不会太多。”
一年，两年，五年，十年…
苏落头发花白，眼神也开始模糊。
他又看到了一处山峰，似乎只要登上去就能看到山的另一边。
但苏落害怕，害怕如多年前那样，山的那头还是山。
这种犹豫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终于还是动了起来，一步步，缓慢而又坚定地向上爬去。
路很平坦，但已经年迈的苏落还是走的很吃力。
短短一截山路，他走了足足两个时辰。
最后一节台阶。
他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踏了上去。
这一瞬间，似乎有霞光升起，即便是闭着眼睛他也能感受到。
有风从四面八方吹来，这一刻他的心如同旷野。
苏落慢慢睁开了双眸，映入眼帘的风景让他毕生难忘。
那里不是海，却也不再是山。
那是漫天的繁星，那是火红的落日，那是皎洁的明月。
一团团的光点，像是萤火虫在空中升腾，苏落伸手去触碰。
这些光点汇聚成了洪流，一股脑地涌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那是海量的记忆！
随着记忆的涌入，苏落原本佝偻的身躯慢慢变得笔挺，他花白的头发也变得漆黑如墨，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开始变得年轻！
想起来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叫苏起，不叫苏落。
而这一切不过是那件奇怪的法器导致的！
但这数十年来的经历却成为了他宝贵的记忆。
他的双眼灿若星辰，整个人腾空而起，犹如要飞升的谪仙一般。
“我依然不知道山的那头是什么。”
“但山的那头肯定不是山。”
“之前我误以为山的那头还是山。”
“不过是因为我困在山里太久了。”
【念头通达，气运加持，修为+1。】
“轰隆！”
苏起身上爆发出无穷无尽的金色灵力，犹如洪涛，要将世界都淹没的灵力！
但很快，这些灵力全都缩回了他的身体之中。
“咔擦咔擦…”
苏起的身体里传来一阵炒豆子般的声音，他的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在发生惊人的变化！
这些庞大的灵力将他的四肢百骸全都强化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只要灵力未尽，无人可以伤他半分！
炼气6400层！
他终于突破了！
【突破炼气最后一道瓶颈，金色气运加持，修为+3599。】
又一道系统提示弹出。
“轰隆！”
更为可怕的灵力波动冲天而起。
这一方世界都染上了一层金色。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异象尽数消失，苏起背着双手凌空而立。
【九九归一，是为炼气大圆满之境。】
又一条系统提示弹出。
苏起发现在修为那一栏，已经不显示炼气多少层了。
本该炼气9999层的他，现在显示的是。
【修为：炼气大圆满】
现在的他，感觉无比强大！
这种强大无法用言语描述。
苏起感觉到自己前方的道路似乎都没有了阻碍，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突破到任意境界！
甚至不需要任何功法的加持。
这世间三千大道，每一条道都可通天，功法不过是给修士指明道路的作用。
福至心灵。
苏起朝前迈了一步。
咔嚓！
境界壁垒被打破。
筑基期！
他瞬间便突破到了这个境界。
但这还没完。
咔嚓咔嚓咔嚓…
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炼虚期、合体期、大乘期、渡劫期！
一路势如破竹！
根本不存在任何障碍。
“轰隆隆！”
天地变色，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滚滚，雷光在云海之间翻腾，雷劫要来了！
下一秒。
苏起把脚收了回来。
渡劫期、大乘期、合体期、炼虚期、化神期、元婴期、金丹期、筑基期、炼气期。
他的境界不断跌落，瞬间又回到了炼气期！
天空中的雷劫也烟消云散。
骇人听闻！
这是完全违背常理的。
一步渡劫，一步炼气！
这种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苏起感受着体内无穷无尽的力量，嘴角微微扬起：“原来这便是炼气大圆满之境。”
现在的他，用人界无敌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只要他想，渡劫期修士都可随手镇杀。
以前的他与现在的他相比，就是萤火与皓月的区别。
“该出去了。”
下一秒，苏起随手撕开了空间。
“轰！”
空间崩塌。
外界杵在地里的苏起睁开了眼睛。
在他睁开眼睛的瞬间，一股犹如火山复苏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虽然是在特殊空间突破的，但确实是突破了。
苏起很轻松从地里跳了出来，所有的人都还处于沉睡之中。
他看向那件罪魁祸首的法宝，此时归墟正趴在上面，酣然入睡。
但就在这时。
归墟的手指动了一下，紧接着他的眼睛猛地睁开。
然后从地上弹射起来。
“哈哈哈…老子醒了…老子醒了！”
归墟仰天狂笑：“接下来，收割的时候到了，你的气运我就全收…”
接着归墟的面色剧变，就像是见到鬼似的，他看着正盯着自己的苏起，额角冷汗滑落。
这小子，怎么就他娘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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