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姜暖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这本就是一趟浑水，好不容易抽身出去，他竟然还要参与其中。
相对而言，傅司言更能理解他这种心情。
没能让姜暖惊讶多久，陈谦补充，“这个课题，我们已经暗中筹备了三年之久，哪怕无法做出贡献，我也想亲眼见证着这足以被载入医学史的一刻。”
说白了，他真正感兴趣的，仍是研究。
他这样说，姜暖自然是明白的，一时间也被他这种精神感动了些许。
她上前一步，重新将那本笔记交还到陈谦手中，“我答应你，也相信你。”
对于姜暖的决定，傅司言没有异议。
更何况，陈谦是一直盯着药物研发进度的，有他在，手下的人应该也会更容易上手。
当这本笔记再一次到陈谦手中的时候，他的心态也有所不同了。直到这一刻，他才有种“这本笔记属于他”的感觉。
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并交待陈谦，这段时间不要到研究所去，便看着他离开。
“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看来这位陈研究员帮了大忙。”姜暖轻拍一下手，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不过……为什么让他这段时间不要去研究所？”
傅司言伸手揉揉姜暖的脑袋，“笔记拿到了，凶手可还没处理呢。”
事实上，证明张常新就是凶手的关键性证据，他早就拿到了。只是怕这个家伙被抓之后狗急跳墙，毁了笔记，才采用了这样温吞的方式。
姜暖从傅司言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正是张常新的资料。翻了一会儿，忽然抬眸。
“不对劲。”姜暖蹙眉。
“什么？”傅司言回头，诧异地看着她。
“这份资料，缺东西。”姜暖快走两步，走到傅司言面前来，翻到某一页，递给他，“你再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傅司言心中一跳。
难道说……姜暖真的发现了什么？
他将姜暖指的页面，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最终，摇摇头。
“你的计划成功了，这个计划是建立在张常新贪财或是图名的基础上的。也就是说，现在的张常新有所求。”
姜暖加重了“现在”两个字。
“但是从这份资料上来看，在这个项目之前，张常新一直对名利钱财是可有可无的态度，也从来没主动要求出什么风头。”
“这不矛盾吗？”
傅司言沉默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开口，“人是会变的……”
“没错，但人的思想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一定有一个非同一般的诱因。”姜暖斩钉截铁道。
但这个诱因，在资料上却并无体现。
根据资料显示，张常新没有做投资，没有负债，也没有家里的负担，是什么导致他必须要追逐钱财名利？
事实上，知不知道这个原因，都无所谓。
但谁叫姜暖天生就有着极其强烈的好奇心，不肯让这桩案子草草收场？
“这样，我们先用手里的证据，按照正常途径起诉张常新。同时，我也会让我的人进行进一步的调查，尽可能将事情还原出来。”
这根本没有任何必要。
有没有动机，都不是他弑师的理由。
动用更多的人力物力，去调查刑犯犯罪的原因，简直是一种奢侈的浪费。
其实，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姜暖已经后悔了。她不是不知道傅司言有多忙，还要他在这种小事上劳心劳力，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她都做好被傅司言骂两句的准备了，没想到傅司言竟然如此认真地做出安排。
傅司言好像能看穿她的想法似的，伸手捏捏姜暖的脸，浅笑一声，“你想，就足够了。”
说白了，他做这件事，也只是为了满足姜暖那点好奇心，讨她开心而已。
“起诉的事，让我手底下那帮律师来吧，他们已经在暖风吃了几个月的闲饭了。”姜暖说着，便将电子版的资料顺手发给了沈云。
这份资料，自然也是傅司言提前准备好的。
事情走到这一步，也算是圆满解决了。对于姜暖，傅司言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干脆一次性解答姜暖的所有疑问。
“你的证据是一个视频文件？里面是什么？”姜暖把资料发给沈云的时候，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她实在是好奇，傅司言到底有什么关键性证据。
“建造研究所的时候，我就和林越安商量了一下，在研究所内部安装了微型摄像头。”
“目的，是为了帮助他记录每一次实验的具体影像。但这件事，只有我和林越安知道。没想到张常新会愚蠢到这个地步，直接在实验室里杀人。”
姜暖震惊。
也就是说，张常新杀人的全过程，其实早都被监控摄像头忠实的记录下来了。
怪不得，傅司言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十分淡定，一点也没有抓凶手的急迫感。
这份证据，可真是让人无可抵赖。
姜暖暗叹一声。
这件事告一段落，姜暖也随之松了口气，又想起傅司言刚刚的话。
“你说，由你的人带队继续研究，是什么人？”姜暖歪着脑袋，看向傅司言。
按理来说，傅司言用得到的人，她不该不认识。可她思前想后想了一圈，也没想到有什么人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牧原，有印象吗？”
姜暖揉了揉脑袋，忽然灵光一现，“家里开药厂那个？对啊！他肯定是精通药理的！”
“还有一些其他的呼吸科医生，都是在林越安死后，我让人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官司一结束，他们就可以投入到研究工作当中。”
姜暖长舒一口气，拉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
她简直不敢想象，假如没有傅司言，她是不是只能看着曦曦的生命一点点流逝，而无能为力的在痛苦中挣扎。
“曦曦是我们的孩子，没有谁可以夺走她，死神也不行。”
傅司言轻描淡写地撂下这么一句话，转头再次投入到了善后的工作当中。
热闹看完了，姜暖也不准备在F·J继续待下去，便准备回自家公司。
工厂那边，她今天还要抽空去看一眼呢。
她喝了酒，傅司言不放心她自己回去，手头要忙的事情又不少，便让叶特助送她离开。
姜暖坐在后排，靠着车窗小憩，便听叶特助兴致勃勃地开口，“夫人，总裁这次的布局实在是太妙了！”
听他这么说，姜暖也来了精神，浅浅一笑，坐得更端正了些，“要不然，他怎么当你们的爷？”
“哎，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案子都结束了，爷还要让我去调附近小餐馆的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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