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橙吓了一跳。
她从未见过霍景扬这幅模样。
她慌张问：“景扬，你、你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
她抓住了他的肩膀。
触摸到了他冰凉的肌肤。
霍景扬猛然甩开她的手，力道很大。
张橙跌倒在地。
他站了起来，一句话没有说，拖拽着自己的外套往外走。
“景扬！”张橙大喊，冲上去拦住了他。
霍景扬推开了她。
张橙撞在了桌角。
疼痛席卷全身。
“景扬，你到底怎么了？”张橙问。
霍景扬转过脸，狠狠瞪着她。
他目光锐利如剑。
张橙愣住了，被他的目光盯着，不敢再说话。
她感到了害怕。
“我以前对你很好吗？”霍景扬忽然开口。
“当然好。”
“所以我现在失恋了，我就活该被欺负，对吗？”霍景扬反问她。
张橙惊讶看着他。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想到了顾绍，想到霍景扬的话——顾绍曾经是你的爱慕者。
她的呼吸窒了窒。
她知道，她和顾绍已经过去了，他的存在，只会勾起她的回忆，让她难过。
可是霍景扬......
“景扬，你是男人，要学会保护自己。”张橙说。
霍景扬的表情，更冷峻了。
“那你就不怕景扬会出事吗？”他质问她。
张橙抿紧了唇。
两个人僵持了几秒。
“你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就知道会这样。”张橙道，“但是我还是出来找你了。我不是担心你。”
霍景扬眼底，闪过几分悲凉。
他缓步，朝张橙走去，捏紧了拳头。
张橙有点害怕。
她退后两步。
“张橙，你真够薄情寡义的。”霍景扬突然怒喝，“枉费我把你当亲人！”
“景扬，我们都长大了。”张橙说，“我是为了你好，才劝诫你的。”
霍景扬冷笑。
他的双眸，染上了猩红，犹如嗜杀的兽类，要把猎物撕碎。
“你根本不配当我的亲人。”霍景扬咬牙切齿。
“那你也没资格恨我。”张橙道。
他们俩的争论，终究没有任何意义。
张橙退出包间，坐电梯下了地下停车场。
她上了汽车，驱车驶向霍家。
路上，遇到了交通堵塞。
她的脑海中浮动着那晚霍洛跟她说的话：“你们俩的事情，闹到了爷爷那边。爷爷发了脾气，景扬今晚要是不回来，就让他睡在医院。”
“他怎么样？”
“受伤挺重的，流了不少血。”
张橙心里隐约泛酸。
“景扬，他不应该是那么容易就被打伤的。”她喃喃自语。
而后，又想到他今天那疯狂的样子，她忍不住又担忧了。
他真是受了刺激。
他的性格阴晴不定，张橙也捉摸不透，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等到她回到了霍家，霍景扬仍是不肯回来。
佣人告诉张橙，老爷子让人把霍景扬送到了医院。
老爷子说要让霍景扬留下疤痕。
张橙的心揪住了。
她去了医院，看到霍景扬昏迷着，脸上有明显的淤青。他的嘴巴里，还含着止血药。
“怎么样了？”张橙问医生。
医生给她解释：“先吃了药，伤口处理过了，没伤及骨头。”
张橙松了口气。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拿了笔记录，转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霍景扬和张橙了。
她轻轻抚摸他的额头。
他整个人像死掉了似的。
“你快醒过来啊！”张橙轻声，“你这样，我很担心你的。”
她握紧了他的手指。
她的手掌心温暖柔软，霍景扬的皮肤粗糙，被她握住，就有种奇异的安稳感。
霍景扬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张橙道，“景扬，我送你去医院吧。”
霍景扬摇摇头。
他用另一只手拨开她的手：“不用去。我没那么娇贵。”
“可是，万一......”
“没有那万一。”霍景扬道，“我的伤没那么严重。”
张橙蹙眉。
她还是担心。
“我要离婚。”霍景扬又重复，他的眼神坚定，“我不会放弃的，张橙。”
他的手攥得很紧，骨节发白，青筋微凸。
他在竭尽全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张橙觉得有些陌生。
她不由后退了几步，避开了他的目光。
霍景扬看着她逃开。
“张橙，你永远别后悔！”他嘶吼着。
他从床上翻身下来，踉跄跑出去，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桌椅。
桌子砸到了他的腰侧。
鲜血渗透出来。
张橙追出去，就听到霍景扬痛苦闷哼，摔在了花园里。
她吓坏了。
赶紧扶起了他。
“别管我，你去找阿诚哥，让他叫辆救护车......”霍景扬说。
张橙不肯。
最终，医生来了。
医生把霍景扬抬进了急诊室。
张橙坐在门口的长凳上，焦灼无措。
霍景扬在急诊室待了三个钟头。
等他出来，张橙才扑了过去：“医生，他的伤怎样？”
医生叹了口气：“没伤及肋骨，就是擦破了层皮。休养几天就会好了，你放宽心。”
张橙连连道谢。
医生走了。
张橙守着霍景扬，寸步不离。
直到深夜，霍景扬还在输液。
张橙坐了一会儿，就靠着椅背睡着了。
她睡得并不踏实。
她梦见霍景扬躺在病床上，一言不发看着窗外。
张橙被惊醒。
她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凌晨四点多了。
张橙坐正了身体。
她伸手摸了下霍景扬的手臂。
霍景扬还在熟睡。
她轻轻挪开了自己的腿，起身，蹑手蹑脚去给霍景扬拿毛毯。
刚刚掀开毛毯，她就感觉到身后有动静，她立马警惕回头。
就瞧见一抹高瘦的黑影站在她身后。
她的手落空了，毛毯滑落。
张橙惊得差点叫起来。
她认识这个人，是霍景扬的司机，叫周劲。
她平常和霍景扬出行，总能见到他。
周劲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助理。
张橙没和他打过照面。
“你怎么进来的？”她低声问，带着几分防备。
“我在车库等您。”周劲回答，“您没让我进来，我就偷偷溜进来了。”
他声音清冽低醇，不卑不亢，态度恭敬。
张橙的戒备散去了几分。
她坐在霍景扬的病房，对周劲道：“你帮忙盯着霍景扬。我不希望他再胡来。”
“您放心。”周劲道，“我知道您是关心他的，您不必吩咐我这么多。”
张橙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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