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这次是个意外，我们家不会赖账。我已经给她办理入院手续，会尽全力治疗，保证她的身体恢复健康。”
陆怀瑾说，“至于其它费用，我们会补偿。”
沈悦点点头，没有再拒绝：“陆夫人对橙橙那么好，她一定不忍心让陆夫人失望。”
陆怀瑾垂下眼帘：“你能理解就好。”
沈悦抿了抿唇，低声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陆怀瑾愣了愣：“什么？”
“我猜测，橙橙流产这件事，是她自愿选择的。”沈悦说，“她想要保住孩子，所以她选择了跳楼自杀。”
陆怀瑾沉默片刻，说：“我也不相信。”
沈悦微怔。
陆怀瑾继续道：“不论她怎么选择，她始终是我妻子的女儿。如果她真的想不开，那么我不会袖手旁观。”
说完，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她的确是个好姑娘。”沈悦叹了口气，“她很喜欢你。她也很努力地工作赚钱，为你创造价值。”
“我很抱歉。”陆怀瑾说，“我从未对她表达过任何爱慕，她却为了维护我，宁肯牺牲自己的性命。”
“不，你别这么说。”沈悦笑了笑，“你没错。错的是她。她自私地毁掉了你的幸福。”
陆怀瑾苦涩地扯了下唇角：“我今天约你，想告诉你一句话，希望你不要怪我。”
“什么？”沈悦问。
“我想跟你在一起。”
沈悦愣住了。
“你别多想。”陆怀瑾注视着她，缓慢而清晰的开口，“我说过，我欠橙橙的太多了，无以为报。”
沈悦仍旧怔怔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过了片刻，陆怀瑾起身，说道：“对不起，冒昧了。”
说罢，转身往外走去。
“等等！”沈悦叫住他，“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不需要你补偿我什么。更不要因为愧疚娶我，这对你、也对橙橙，都不公平。”
她的话令陆怀瑾停下了脚步。
沈悦继续说：“如果你非要弥补，我只能说，如果有下辈子，咱们俩做夫妻吧。如果可以，我也不求什么前世修来的姻缘，只求这辈子能遇见你。”
陆怀瑾蓦地攥紧拳头，背脊绷得笔直。
他的喉咙有些酸痛，呼吸都困难起来。
良久后，他才压抑住心中澎湃的情绪，低声说：“好。”
沈悦露出灿烂的笑容，挥了挥手，示意他快走。
陆怀瑾转身，朝着电梯口走去，步履略急。
沈悦则坐下来，安静吃午饭。
等她吃好了，付完款准备离开餐厅，一抬头却发现门口停了辆豪华轿车，车窗摇下来，里面是司机老吴。
老吴正冲着沈悦招手。
沈悦诧异：“吴叔叔？”
老吴微笑道：“少爷请您上车。”
沈悦疑惑极了。
不过陆怀瑾邀请她上车，那她便不推辞。她迈开步伐，径直走过去。
陆怀瑾坐在副驾驶座上，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他的表情严肃又冷酷，整个人散发着强烈的生人勿进的气场。
沈悦拉了拉安全带。
她系好之后，才问：“你叫我上车干嘛？”
陆怀瑾不答反问：“你刚才去哪了？”
沈悦笑了笑，说：“逛街买礼物啊。你不知道，今天是我父亲的七十岁寿宴......”
陆怀瑾皱了眉。
他想起那位陆夫人的态度。
他还记得当初陆夫人提议给陆母庆祝寿辰，被沈悦拒绝。
当时陆怀瑾还觉得沈悦小题大做。
可如今想来，沈悦并非是小题大做，而是深谋远虑。
她明白陆母的意图。
她不但拒绝给陆怀瑾母亲过寿，甚至还主动找上他，向他提供了关键线索。
否则，依照陆怀瑾的能耐，根本查不到这个人的行踪。
他应该感谢沈悦。
沈悦却像没察觉到他的变化似的，兀自笑盈盈的：“陆总，我知道我这几天的举动，令您烦心了。”
陆怀瑾顿了顿，说道：“我很感谢你。”
“不必了。”沈悦说，“你帮助我弟弟，也帮过我，互不亏欠。”
“嗯。”
“不过......”沈悦笑眯眯的，“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
“我想见橙橙一面。”沈悦恳切说道，“我知道，我没资格插手她的事，但是我想见见她，看看她怎么样了。我不是坏阿姨，我也是她妈妈啊！”
陆怀瑾盯着她。
他忽然觉得，沈悦这种纯粹善良的模样，特别讨人喜欢。
她不贪婪，却有坚持。
她很坦荡，却又不卑怯，不会仗势欺人。
最重要的是，她有勇气承认自己对陆怀瑾的爱慕。
这种坦荡磊落，比那些藏在阴暗角落里偷偷打量陆怀瑾的女人可靠得多了。
陆怀瑾沉默片刻，说道：“晚上八点钟，西山别墅见。”
沈悦惊喜万分。
沈悦到家的时候，陆母还在房间陪着沈湛休息。
陆母听到动静，立即迎出来，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路上碰巧遇见一位朋友。”沈悦笑嘻嘻地说道。
沈母松了口气。
陆母又叮嘱道：“你爸爸在医院，你要替我照顾好他。”
沈悦乖巧点头，说：“知道了。妈，我先进去了。”
沈母看着她的背影。
等沈悦的身影彻底消失，沈母的脸色瞬间凝重下来。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陆怀瑾的号码。
“喂。”
陆母问：“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答应沈悦，娶她？”
“我有我的原因。”
“你有什么原因？你是我生养的，你的婚事由我说了算。”
“妈——”陆怀瑾喊了她一声，语调淡漠，透出几分不耐烦，“你知道，你管不了我。我想娶谁，不用经过你同意。”
沈母噎住。
“我已经答应让沈悦搬出去了。”陆怀瑾说，“你别再逼迫她了。”
“怀瑾，她毕竟是你名义上的妻子。”沈母说，“你把她赶出去，岂不是丢我们陆家的脸吗？”
“妈，我和沈悦早就结束了。既然你不喜欢沈悦，我和她的婚约就到此为止。”陆怀瑾说，“如果你再逼她，我就跟你断绝关系。”
沈母气愤道：“好，好，翅膀硬了是不是？你想娶谁，随你。我管不着了，也管不了你了。”
撂下这句狠话，沈母挂断电话，气恼地跌坐在沙发上。
陆怀瑾收回手机，眸光幽邃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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