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敏之走进了房间，看着坐在椅中，晃着三个脑袋，一脸郁闷的无忌，忍不住笑出声来。
“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好事落在了你的头上，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落在我哪个头上？”无忌反问道：“我现在乱得很，连走路都走不了，哪里还高兴得起来。”
“这也很正常啦。”令狐敏之在无忌对面坐下。“就和小孩子学走路一样，你总会慢慢适应的。玄境异兽有九个头都能掌握，你这不算什么。”
“好吧。”无忌勉强点了点头。他现在知道为什么辰鹰他们虽然有五阶、七阶的实力，却不愿意一下子露出五个头、六个头了，头多了，的确容易乱。“殷玄花了多长时间才适应？”
“他天生协调能力就好，花了有一年时间吧。”令狐敏之笑笑：“他就是张扬，其实没什么必要。”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对你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无忌眨眨眼睛。
“三首的缺点在于身体难以协调，适应时间长，而且用脑过度，会导致身体羸弱，因此对普通人，特别是战士来说弊大于利。可你是国师，国师无须参加战斗，身体弱一点也没关系，只要够聪明就好。”
无忌松了一口气，心情轻松了些。
“况且你也没必要总是扛着三个头，平时大可以正常面目示人。只在需要大量计算的时候，再进入三首的形态。那时候只需坐着思考，不需行动。自然也就不会混乱了。”
“这倒是个办法。”无忌心情大好，终于想起来问令狐敏之考试的情况了。“你考得怎么样？”
“顺利入门。”令狐敏之淡淡一笑：“从此我们就是师兄弟了，不过你是师兄，我是师弟。”
“哈哈哈……”无忌大笑，站起来，正准备摆出小师兄的架子，安慰大师弟一番。却觉得有些晕，只好又讪讪的坐下了。
不管怎么说。他的心情还是不错，当时的冒险还是值得的。要不然，他又怎么会成为天书院登堂级弟子，成为令狐敏之的师兄呢。
令狐敏之笑笑。接着说道：“说来也怪，你从寂寞塔出来之后，通过率大大提升，只有几个人失败，其他人都合格了。现在，之前那些考生都说不公平，要求重考呢。无忌，你是不是向大国师建言一下？”
无忌心生警惕。“我向大国师建言？我算哪根葱，哪有这样的能量。”
“你现在是天书院两个登堂弟子之一。天赋又远超嬴师兄，将来抢先入室是意料之中的事，甚至可能成为关门弟子。你建言。大国师不会不权衡的。”
“是吗？”无忌转了转眼珠：“那我为什么要替那些人说话？他们当时可没少奚落我。”
“无忌，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是要做大国师的人，不能这么斤斤计较。”令狐敏之耐心的解释道：“这么做有三个好处：为国求才，增强天书院的实力；招揽更多世家子弟入院，缓和与世家的关系；施恩于众。展示你的胸怀。”
无忌笑笑：“如果我不这么做，就有三个坏处。对不对？不过，最大的坏处就是树敌了。”
令狐敏之点点头：“冤家宜解不宜结，治道在于妥协，以和为贵，切不可任性而为，多结仇怨。”他沉吟片刻，又道：“在成为大国师的路上，你的对手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树敌。”
无忌眨眨眼睛，不置可否。他知道令狐敏之说得有理，看殷从周等人的表现，恐怕不会让他有顺利的接任大国师，这条路必然坎坷艰辛，充满挑战，的确没必要再树强敌。
可是，忍让能换来和平吗？
他对此表示怀疑。不过，他愿意让令狐敏之去试一试。
……
殷从周走进了令狐家的大门，在西甲院的门口停了一下。
“听说敏之现在住在这个小院？”
令狐庸点点头。相比于殷从周的突然来访，殷从周知道令狐敏之搬到西甲院反倒不怎么意外。相反，如果殷从周不知道这个消息，那才让令狐庸失望呢。
“敏之虽然不够聪慧，却还算勤勉。让他住进西甲院，也是为了让支族子弟有个榜样，不可自暴自弃。”
殷从周无声地笑了。他知道，对于令狐敏之没能成为天策院优秀毕业生，令狐庸心存不满。如今令狐敏之进了天书院，令狐庸也有资本说话了。
“敏之入天书院，或可竟三百年前令狐一族先贤遗志，可喜可贺啊。”
令狐庸迟疑片刻，摇摇头。“国师说笑了，敏之虽然用功甚勤，可是在天书上的造诣有限。且不说有无忌在前，他很难超越。就算没有无忌，恐怕也轮不到他成为大国师。”
“无忌不过是一庶民，除了在天书上有些天赋之外，其他的什么也不懂。”殷从周背着手，缓步而行，虽然是在令狐府，却比在自己家里还自在。令狐庸跟在后面，反倒显得有些拘谨。“敏之大有作为。”
令狐庸心中一动。令狐敏之虽然没能成为天策院优秀毕业生，可是令狐敏之对殷从周一向敬重，此刻又听到殷从周“大有作为”这四个字的评价，令狐庸顿时领悟到了什么。
殷从周绝不会随口下此断语，必然是有所指。
见令狐庸脸色变换，殷从周轻笑一声：“令狐兄，有件事，还要向你请教。”
令狐庸心里有了计划，态度也变了，躬身答道：“若能为国师效劳，荣幸之至。”
“你见多识广，对天书研习多年，可曾听说什么情况下，人会生出三颗首级？”
令狐庸沉思良久，缓缓说道：“传说中的天启*。”
殷从周目光一闪，又追问道：“这天启*又有什么高妙之处？”
“天启*与佛法中的顿悟有相似之处，不重苦修，讲究机缘，所谓一念生，一念亡。”令狐庸笑道：“不过，这天启*固然高妙，在如今的咸阳，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鸡肋……”
听着令狐庸的解释，殷从周若有所思。
……
正如令狐敏之所说，在经过了两天的折磨之后，无忌渐渐适应了自己的变形能力。平时，他只以一个脑袋的形象示人，在必要的时候再现出那两个脑袋。
对他来说，必要的时候通常就是指大量计算的时候。
他试了一下，三个脑袋一起用，他的计算能力可以翻两番。这和他以为的并行计算不同，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也不太符合常理，颇让人生疑。不过几次试验，结果都基本相近，无忌不信也得信。
后来他也想明白了，这可能是他虽然有三个脑袋，却只有一个身子，那两个多出来的脑袋无须控制身体，可以将所有的运算能力发挥出来，所以效果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不过，有利必有弊。三个脑袋一起运算，计算能力固然成倍的增长，对元气的消耗也非常惊人。即使是把归元丹当饭吃，他也支撑不了多久，每次试完之后，都非常虚弱，汗如浆出。
“又怎么了？”嬴敢当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见无忌浑身是汗的瘫坐在地上，吃了一惊。“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点累。”
“你干嘛了，这么累？”嬴敢当狐疑的打量着无忌：“你不会是未老先衰吧。那我可得为我妹的幸福考虑考虑，可不能让你耽误了她。”
“滚！”无忌没精神理他，喊了一嗓子。“小紫月，再给我来一碗归元丹。”
“我靠！”嬴敢当吃了一惊：“来一碗？你当这是大米粥啊。照这么干，就是有座金山也撑不住啊。”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无忌表示赞同。“有时间，我得去讨个债了。再没有进项，我得破产了。”
正说着，小紫月捧着一碗归元丹走了进来，蹲在无忌面前，抓起一把归元丹就往无忌嘴里塞。嬴敢当看着无忌像吃糖豆似的吃归元丹，惊得两眼发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小妹妹，也赏我一颗尝尝呗？”
小紫月没理他，专心致志的喂着无忌，将满满一碗归元丹喂完，最后将还剩了点药屑的碗伸到嬴敢当面前。嬴敢当不解：“都没了，给我干什么？”
“她的意思是你可以舔舔碗。”景小阳翻译道。
“什么？”嬴敢当一下子跳了起来，小白脸气得通红。“他吃一碗丹药，我就能舔舔碗？你这小姑娘真是欺人太甚。”
小紫月翻了个白眼，拿起碗就走。
嬴敢当大怒，正要追上去。无忌拦住了他，一边打呃，一边从牙缝里抠出半颗归元丹。“要不要？”
“滚！”嬴敢当怒不可遏，气冲冲的向外走去。“我这就去施家，把所有的现货都买走……”
林飞迎面走了进来，不解的看了嬴敢当一眼，对无忌说道：“主人，外面来了一个女巨人，说要向主人挑战。”
“女巨人？找石头、木头就是了，干嘛要向我挑战？”
“她说她是天剑院的登堂弟子，所以要向天书院的登堂弟子挑战。”
嬴敢当停住了脚步，看了一眼，眉头微挑。
“她是不是拿了一把超大的剑？”
林飞点了点头，似乎很意外嬴敢当居然知道是谁。嬴敢当也不解释，看看无忌。
“恭喜你，你的麻烦开始了，来的是一丈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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