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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章 东家有贤女,愿与尔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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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东家有贤女,愿与尔为妻

次日,三月廿六日,巳时。金陵西城的几条大街上已然人头攒动,纷纷嚷嚷,对即将到来的城主比武招婿暨招贤纳士一事期待满怀。

昨日孔家金榜一出,此事便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一夜之间,金陵上至四大家族,下至寻常百姓,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东城的田家和南城的范家都在私底下议论。东城田家僚属说,孔家此举虽光明正大,实则阴险狠毒,此番孔家不论出身地张榜招贤,金陵城中的有志之士定然闻风而动,纷纷前往,最终为孔家所用。南城范家却重门第出身,说孔家不论贵贱,凡人可进,必然乱了大家“祖制”,此事是个笑话。北城曹家此时宗主曹仁去世,几个公子正为争夺宗主大位而斗争,曹家内外人心惶惶,故而无暇议论孔家之事。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今日果真有不少来自东南北三城,尤其是内部不稳的北城的有志之士汇聚西城中大街,直等午时比武盛会的到来。

辰时过得四五刻时,七八个年青男女行进城主孔家的大门前,这几人正是司马艳风兄弟妹三个以及杨轻尘、令狐雅若等人。昨日司马艳风与西城主孔善民交割了银值数万的云南春茶、蜀锦和上等兽皮,酒席间孔善民提到今日的比武招贤纳亲一事,有意邀司马艳风观摩,又知杨轻尘是当今武当派首屈一指的门人,是武学行家,故而也将其列为上宾邀请。跟着,孔善民又出于豪气,连司马艳阳、司马艳雪和令狐雅若、姜青然、郭采文等人也一并请了去。因此之故,几人进来孔家,与孔家招呼见面,而后同往中大街去。

话再说回孔家。孔善民作为金陵西城城主,其宅院门高墙厚,其实类于宫殿,坐落于石城门东侧九里处,宅子院落虽不多,却是金陵中一等一的精美奢华。宫苑的主殿名为“启德”,殿外有左右院落和当中的一个石板大场地,院墙外有左右两个大红门,门前的大石狮子呲牙咧嘴,威武传神。大门前把守的武士有二三十个,亦精神抖擞。司马艳风等人到得大门前时,守门小校见得他们车马不凡,又见有财物,便起了几分敬意,而后司马艳风拿出拜帖,表明来意后,小校便恭恭敬敬地引着众人由右大门进去了。

片刻后,众人行至启德殿陛阶前。因有约在先,孔善民和家里的要人并几个管家、记室、武师等人早迎了上来,司马艳风等人呈上见面礼,双方热乎乎地客套了一番,这才携手进大殿去。

本来司马艳风等人取道孔府是与孔家人汇合,小坐片刻后,再一同往中大街去观看比武的。但双方在客堂里坐下,茶水奉上后,孔善民夫妇的眼睛便在司马艳阳的身上停下来了,夫妇瞅了司马艳阳几眼后,不禁悄悄地低语起来。原来适才见面时,孔善民见司马艳风说这相貌堂堂的少年公子哥正是“舍弟”,心中已是倾动。此时细看之下,孔善民更是觉得司马艳阳和自己的小女儿,无论相貌还是年龄,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想到两大家族的财势地位,越发觉得两人门当户对,今日碰面可谓天作之合。

孔善民夫妻俩交头接耳说着这个意思后,欢喜之情在脸上显露无疑。左右在座的人见他夫妻俩偷偷打量司马艳阳后,禁不住低头议论,而后喜形于色,自然猜到了事情的八九分。作为旁观之人,他们自然喜笑颜开地跟着看热闹。令狐雅若是个机灵而聪明的人,早在孔善民夫妇打量司马艳阳时,心里就觉得不妙。此时,见到孔夫妇两人低语欢喜,心里满是醋意、不安和烦闷,恨不能起身离开,扬长而去。司马艳阳察觉到了令狐雅若的心思,看到她向自己投来的幽怨眼神,又考虑到孔夫妇的心思,心里不免尴尬起来,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孔善民夫妇欢喜地低语几句后,孔善民撇开众人,直到司马艳风跟前来,而后引着他出了厅堂来,向一旁行去了。司马艳风装糊涂地问:“孔叔急急唤小侄出来,可有要事?”孔善民拉着司马艳风的手,笑道:“是要事,且还是好事呢!”跟着,边行边问到:“令弟如今年龄几何,可已婚娶?”司马艳风笑应:“年仅十九,尚未婚娶。”孔善民大喜,道:“如此甚好!”跟着边欢喜地握着司马艳风的手边续道,“走,跟我去见一个人!”司马艳风仍装着糊涂说:“谁人?”孔善民道:“自然是我的小女儿了!”说着,哈哈欢笑起来。司马艳风也跟着欢笑,而后,坦言问到:“孔叔这是要将令爱千金许配与我那弟弟?”孔善民反问道:“贤侄莫不觉你我两家门当户对,此事若能成,于你我两家都大为有利么?”司马艳风见孔善民坦白,同时又想见见孔家小女是何模样,便笑应:“那倒也是,承蒙孔叔叔高看得起!”

不一会儿,两人便到孔家小女的闺房外了。房外伺候的丫鬟见孔善民到来,忙欠身行礼,孔善民便叫她们进去把女儿唤出来。孔善民和司马艳风两人跨门进偏厅去,略微坐了片刻,便见孔家幼女由一众丫鬟陪同着缓步而来。见是父亲引着一个男子坐在厅中,孔家小女虽不明其意,但小脸却羞得跟桃花一般娇红。

司马艳风一看之下,发现孔家幼女确实闭月羞花娇美折人。这时,孔家小女娇声道:“爹爹,您唤女儿出来,可有事?”孔善民满脸欢喜地应:“就过来瞧瞧你。现在我等要出去谈事啦,你自个儿房中歇息!”说完,又拉着司马艳风的手出来。出来后,孔善民道:“贤侄看小女相貌举止如何?”司马艳风道:“令千金温柔可爱,貌美如玉,确实无可挑剔!”随口又问,“还不知令爱年龄与芳名?”孔善民道:“取名‘芊芊’,与令弟同一年龄。听贤侄的意思,感情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司马艳风道:“如此好的姻缘,如若小侄做得了主,自然同意了!只是这事要牵涉到另一人,小侄实在不敢断言。”孔善民道:“这个不妨,贤侄可先去告知令尊令堂,而后再做定夺。”司马艳风忙道:“也怪小侄没有说明,让孔叔误会了。小侄所说的做不了主非指父母那一方,乃是说舍弟已有了个未婚妻子了!实不相瞒,那位令狐雅若便是舍弟的未婚妻子,虽然令狐姑娘长他足有三岁,但两人情投意合,已有了三四年的交情了,年前聘礼亦下了,两人结成夫妻乃是迟早的事。而且那令狐雅若是武林前辈令狐冲的孙女,令狐家族在东都洛阳极有声望。若想成全此事,必然先得问过令狐雅若,取得她的首肯。而且即便令狐雅若气量大晓情理,答应了这事,令千金嫁过去也只能做二房,由令狐雅若做大,这不委屈了令爱了吗?故而这事你我两家虽然中意欢喜,但也由不得你我啊!”司马艳风说完,故意长叹了一气。

听到这,孔善民随口道了句“原来如此”时,心里已然凉了半截。孔善民凉的并不是令狐雅若同不同意,而是自己女儿嫁过去,以他堂堂金陵西城城主的千金,却要给人做个小的,似乎有点辱没了孔家的名声。司马艳风明白孔善民的心思,道:“既如此,孔先生还是照今日谋划,去比武择婿吧!只怪他二人有缘无分,这事就当一页纸翻过去,不提了!”本来孔善民明白事情原委后有些冷淡,但此时听司马艳风如此说,似乎有不再提及此事的意思,心里不免又觉得空落起来。

想着,孔善民道:“小女与令弟年龄相仿,就相貌而言,两人确实是玉人一对,若是他们本人有意,又何必计较名分上的得失?不如咱们再试试!”司马艳风心里早已相中孔芊芊,之所以说方才的话是欲擒故纵,此时见孔善民改变主意,便道:“那依孔叔之意,该当如何?”孔善民道:“不如这样,贤侄等下先去就坐,我回去同我小女说明原委,然后再领她偷偷去瞧你那弟弟一眼,如果芊芊她自己乐意,咱们便促成他俩的这个姻缘,如何?”

司马艳风早等孔善这句话,当下爽快地道:“如此也好,在下这就回去,等候孔叔的好消息。”回去之后,司马艳风也不去就坐,而是直接叫住了令狐雅若,与她行了出来,到无人打扰得到的回廊去了。两人去后不久,孔善民便领了幼女孔芊芊悄悄潜进了隔壁房中,然后拉开一道门缝,由孔芊芊往司马艳阳所坐的位置望去。仔细看了几眼后,孔善民关紧房门,问到孔芊芊。孔芊芊娇红着脸蛋,颔首而应。孔善民看女儿颜色,知她已然倾心于司马艳阳,心里反而忘却了此前的顾虑,变得欢喜起来。

另一边,司马艳阳把令狐雅若带出去后,对她苦口婆心地疏导劝说了一番,诸如“孔家势大财大,于司马家大为有利”、“堂堂金陵西城城主之女,给她(令狐雅若)做个小的,也不算丢颜面”、“成婚后,孔芊芊年少温柔,司马艳阳也是仁善之人,两人尽可服从于她(令狐雅若)的管教”、“司马家、令狐家与孔家,三家结合后,在武林中权势地位定然无人能及,此事有利无害”等语,都说与了令狐雅若。

令狐雅若虽然相貌美丽超凡脱俗,但也是个有着权利欲的女人,听司马艳风说到这一番“大义”之后,本来不怎么情愿的心渐渐动了起来,又不好伤了司马艳风的情面,最后只得默许了。说通后,两人又折回殿去。

回去后,司马艳风又叫出司马艳阳去谈。司马艳风陈述了一番利害,又说孔家小女如何年少貌美与温柔可爱,乃是万里挑一的女孩儿。司马艳阳听了,虽然心动,但还是不敢应允,只问司马艳风一句:令狐雅若的意思如何?原来司马艳阳心性柔善,心里不敢有自己的主意,全凭令狐雅若与司马艳风说了算。司马艳风明白他心意后便说,方才已取得令狐雅若首肯了,叫他不用担心。跟着,司马艳阳默许,二人也走了回去。

司马艳阳知道令狐雅若心里定然失落,故而也没什么欢喜之色,更不敢直视令狐雅若。令狐雅若看司马艳阳的神色,知道这事怪不得他,于是也有气无处发,只得憋着。他两人,一个碍于他人情面,强颜欢笑;一个忌于他人脸色,战战兢兢。

这时,孔善民已来,见了司马艳风后,两下表明意思,皆大欢喜,并将此事当着厅堂里在座的众人宣布了。众人都拱手道贺,说两人郎才女貌,有缘结合,真是喜事。司马艳风便说,等料理了剩余的生意,便赶回成都去禀明父母,父母定然答应,到时再遣媒将定亲的礼物送来。孔善民夫妇觉得只能如此,便答允了。

商议完毕,司马艳风想起口说无凭,需有个物件为证,便迈步至司马艳阳跟前,要了司马艳阳从小带到大的随身玉佩。司马艳阳无奈,只得羞答答地把玉佩摘下来,送与司马艳风。众人见证两家结亲,无不喜形于色。唯令狐雅若见司马艳阳将随身玉佩送了他人,脸上虽然不好作色,心里却难受得很。司马艳风成全此事,乃是出于家族利益,知道令狐雅若失落惆怅在所难免,故而对令狐雅若的神色只当视而不见,料想时日久了,她自然会习惯。

另一边,司马艳风将玉佩交与孔善民夫妇,孔善民夫妇自然欢喜。孔母接过玉佩后,便拿去女儿处,同时将女儿别发的一个美玉簪子取了下来,而后拿过来,由司马艳风送与了司马艳阳。司马艳阳接过玉簪,脸上害臊羞涩自不必说,旁看的令狐雅若更是艰难,只得强忍脸色,不愿他人察觉心里的异样。她的两个侍从绿蓉和青莲察言观色,知道她委屈,虽是心里同情,却也做声不得。这事妥当后,司马艳风与孔善民等人便商议今日之事。当下众人议论了一番,说,既然小姐的亲事已定,就改做只招贤不纳亲。商议妥当,便准备往中大街去了。

当初,孔善民命人在中大街起台的同时,在比试台的左侧包下了一座茶楼的第二层,将临街一面的房板拆了,作为孔家及受邀宾客观看比试的平台,茶楼的一层作为比试者歇息吃茶的地方。邀了司马艳雪姐弟和令狐雅若等人后,孔善民便于茶楼二层主位旁侧辟出一位,给众人坐观。那主位自然是孔善民及司马艳风和杨轻尘等要人坐的。

从巳牌的初刻到末刻,观众一波接一波地赶来,整整一个时辰间,不见断绝。这些人多半是凑热闹而来,既有富家子弟,又有寻常百姓,其中自然有些为观摩技艺而来的习武之人,而那些要上台比试的武人则早已在比试台左右的茶楼酒家中等候了。到得巳牌六七刻时,高台左右已是人声鼎沸,两旁的茶楼酒家俱都门窗大开,皆挤满了前来围观的众人,直忙得茶楼酒肆的掌柜伙计左右招待,奔走不停,以高台为中心的里外左右的观众已不下千人。

众人喧嚣不止,正乱哄哄时,忽见大街东首人群纷纷避让,一大列车马朝比试台左侧的茶楼行进而来。在最前的是两列骑着骏马佩着宝刀的武士,每列一二十人,皆昂首挺胸,威风凛凛。两列武士的后边是一乘华盖遮顶,华贵气派的大舆。拉这大舆的是产自中原的四匹小红马,这小红马身材矮小,毛皮润泽,行走平稳,用来拉市内行走的舆车正当合适。大舆正中坐着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衣饰华贵,气态不凡;与这人隔着两尺多宽的左右各坐两名武士,皆手握长剑立于身前,威武雄壮,不可侵犯;坐在他们前面的是驾这大舆的驭手。

见此阵仗,两边早有人低声议论,说大舆当中端坐的便是西城之主孔善民主公了。孔善民之后,紧跟着四五骑,司马艳风和杨轻尘两人也在其中,有一个与司马艳风等人并排的老者,六十左右的年纪,劲装紧束,其态勇武自负,乃是孔家的武师,姓吕名省。四五骑之后是一辆由两头大肥红牛拉的珠光宝气的大牛车。车内坐着孔母、孔芊芊和几个贴身丫鬟。两边观众又低声议论,说那车内坐的定然是城主夫人和城主幼女等人。只是这牛车周身为帐幔所围,众人虽不胜好奇,却是见不得车内之人。这牛车之后,跟的便是其他的宾客,司马艳雪姐弟、令狐雅若和姜青然、郭采文等人皆在其中。

大街两边观众边避让观看,边不住地低声议论,兴致大好。片刻后,车马在茶楼前停下,茶楼里等候的仆从忙上来安置车马,跟着侍卫武士分列左右,宾主众人便携手进楼去了。

且说那比试台有一人多高、两丈见方,对着茶楼的一边,搭了一道宽大厚实的木梯供比试者上下。宾主众人在茶楼二楼坐定后,距离高台约两三丈,同时高出高台三四尺,正适合观看。台下围观的人众抬头往茶楼看去,只见孔善民等五六人坐了当中的一桌,左右又各有三桌男女,每桌四五人五六人不等,司马艳雪和令狐雅若等人皆在其中。司马艳雪等人为了不引人注目,都听了令狐雅若的建议,着了男子装束。

七张圆桌上皆备置了鲜果茶水糕点,供众宾客边观看边食用。在孔善民等人所坐一桌与司马艳雪等人所坐一桌之间的一桌坐的是孔夫人等一众女眷,孔家幼女自然在当中。但这位万众瞩目的孔千金是蒙着面纱的,想必是遮羞,能看见的唯有她雪白的额头、细小的秀眉和水灵黑亮的一对眼睛。底下围观众人议论纷纷,皆说孔家千金只露半张脸,却已是美丽无比了,就看今日谁能夺魁,英雄抱得美人归了。

众人议论时,午时已到。孔善民向身旁的管家吩咐一声,便见管家匆匆下了茶楼,沿大木梯走上高台来。管家张口对众人道:“众位街坊城民!孔公素来珍爱英才豪杰,当此用人之际,更是求贤若渴,今日斥资在此筑台,正是为招贤纳士!只招用人,不纳亲婿!”

管家念到此,底下哗然。好在不少人是为孔家职事而来,故而没有多少议论。片刻后,论声稍缓,管家念道:“虽不纳婿,但当此用人之际,众位英才皆有所有,录用者定然衣食无忧,飞黄腾达!诚望诸位贤能有志之士踊跃上台,尽展风采武功!”底下人听到这,觉着管家话不假,孔善民乃金陵西城之主,家财势力无人能及,一旦被孔家录用,衣食无忧自不必说,还确实有可能光宗耀祖,飞黄腾达,于是个个又满腔激奋起来。

管家又道,“此外,比试旨在分高下,决胜负,比试双方当以和为贵!切莫以性命相搏,结了仇怨!比武以比试刀法剑术和拳脚武艺为主,台下兵器架上有木制的刀剑兵器,刀剑比试者上台前需领取木刀木剑,以免误伤!双方三招定胜负,输招达三者输,赢三者赢!比试者务必自报家门,比试时间一个半时辰,比试结束后,孔先生将择优胜者,量才录用!晚间在孔家大院摆下宴席,凡上台比试者皆可入席赴宴,尽情吃喝!”

管家说到这,嗓门一收。台下已是群情激奋,欢声如雷。待管家下了台去后,台下一唱台的人大叫一声“比武开始!”,便见一胆大的人打头行上了台来。

“在下申豹,乃北城人氏。敢问哪位上台赐教!”众人看时,见这申豹虽不甚高大,但步伐稳重,台上一定,有模有样;他向观众拱手说话时,中气充沛,声音响亮。台下民众不由得纷纷叫好,楼上的孔善民和武师吕省等人也已微笑赞许。

众人看着时,只听呼地一下风响,一人从台下跃了上来。这比试台只半丈多高,习武之人,轻轻一跃便可跃上,自不必多说。这人二十五六年纪,身高跟那申豹差不多,只是没申豹那么壮实。在申豹的前面立定后,他左手握拳右手亮掌,拳抵掌心,向前一拱。这是武林中,比武双方见礼的手势。

拱手见礼后,这人大声道:“在下张元真,东城人氏,向阁下讨教几招!”申豹见这张元真虽没自己壮实,但话语举止间,精气神具备,颇见一些内家功力,当下不敢大意。但台下众目睽睽,申豹思忖自己是第一上台的,破得观众赏心,便有意回道:“看你年岁不过二十五六,我已二十八九,痴长几岁,请先赐招!”

张元真听了话,心想这申豹爱惜脸面,要自己先出招,可卖他个台面,先探他几招。想着,回一句“现丑了!”便欺上前,一拳向申豹迎面打来。申豹见对方拳法有力,来势迅猛,心想这一记定是对方的紧要拳招,乃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自己岂能示弱,让他得意?想着时,急使一个右弓步,身子后收半步,右掌呼地一下挥出格挡。

然而,申豹这一掌挥出时,却发现对方的拳头使到中途就收住了,申豹格了个空。申豹心头猛地一紧,意识到情况不妙时,对方的右手已成爪形向自己扑空的右手的手腕拿来。原来张元真那看似有法得力的一拳乃是虚招,真正的杀手是后面的这手擒拿招数。申豹心头一紧时,他右手手腕的脉门已被对方紧紧拿住了。

看到申豹右掌扑空,右腕被张元真右手紧紧拿住后,台下观众有的唏嘘,有的赞许,有的屏吸凝神;楼上的孔善民等人也不禁对这张元真刮目相看。杨轻尘、司马艳风和武师吕省等人皆知,脉门如同穴位,乃是人的手足或身体的关键所在,脉门被人拿住或被击中,要么手足酸麻,要么半身无力。

张元真拿住申豹右腕的脉门后,使出内劲,紧紧地将其钳住。申豹先是腕处被钳得疼痛,跟着手臂酸麻,直至肩膀。张元真见时机成熟,右手五指舒开,握紧申豹右腕猛地一拧。这一拧下来,申豹右手顿时由酸麻转疼痛,忍不住转过了身去。台上孔善民看到此,不禁蹙眉,随口道:“这申豹看似勇猛有力,怎却不抵那张元真的一扭?”武师吕省见主人有问,解说到:“主公有所不知,这申豹虽有臂力,但他着了那张元真的道,被那姓张的拿住了脉门,就如同身上要穴被点,纵有千斤力气,也使不出来啦。”孔善民听到此,恍然而悟;吕省说完,向一旁的杨轻尘和司马艳风两人瞧了下,道:“吕某武艺粗浅,不知解说是否正确?二位乃名门大派之高贤,不当之处,还望指见!”杨轻尘见吕省爱面子,忙恭维道:“吕师傅过谦了!吕师傅所言极是,那申豹确是被对手拿住了脉门,这才有力使不出的。”听到此,吕省这才宽心下来,众人又往台上看去。

申豹因疼痛而转过身后,左拳右呼地一下朝背后的张元真反打过来。但这一拳乃是本能的反击,不仅力道不足,且是张元真意料之中的一下。手疾眼快的张元真迎出左手,猛地一拿,又拿住了申豹的左腕。张元真这下虽没刻意去抓申豹脉门,但申豹双手被拿,又背对对手,已然无反击之力了。

申豹双臂扭动几下,见挣脱无望,不再挣扎。张元真将手一放,申豹趔趄一下,回过头来瞧张元真时已是满脸通红。本来他仗着自己年长几岁,开口让对方先出招,乃是出于颜面考虑,却不想着了对方的道,这面子丢得可是大了。但明明又是自己输了,再不服也得认栽。

张元真见申豹通红着脸,满是羞怒之色,便拱手道一句:“得罪了。”申豹敢怒不敢言,哼了一声,赶忙行下了台去。武师吕省看到此,对身后下属吩咐一声,下属忙传话给楼下唱台的人。唱台的提高嗓门,吆喝道:“第一局,张元真胜!”听到这,左左右右的观众有的为张元真叫好,有的为申豹道可惜,议论纷纷。

这时,一声风响,又一人跃上了台来。这人看上去二十七八的年龄,皮肤黝黑,生得矮小精悍。上了台,他也不对众人多瞥一眼,径自站到张元真跟前来,双手抱拳,向前一拱,道:“在下卢克能,西城人氏,讨教阁下高招!”拱手说话间,他的双腿暗运内力,那厚实的木板先是微微下沉,跟着吱吱响了两声。这两声很轻微,台下观众多是漫不经心地看客,根本没察觉,但楼上的吕省和杨轻尘等人却听到了。吕省随口对孔善民道:“主公,这个叫卢克能的想必会千斤坠的功夫,他向对手行礼时,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有意逞能,台上木板每一块都有三四寸厚,都被他踩得响了两响!”孔善民听闻,“哦”了一声,颇有惊叹之色。

杨轻尘面上虽表现得如吕省那般,心里则想:“在金陵这样的俗世中,这人的功夫自然不错,但真正的武林高手,这样的一个木板台子又算得了什么呢?只需两三重或是一层的内力便可轻易踩破。”

张元真见卢克能露了这么一手后,心头一惊,想:“这人有意卖弄功夫,不知是何用意!不过他既能不动声色地踩得木板下陷,要么内功极好,要么下盘功夫不错,我当小心应付!”想着,回道:“不敢当,请赐招!”张元真说着,不忘留意卢克能的下盘。

果然,他话一完,便见卢克能的左脚飞了上来,直取他左肩。张元真左掌迎出,奋力一挡,堪堪拍着卢克能的脚尖时,卢克能小腿一收一伸,又踢到张元真的右肩来了。这脚法式中藏式,瞬间变化,张元真只道他下盘功夫好,双腿有力,却不想出击后力道不怎么样,却是重在速度。

张元真一计落空,见出手抵挡已是不及,忙侧身闪避。这时卢克能一个跃起,左脚还没收回,右脚就已朝张元真后背踢来。张元真避闪不及,被踢得往前趔趄了几步。楼上孔善民叹道:“这人腿法好快!”武师吕省应到:“主公说得正是,这卢克能腿法好变化快,张元真始料不及,已输了一招了!不过他腿法虽快,但力度不够,否则那后背的一脚早把张元真踢倒下去了!想是他在速与力这两点上还不能两全,日后有待提高!”吕省这么说时,杨轻尘心头却想:“这腿法跟咱们武当的‘鸳鸯连环腿’极是相似,难不成这人的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武当少林等名门大派,享誉武林数百年,俗家弟子遍布天下,在俗世中出现一两个会本门武艺的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故而杨轻尘想到这些时不是很惊讶;跟着又想:“师叔伯们说过,同种技艺,俗家往往比不过出家。这人所使的如果真是鸳鸯连环腿,瞧着虽快,力道和火候可远远不够了,跟姜无亏姜师叔的腿功比起来,可差得远了!”

见司马艳风和杨轻尘两人都若有所思,孔善民随口问:“两位觉得如何?”司马艳风道:“正如吕师傅所言,腿法虽快,却是力道不够。但话说回来,练武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能有这般速度,也是不错了!”孔善民闻言,颔首而应。众人又接着去看。

且说卢克能把张元真踢得趔趄向前,本可以趁机再施绝招,将其打倒,但台下观众一直在看,他恐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便没有立即出手。张元真回过头来,见对方有意相让,心中颇为感动,心想:“他既有意让我,我也无颜过多纠缠,但就此认输,又心有不甘。我且再试他几招,如不能取胜,再下去不迟!”想着,上前道:“卢兄腿法快捷,在下大开眼界,诚愿再讨教几招!”

卢克能见对方恭维,谦道:“张兄过奖,请赐招!”这一句正合张元真心意,他刚才受制于卢克能不得还手,此时他让自己先出招,自己正好施展杀手,看他如何化解。想着,张元真猛地欺身,铁锤般的拳头,一记“直捣龙庭”向卢克能的面部击来,正是刚才对付申豹的那一招。卢克能刚才在台下已看得清楚,这一招不仅有法有度且霸道无比,除了避让,根本无从拆解,那申豹正因为拆解不当,才着了他的道。

卢克能急忙侧身避让,同时留意对方的后招。张元真一击不中,果然变拳为爪,顺势向卢克能面部抓来。卢克能见张元真变招之后,劲力已减了四五分,这才出掌去挡。两人迅速拆了几招,招招迅猛有力,台上观众看得惊心动魄。张元真擅长擒拿和拳法,拆到第六第七两招时,卢克能左右两手先后被张元真的两手给交叉拿住,施展不开。其时张元真为制住卢克能,不仅使出了全力,而且上身也欺压了上来。

情急之下,卢克能见张元真双手虽然制住了自己双手,但他双臂以下却是门户大开,自己长在腿法,正好攻其虚门。想着,卢克能猛地扬起大腿,膝盖朝张元真左肋撞来。这一招乃是围魏救赵,张元真不得不撒手去避,否则被卢克能撞到,即使肋骨不断,也必然疼痛难当。张元真当下撒手避让。卢克能解了被制之势,右脚堪堪落地,左腿紧接着向张元真的右肩踢来。张元真斜身一避,卢克能腿不收回,顺势往张元真身上弹来。

这一招虽使得巧妙,但力道极弱,张元真见有机可乘,忙迎出双手去拿,心想人需双腿方能站立,拿住了卢克能的腿后,他只剩一腿,或推或拉,皆可将其弄倒。想着,张元真微微后仰,双手奋力拿来,果然拿住了卢克能的小腿的下端。然而,张元真还不及将其拉开,卢克能右脚却已点地跃起,径朝张元真的后脑踢来。这一下快而有力,不仅腿法好,而且轻功配合也得力,张元真万料不到对方有如此功夫,急忙撒手向后,几乎跌倒,待向卢克能看来时,却见他安稳落地。

张元真两次败落,不欲再斗,上前道:“卢兄腿法绝妙,在下自愧不如。”卢克能拱手回道:“承让!”唱台见张元真下台,吆喝道:“第二回,卢克能胜!”

话声方落,又一人跃上台来,也是二十五六年纪,生得方方正正,身子比卢克能高一些,皮肤也比卢克能白些。上来后,他向左右拱手见礼一遍,然后在卢克能对面立定,抱拳一拱,道:“在下廖固,北城人氏,讨教卢兄高招!”卢克能不知对方虚实,见他颇有自信,道:“不敢当,请赐招!”

廖固道一句“承让!”,双手摊开紧守上身门户,左脚斜上一个大步,径朝卢克能的右脚架去!卢克能见对方如此作势,心想:“这人一来便使腿,难道他也擅长腿脚功夫,想在腿功上跟我争个高下?”想着时,右脚顺势一台一送,避过廖固那一架后径朝廖固身上踢来。廖固身子一闪,右脚从卢克能的正前方,迈到了卢克能的右侧,左掌忽然迎出,击卢克能右后肩。卢克能猝不及防,后肩已然中掌,趔趄向前。

台下观众俱都大惊。行家人都看得出来,廖固刚才那几下动作,不仅是一气呵成,而且避敌的同时,又是换位偷袭的攻击招数,以至于卢克能的腿法全然使不出来了。司马艳风嘴快,脱口道:“像是八卦游身掌。”杨轻尘道:“艳风兄所说正是。大街南北走向,卢廖两人,一北一南,廖固在卢克能正南方,处于八卦方位中的离位,他左脚进右脚跟,闪到了卢克能的右侧,即是八卦中的兑位。如此说来,这掌法确实像八卦游身掌。”司马艳风几眼就看出对方使的是八卦游身掌,杨轻尘解说得有理有道,孔善民听了极为赞叹,道:“二位果是武学行家,孔某今日大开眼界!”杨轻尘随口应:“孔先生过奖!”吕省听到此,道:“八卦游身掌乃武当派绝艺,怎么这俗世之人也会此掌法?”杨轻尘道:“武当创派已数百年,日久生变,且武当俗家弟子颇多,一两项技艺流落民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杨轻尘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这人使的虽是咱们武当的八卦游身掌,但跟易牙易师伯的八卦游身掌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作为孔家武师,没能说出什么,心里微酸,考较道:“听杨贤弟之言,想必对此掌法极为熟悉,那杨贤弟且猜猜他下一步该走何位?”杨轻尘毕竟年轻气盛,要让他在明明知道的时候谦让做不知,确实很难。杨轻尘开口道:“此时卢克能处巽位,廖固如要避其正面,可走离位或坎、艮两位,但走坎艮两位,不仅需两步,且要转身,故而他可能复回离位。”

尘这么说时,身子定住的卢克能转身攻来,廖固两脚一闪一跟,果然又踏进了先前的位置,只是这次卢克能已有防备,他只是避让伺机,没立即出手攻击。吕省作为武师,虽身在俗世,武艺不如杨轻尘等人精纯,但八卦方位还是熟悉的,见廖固果然又走回离位,不得不道:“武当高足,果然名不虚传,在下见教!”杨轻尘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孔善民哈哈一笑,园场到:“二位都是武学行家,都过谦了!”几人俱都一笑,跟着又看。

且说卢克能一击不中,对那八卦游身掌又不熟,实在不知廖固下一步会走何方位,不禁心焦起来。廖固见卢克能神色紧张,更加自信,左掌在卢克能面前虚晃一招,卢克能侧身一避。廖固趁机,右脚上左脚跟,闪到震位后,忽地一掌又朝卢克能后背击来。卢克方寸大乱,再次中掌。只是廖固的掌法也是速与度两者不能两全,击在对手身上,仅能震慑对手,远不能将对手击伤。

能不到十招,就中了对方两掌,自认为腿法快捷,却踢他不着,又想到方才张元真对自己的谦让,便无颜再斗,红着脸,拱手道:“阁下掌法奇绝,在下不能抵挡,认输了!”廖固得他赞许,心中舒坦,拱手道:“兄台过奖,承让了!”跟着,吕武师又如先前般吩咐一声,底下人通传,卢克能下台去后,唱台的吆喝到:“第三回,廖固胜!”

唱台的说完,众人议论声中,又一人轻轻松松跃上台来。观众纷纷叫好,看去时见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不仅相貌堂堂且穿着得体,看着像个读书人家的子弟。

台下观众正叫好时,这人郑重其事地道:“在下杜款,南城人氏!十三岁习武健身,至今不辍,已有十年!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今日上台,诚望谋一职事,以安身立命!”说到这,杜款双眼向楼上看去,眼神里颇有自信与诚意。楼上孔善民和吕省等人微微颔首。跟着,杜款回过头,对着廖固,双手抱拳道:“小弟讨教廖兄掌法,请!”廖固不知对方虚实,拱手道:“不敢当,贤弟先请!”

杜款这下不再客气,见廖固拱手在上,胸腹虚空,使出拳法中的一招“黑虎偷心”,左手径朝廖固胸中袭来。廖固后退一步,双手一展,迎出来拿。杜款收不收回,右脚斜上一步,右手中食二指从廖固左侧向廖固的右胁戳来。胁指的是人体胸腹两侧从腋下到肋骨尽处的部分,胁处的骨头即是肋。廖固知道胁下有人的软麻穴,若软麻穴被敌手戳中,轻则半身无力,重则倒地瘫痪,当下不敢格挡,急使八卦游身步法,走坤方踏兑位,接连两步,绕到了杜款左侧。

杜款一击不中,廖固避过后,右掌朝他左腰一掌击来。廖固游身步法快捷,杜款闪避不及,向后一个跟头,倒纵出半丈,避了开去。

台下观众见杜款身子轻灵,跟头使得漂亮,顿时喝彩。孔芊芊越看越动心,心中已然倾向杜款。廖固一掌不中,提一口气,连骋八卦步法,径朝杜款攻来。杜款已有防备,右掌迎出,与廖固的右掌对击而来。观众凝神屏息,看得焦心。

只听啪的一声对掌的声响后,又接连响起啪啪两下声响。众人只听到轻微声响以及廖固向后趔趄的身形,全然没看清他是如何中掌后退的。廖固面色大变,惊骇异常。茶楼上吕省和司马艳风虽看见了什么,却也是不明所以。杨轻尘一惊,道:“莫非是点波掌?想不到,金陵这俗世中,还有会点波掌这样高深掌法的人!”吕省不明所以,脱口问:“何为点波掌?”司马艳风和孔善民亦是一脸惊异。杨轻尘道:“我本来也不知点波掌,这是我师公同辰真人向我说过的。点波掌与绵掌、降龙掌、罗汉掌、金刚掌、劈空掌、千手如来掌等,同为当今武林最上层的掌法。点波掌的异处在于,一掌发出,接近对手身体时,由一掌变出三掌、四掌或五掌,如波涛翻滚,接踵而至,故名‘点波掌’。此掌于瞬息之间分打对手三到五个部位,教对手顾此失彼,不能抵挡。正如绵掌一般,点波掌属上层的内家掌法,初学者一般只能变三掌,绝顶高手可变五掌,五掌在寻常人一招半的时间内变完,每掌均有千斤之力,中者立伤。练此掌法的人,如果出手时变掌慢或只能变掌没有力度,皆是练习不当或不得火候。方才台上这位兄弟一招三掌,且掌力平常,显是个初学者。但话说回来,点波掌作为上层的内家掌法,没有一定的内功功底,那是绝难练成的。这么想来,他定是练了不少的年月,有一定的内功功底,在俗世之中也算难能可贵。”

刚才孔善民只是看见廖杜两人以掌对击,而后廖固好像是中掌退却,却没看清廖固被对方打了几掌。此时听杨轻尘这么说,不由脱口问:“照杨贤弟所说,方才那片刻间,廖固一连中了对方三掌?”杨轻尘道:“是杜款连发三掌,廖固中两掌,还有一掌是两人对击抵消了的。”孔善民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果真是高深莫测。”说时,众人不觉间又往台上看去。

其时中了掌的廖固,胸口疼痛闷热且不说,更令他惊恐的是不知对方的掌法是如何发出,自己又如何莫名其妙连中两掌的!廖固想,刚才那掌功如不是打在自己身上,他根本看不清对方是打出了几掌,是怎么打出的!想到这,廖固刚才还火热的心瞬间冰凉,斗志全没了,颓丧着脸拱手道:“在下技不如人,认输了!”说完,后也不回,径下台去。片刻后,便听到唱台说杜款得胜的吆喝声了。杜款站在台上听着,颇为志得意满。

这时,呼呼两响,同时跃上了两个人来,手中合持一把木剑。杜款先是吃了一惊,跟着打量起这俩人。但见他俩穿着粗布短衣,身形瘦削,肤泽暗淡,相貌跟杜款相差甚远。但两人身子沉稳,呼吸匀和,倒不失练武人的神色。

打量了一眼,杜款道:“两位这是怎么回事?是要俩人打我一人吗?”两人中的一个应到:“我们是亲兄弟,练的是两仪剑法,这两仪剑法必得两人才使得出。你莫怪。”杜款随口问:“你是哥哥,他是弟弟?”对方答到:“正是。我叫张显,今年二十五,我弟叫张赫,今年二十四。”杜款心下暗想:“连起来是‘显赫’,这名起得倒是不错,就是可惜人难如其名。两人一个二十四一个二十五,瞧着却像三十几岁那般老。”杜款想到此,不由得暗暗发笑;跟着又问:“还不知你们哪里人?”张显答到:“金陵人,家住南城城郊。”杜款想:“原来是郊外的庄家汉,难怪憨得很,我且再逗他几句。”想着,道:“你俩人比我一人,这不是讨我便宜么?”张显也觉为难,道:“那你说怎办?”杜款故作沉思状,道:“这样吧,我接你们三十招,三十招满了,你们的剑还不能碰到我,就算你们输了。要是你们有一个碰到了我,就算我输了。”张显听了,不能抉择,看到弟弟张赫。张赫喃喃道:“便听他的好了。我们两个攻他一个,要是讨了他的便宜,说起来不好听。”张显便说:“好吧,就依你说的!”杜款又说:“但我没有剑啊。”张赫道:“我下台去给你取一把!”说着便走下了台去。杜款原以为,自己定然要自己下去拿木剑,却没想这兄弟老实得很。待张赫木剑拿上来后,杜款道了一声谢。

这时,杜款又道:“我听说两仪剑法源自武当,你们可是武当派的弟子?”张显道:“我们的先人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到得如今来,早疏远了。”杜款“哦”地应了一声,道:“闲话就到这里,你们准备进招吧。”杜款说着,握剑的右手往回一收,横剑胸前,作了个守势。

张氏兄弟握剑的右手先是往后上方一收,跟着一上一下疾刺而来。杜款横剑当中,乃是上下兼顾的态势,见两人同时刺来,他木剑急速挥出,铛铛两响,兄弟俩的木剑先后被荡开。兄弟俩手腕一翻,一左一右,又分砍而来。这一下来得更快,杜款不能抵挡,以轻功往前上方一跃,跃到了张氏背后。杜款心想:“他兄弟俩每个招式都是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不仅严整有度而且配合极好。我若以剑招拆解,难免顾此失彼,若一味逃避,旁人看着又不好,得设法把他俩的招式打乱才行!”这时,转了身的兄弟俩又同时刺来,张显刺杜款左腿,张赫刺杜款右肩。

杜款右脚迈开半步,斜身避开两人剑尖,同时右手持剑直进,刺张赫左胸。杜款这两个动作是同时进行的,且是反守为攻的厉害招数。张赫见杜款猛然刺来,顾不得与哥哥张显配合,忙斜身去避,同时出剑格挡。张显此时被弟弟张赫挡住,招数施展不得。杜款剑身一翻,顺着张赫木剑的剑刃朝张赫手指削来。张赫猛然一惊,一声轻响,木剑已掉了台上。

杜款后退一步,收剑道:“你剑已脱手,该认输了!”张赫见自己十五招不到就被杜款解掉了木剑,一时羞愧难当,低着头道:“我输了,你手疾眼快,我远不如你。”张显见弟弟认输,心里自是难受,更不知道是该继续比试,还是跟着认输。杜款信心满满,道:“你兄弟俩的两仪剑法缺一不可,现在你弟弟已服输,你可还要比么?”张显头脑虽不及杜款灵活,但这时他也听出杜款是婉言劝他别比下去的意思,便说:“我们剑法练得不精,比也是比不过,不比就不比了!”说完,兄弟俩垂头丧气地走下台去。

台下观众也是议论纷纷,有赞赏杜款才智武艺的,有说张氏兄弟憨傻不顶用的。楼上的孔善民等人看到这,也各有想法。吕省嘴角一歪,暗笑到:“又是武当派的绝艺,也不过如此嘛,三招两式就被人打下了台去!”杨轻尘瞥见吕省嘲笑的面色,心里无奈道:“这两个脓包,咱们武当派响当当的两仪剑法,到了他们身上,连狗屎都不如了!”司马艳风想:“这两人无能也就算了,却偏偏使什么两仪剑法!这下好了,武当的脸都给你们丢光了!”司马艳风想到这,自是为杨轻尘和武当鸣不平。孔善民想的却是杜款其人,见他连胜两场,心中十分赞赏,又思量着杜款相貌堂堂,能说会道,已然在心里有了起用他的意思。

正当此时,一人在台下兵器架上拿了一柄木剑后,缓缓走上了台来。比武到此时,左右观众都看得清楚,这是唯一一个一脚一步从容行上高台的人。

杜款本来极为自信,但来人少有的从容倒是把他给镇住了。众人看得清,来人跟杜款差不多年龄,相貌也不差,气质丝毫不逊于杜款。两人站一处,刚来的这人显得沉稳寡言,让人难以揣摩其深浅。他在台上站定后,并没有跟杜款见礼,而是拱手对着茶楼上孔善民等人道:“在下崔明,家住金陵东北郊。在下出身贫寒,但已有家室,今日上台比武,也为讨个安身立命的差事。”

孔善民等人见这崔明话语诚恳,微微颔首。孔家家大业大,需要用人的地方可不少,众武子应声而来,自然能得孔善民之心。崔明话完后,转过身来对着杜款,双手带剑抱拳,向前一拱道:“闲话不多叙,请!”

杜款本来自信得意,见这崔明对自己如此冷淡,心里不免有几分怨气,便一剑刺了过来。崔明见他这一剑稳稳当当,颇为有力,也不敢轻敌。两人你避我闪,你攻我守,顷刻之间便对了六七招,击得两柄木剑乒乓直响。台下观众纷纷叫好,大感过瘾;楼上武师吕省也出口称赞,赞两人剑法颇得力度火候,不是泛泛之辈,。孔善民边听边看,神情间也是欢喜满意。

两人乒乒乓乓又过了几记狠招。离高台近的人仔细看去时,见杜款额头和两颊上都已渗出汗来。两人越斗越狠,已较起内功来。狠拼时,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杜款手上的木剑猛地飞去了一截。台下楼上,观看的众人都为之一惊。孔善民问到:“两把木剑厚薄相当,为何杜款的断,崔明的不断?”吕省模棱两可地应道:“想必是崔明用了暗劲。”司马艳风道:“定是那崔明用内功护剑,故而两剑相击,它的剑得以不断。”杨轻尘道:“两位说的正是,这一下较量,显示出崔明的内功要高于杜款。”几人说着,目光仍然不离开台上。

但见杜款断剑之后,脸上神色陡变,显得极为窘迫。当此之际,忽然响起了几声锐利而短促的管笛声来。崔明听到这管笛声时,脸色微微变了一变,跟着瞥眼望台下人群尽处瞧去了一眼。只见那人群尽处,一个看上去二十八九岁的女子正向崔明这里望来。这女子看上去虽年轻,但目光犀利,透着极沉稳的气态。崔明望见了她这股沉稳的面色,便又若无其事的回过了神来面对杜款。人群外,那女子听到管笛声,辨出声音的来源后,悄悄溜进了巷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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