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门口。我进不去，我也不想回霍家老宅。”霍衍低声说道。
“我去接你，你到我的公寓住吧。”沈曼冰道，“我一个人在这里，怪冷清的。”
霍衍感激道谢。
半个小时后，沈曼冰赶到了公寓楼下。
霍衍站在路灯下等待。
夜风凉飕飕吹来，他的心也凉透了。
“你不舒服吗？”沈曼冰注意到霍衍苍白的脸颊，关切问道。
“没事。”霍衍摇头说道，“你喝醉了酒，难受吗？”
他的声线沙哑。
“我很好。”沈曼冰说道。
车子停稳，沈曼冰替他打开了车门，扶着他上楼。
霍衍很瘦弱。
沈曼冰搀扶他上楼梯，感觉很困难。
他们俩的腿都很酸软。
到了门口，霍衍按了密码锁，进去后反锁。
他的房子并不宽敞。
一室一厅。
装修很陈旧，带着古朴的味道，家具也都是些破烂货，一点品牌价值也没有。
“你还记得念念的房间号吗？”沈曼冰问道。
霍衍点头。
“你先洗个澡。换件衣裳。”沈曼冰温声说道。
她的神色平静，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霍衍心中一阵愧疚。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说道：“你一个人住，很辛苦吧。”
“嗯，很累。”沈曼冰淡淡说道，“但是，为了我的女儿，我愿意坚持下去。”
“对不起。”霍衍道歉，“都是我连累了你。”
沈曼冰摆摆手，说道：“别提那些往事了。念念不需要你的道歉。你先休息，我去给你煮碗面条。”
“不用了。”霍衍忙说，“曼冰姐，我饿了，我吃点东西，睡一觉，明天我们一起去福利院找念念。”
他很焦急，语调带着恳求。
“你等一下啊。”沈曼冰说完，拿了包去厨房，烧水准备做面条给霍衍吃。
霍衍躺在床上。
房间里充斥着霉味。
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
他的父亲，他母亲，以及他妹妹。
他妹妹的年纪，和霍念差不多。
霍衍盯着照片看了会儿，心头泛起了阵阵酸楚，眼眶发红。
他的眼睛很快肿胀了起来。
沈曼冰端了热腾腾的面条，放到桌上，推给了霍衍。
“吃吧。”沈曼冰轻声说道，“别让胃痛坏了。”
霍衍拿了筷子。
他狼吞虎咽。
他真的饿惨了。
他的肚子咕噜噜叫唤着。
沈曼冰叹气。
霍衍狼狈吃完了一大海碗面条。
他吃得很香甜。
沈曼冰收拾了餐盘，洗刷干净，放在了阳台的垃圾桶旁边。
“我先走了。”沈曼冰说道。
霍衍说好。
他送沈曼冰出去。
他们两个人走到了电梯口，却撞到了一个人。
沈曼冰抬眸看了眼对方。
她吓了一跳。
这是一名年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士，穿着考究的西裤、衬衫，皮鞋蹭亮，看上去很精致讲究。
他站定了，居高临下睨视着沈曼冰。
“是你？”霍景扬认出了她。
沈曼冰脸涨得通红，说道：“对不起，霍二少爷，我认错人了。”
她慌乱逃窜。
霍景扬却喊了句：“站住。”
沈曼冰僵硬站住。
霍景扬朝沈曼冰逼近几步，冷笑道：“你认错了人。我是霍景扬，我哥哥是霍洛，霍家最大的股东。你认识的是沈曼冰的丈夫霍洛。”
沈曼冰咬唇：“抱歉，我真的认错人了......”
她低垂了眼眸。
“认错人了？”霍景扬嘲讽笑了笑，“是因为我长得和哥哥相像，所以认错人？”
沈曼冰没有吭声。
“你跟踪我？”霍景扬眯起了眼睛。
沈曼冰仍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倒挺能耐的啊。”霍景扬说道，“偷拍我！你想要什么呢？”
沈曼冰抬眸。
霍景扬比她高很多。
她微微仰起脸，眼眸里满是倔强。
“我不想偷拍你，是你自己露出马脚！”沈曼冰说道，“霍衍是我前夫，我跟他离婚之后，就和他断绝关系了。我们俩已经毫无瓜葛，你不要冤枉我！”
霍景扬哈哈大笑。
“你们还藕断丝连，是不是？”霍景扬怒吼，“你不要骗我了，曼冰姐。我妈咪死的时候，就跟我说了。你和我哥哥还藕断丝连！”
沈曼冰怔然。
“怎么，你不知道？”霍景扬讥笑道，“我哥哥是不肯娶你。你就缠着我哥哥，妄图飞黄腾达。”
他越说越气愤。
沈曼冰惊愕望向了他。
“原来你都知道了。”沈曼冰喃喃说道，“那你更应该理解我，不是吗？我爱慕权贵，不丢人。何况，我从来没有纠缠过你哥哥。”
“呵，我不信。”霍景扬冷笑道，“你敢保证吗？我告诉你，我不会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你们这种贱人！我警告你，离我哥哥远点！否则，我会让你好看！”
“随便你。”沈曼冰冷漠道，“既然我是贱人，那你又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
“你再说一遍试试。”霍景扬伸出手掌，捏住了她的肩膀。
沈曼冰冷眼瞧着他。
“你再动一次手，我不会客气的。”沈曼冰说道。
“你想杀人灭口吗？”霍景扬嗤笑，“那正合我的意思。”
沈曼冰甩开了霍景扬的手，说道：“不管怎么说，你帮了我，我不想欠你人情，你要钱，我可以把欠款都还给你。”
“我要你陪睡。”霍景扬忽然说道。
他的语气极其恶劣。
“做梦！”沈曼冰冷冷骂道，“我宁死也不会答应你的。”
霍景扬眼底冒火，恨不能掐死沈曼冰。
沈曼冰不想惹麻烦，转身匆匆走开了。
霍景扬气得砸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
他发疯狂吼。
“凭什么？”霍景扬喊道，“凭什么我们兄弟俩处境如此艰难？而她却可以嫁入豪门！”
这栋楼是高级公寓。
隔音效果很好，外面闹成什么模样，也影响不到里面的人。
霍衍靠坐在沙发上，听着外面嘈杂。
他的脑袋隐隐作痛。
刚才，他太过于失态了。
沈曼冰走了。
她的话语，在耳畔回荡，让他整颗心都被撕裂般疼痛。
沈曼冰说，我们已经离婚了，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骚扰我，否则我只能采取法律手段。
霍衍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扯动伤口，他闷哼了声，捂住了胸口，额头沁出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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