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西斜，城西穷巷里静悄悄的，偶尔从远处传来一两声犬吠声。
管虎与八字眉喝得东倒西歪，醉意朦胧的向着宗国慧的小院而去。
管虎剔着牙，有些意由未尽的嗟着牙花子：“今儿个咱哥俩的手气若是再好一点，就能去城北的勾西栏院里潇洒一宿了，可惜。”
八字眉搓着手道：“是呀，虎哥，我都很久没摸到兰花雪白的小手了。”
管虎觑了眼八字眉想入非非的脸，淫笑道：“摸不到兰花的小手，摸慧儿的大手也是可以的。”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又一脸淫荡的笑了。
八字眉小心的从胸前掏出个小纸包来，对着管虎挑了挑稀疏的眉毛：“虎哥，瞧我买了什么？咱今晚来个刺激的！”
管虎只扫了一眼，便嗤笑道：“慧儿现在很能放得开，跟咱还用得着这个？”
八字眉闻言，他小心翼翼的将那纸包放了回去，搓着手道：“我这不是想着增加点乐趣嘛。”
管虎道：“有那闲钱多摸一把，没准还能赢些本钱回来。”
八字眉闻言，顿觉有些下不来台，他一双无神的眼向前看了看道：“虎哥，慧儿的屋里黑漆漆的，看着竟好似没有人一般。”
管虎白了他一眼：“你也不睁开眼看看，都什么时辰了，慧儿还不睡？”
八字眉微微一顿，他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道：“也是。”
两人放低了声音，静悄悄的翻过宗家低矮的院墙，向着宗国慧的屋子里摸去。
破旧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银白的月光将破旧的小屋照得分明。
两人看着空无一人的床铺，有些纳闷的对视一眼。
八字眉谄笑道：“虎哥，果真没有人。”
管虎一巴掌拍在八字眉脸上：“没有人你还高兴上了？！”
八字眉捂着脸后退：“我不高兴，虎哥，我真不高兴。”
管虎一屁股坐在床前，四处看了看道：“看这屋子里不像是逃走的样子，你四下找找看，东西都有没有拿走？”
八字眉如梦初醒，他几步上前，拉开宗国慧的衣柜便翻找起来。
“虎哥，慧儿那点东西都在，什么都没拿走。”
管虎放下心来，他向后一靠，便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那就说明慧儿没走，许是有什么事情拌住了，咱们等她两天。”
八字眉挠了挠头，小声的嘀咕：“她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家，能有什么事儿绊住了，竟连大晚上都不回家？”
回答八字眉的，是管虎的呼噜声。
八字眉如同往常一样缩在脚踏上，打了个哈欠。
他看着窗外如银的月光，困倦的闭上眼，只一瞬间，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翁全奉命前来给宗国慧拿换洗的衣物时，远远便听到了房里的呼噜声。
他有些好奇的走到近前窗前：难道是王嬷嬷无处可去，又回来了？
八字眉因早年做过梁上君子，睡熟了也有几分警醒，耳朵里听闻窗外有声响，一瞬间便睁开了眼睛。
两人看了个对眼。
翁全前两日被八字眉和管虎揍得不轻，愣是请假在家躺了三天。
他一见到两人在屋里躺着，吓得一个哆嗦，转头撒腿便跑。
翁全虽然喝多了便用蛮力打女人，但在有外家功夫的两人跟前，还是吃了不少亏。
现在一见到两人，之前身上被打过的地方还隐隐做痛。
八字眉见翁全逃跑，想也没想起身便追。
“小兔崽子你跑什么跑！”
翁全还没出院门，便被八字眉给拎了回来。
屋内的管虎已坐起身，他敞着怀，赤脚踩在床榻上，看着翁全缩着脖子被推进屋里，慢条斯理的掏了掏耳朵。
“哟，这不是翁全翁大管家吗？一大早上的，来你家二小姐的院子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翁全杵在门边瑟瑟发抖，被八字眉一脚踹进屋里：“没听见虎爷问你话吗？哑巴了？”
翁全被踹个趔趄，他急忙回道：“哎哎，两位爷息怒，小的什么都没做，小的奉老爷的命令来给二小姐拿衣服。”
管虎坐正了身体，瞪起一双小眼睛：“胡说！哪家的老爷会叫管家到小姐房里拿衣服？”
八字眉闻言，挥手一巴掌便抽在翁全脸上：“我叫你胡说，我叫你胡说！”
翁全捂着脸，不敢与两人对视，他垂着头小声道：“府里没有多余的人手……再者，老爷还有心思将二小姐指给我。”
八字眉闻言，伸手就是一拳：“还敢肖想你家二小姐！我看你小子就是找揍！”
翁全揉着胸口：“爷！爷先别打，您听我把话说完。”
八字眉扬起手比划了下。
翁全吓得抱头缩肩，他畏缩着道：
“昨日二小姐在天盛大街上让老爷当众出了丑，此时正被关在祠堂，老爷说，我若是不娶了她，便将她送回桂阳老家，找个庄家汉嫁了。”
管虎闻言，转了转一双小眼道：“送回桂阳老家？！”
八字眉急道：“虎哥，那桂阳可远着呢，快马也要三天！”
管虎抚着下巴，上下看了看翁全：“其实你娶了慧儿也不是不行，只要你乖乖听话。”
翁全缩着脖子，老实的站着：“全听虎爷安排。”
两人又敲打翁全几句，便放他拿了衣服出了门。
见翁全走出院子，八字眉上前道：“虎哥，当真要让翁全娶了慧儿？”
管虎正在翻找宗国慧所剩无几的妆匣，见那里面只几朵破旧的珠花，便又放了回去。
他看了看八字眉道：“怎么？睡出感情了？”
八字眉一顿，他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是有点舍不得。”
管虎在屋内转了一圈儿，见实在没什么东西可拿，便理了理衣襟，一脚跨出房门：“那不然你娶？！”
八字眉闻言，赶紧摇晃着脑袋。“我不娶！”
管虎拍了拍他的肩：“这不就结了？”
两人轻车熟路的翻过已磨得光滑无比的矮墙，慢慢的向着天盛大街走去。
“虎哥，咱们现在去哪儿？”
“去天盛大街，先弄点东西吃，再找找有没有能下手的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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