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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章 世事虽艰恶,总有重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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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世事虽艰恶,总有重情人

这日傍晚,欧阳三人进得杭州州城北门之内。虽有彭杨两个徒弟陪伴,欧阳沧浪仍是难以按捺心中既热切又不安的心绪。州城街巷本是欧阳沧浪的熟识之地,但欧阳携带彭杨二人行走期间时,却是小心翼翼,如同乡野村夫忽然走进了京都府城那般。不过这进门的十几里街巷,多为寻常百姓,少有相识欧阳的同僚,且欧阳为的不过早惊动旧人,不仅穿了简旧衣衫,头上以粗布束发,且面上也做了一番易容改装,瞧上去似个四五十岁的落魄买卖人,彭杨二人似他的两个儿子。

半个时辰后,欧阳沧浪三人行近街边的一处大宅来。此时天色渐黑,街巷两侧人家已燃起灯火。三人观望时,见这处大宅,宅门上灯火辉煌,门前石阶两个石狮镇守,门檐下又有五六个看守的佩刀家丁。

欧阳随口道:“那是护法堂骨干廖晨辉的宅院。三宝党护法堂总有十大骨干,每个骨干之下又有各自使唤的都头或小校。这廖晨辉五十来年纪,不仅使得一路绝好的八卦刀法,还有刀枪不入的铁肚功夫。”欧阳说时,听得一阵扎扎声响,立面两个马车正徐徐行来,两个马车四角各有照路的灯笼,每个马车前各有一个驭马的马夫,前一个马车左右有七八名护卫的兵丁武士,后一个马车有五六名。

瞧见车马正往廖晨辉的宅门前行近,杨在田随口道:“师父,那些也是护法堂的人么?瞧着都是往那廖晨辉的宅门去的。”欧阳沧浪道:“他们不是护法堂的人。”杨在田微微一惊,道:“何以见得?”欧阳道:“他们是本城中的名流大户,那纱灯上的画字便是他们的本姓。护法堂骨干过得虽是血雨腥风的生活,但权势极大,对疑似不忠的党徒与谋逆百姓有生杀大权。故而本城中的商贾大户都会巴结讨好护法堂骨干。”杨在田听罢,应了一应。望着那两个车马的人在廖晨辉看门门管的招呼下,熙熙攘攘地行进了宅院去。宅院里边也不是静悄悄的,已然有宾客进在里面。

跟着,又听得扎扎声响。三人急转头往后瞧去时,见是一个二马拉的马车正行近来。这马车四角虽有红纱灯笼,但灯笼上没有画字。马车左右两边各有七八名护卫武士,但不似方才两个商贾大户的护卫那般步行,而是人人骑马。欧阳沧浪瞧见,神色一紧,道:“这个来的却是护法堂的人员了!”杨在田脱口道:“果真是不同,可气派多啦!”欧阳沧浪:“护法堂的骨干,自然不缺这点阵势。”说出这一句,那人马已奔近前来。欧阳道:“糟糕,我给忘了!”彭长燕道:“忘了什么!”欧阳沧浪道:“咱们都带有兵刃,又是夜间,怕是会引起他们的疑心!”

果然,马车行近时,欧阳沧浪三人虽避让到了大街的边角,那驾车的马夫还是紧紧盯住了欧阳三人。马夫叫唤一声,拉车的两马当即停步。车内人掀开车帘,边探出头来边问道:“怎么啦?”马夫道:“有三个带剑的!”探头的人道:“那便问问罢!”这马夫二十七八年纪,劲装结束,似个武艺人,他随即对欧阳沧浪喝问到:“兀那三个,你们什么人!在此做什么?”

欧阳道:“在下是个买卖人,路过此处,正要往东城行去。”马夫又道:“为何带着兵刃?”欧阳沧浪拱手躬身道:“夜间行走,怕遭遇歹人抢劫行凶,带着防身,万望大人见谅。”马夫喝问时,探头出来的人瞧见欧阳的一副恭顺而柔软的模样,便不挂心,道:“三个行路的买卖人,便由他们去吧!酒宴快开了,可别耽误了吃酒谈事!”驾马的汉子闻言,才又催马而去。

众人行过,彭长燕道:“师父您武艺不如他们么?为何要对他们低声下气的?”欧阳沧浪道:“自然得忍让他们一些,不然咱们的身份不一刻便得暴露了。这也是杭州城的规矩,怪他们不得。那探头出来的名叫展鹏,他与另一名骨干卫文升,素日里都同廖晨辉走得近。此前护法堂中,他们疑心我同他们争抢功劳,又见义父赏识我,故而与我不和。”

说罢,欧阳沧浪望到彭长燕,随口道:“燕儿,你年少,难免心气旺盛。但你需记着,这世间不可事事都用强的。免得自个儿吃亏。”彭长燕见师父训话自己,只得放下脸来,应了一声。杨在田一旁瞧见,不由窃笑。彭长燕正要张口说他时,却见欧阳已先开口道:“在田你也一样。他日我若不在你二人身边,你们切不可莽撞犯事。”杨在田闻言,当即止笑。彭长燕瞧见,却是得意了一下。说完,三人望了一望到那人马进出的繁闹宅门,便悄悄地往前行去了。

行不到一里,拐过一个巷口,现出一条南北向的大街来,街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街旁立着不少酒肆、铺面、客店与坊档,当中又有一座台阶铺展、阶上官客熙攘的四开三进的大楼。大楼飞檐翘角,灯火灿烂。隐约听得进里楼房中,男男女女,歌舞之声,颇为喧闹。欧阳沧浪三人行近时,望见这大楼的石阶前,一左一右立有两个守摊叫卖的小贩,这俩小贩穿着类似,身形一般,瞧着像两个同胞兄弟。

其时大楼门檐外石阶有二三丈宽,石阶上进进出出,多是锦衣华服的官客。这两个兄弟小贩,就着这些进出官客,右边一个叫道:“天热买折扇嘞!上等的苏湖折扇嘞!”左边一个道:“快来看快来瞧嘞!苏湖万安坊、得福坊老号折扇嘞!上有苏湖名家字画嘞!”

左右那些闲客见两人叫得响亮,不禁凑上前来。一人向左边这个问道:“你俩口中叫的如出一辙,该是一块的罢!”这人道:“客官您说的正是呢,咱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这扇子也一模一样的!”又问道:“你们这扇面上的字画竟是名家之手?”小贩一笑,低声道:“妙手高仿画作!您瞧瞧,这几幅‘灵隐月弈’图和‘钱塘泛舟’图!还有这几幅‘西湖浮渚’图!那不是跟名家的一模一样吗!”小贩见这几位闲客心动,又道:“客官不仔细想想!名家真迹虽好,可画作无几,一字千金呐!咱们这许多人,哪里买得了?倒不如这坊间妙手之作,不仅瞧着一模一样,且叫价不高,咱们寻常人家亦能享用得到呀!当真是物美价廉呢!”右边闲客近前观看时,右边的小贩亦如是说。那些附庸风雅的寻常闲客,见他们说得绘声绘色头头是道,瞧着确又物美价廉,便纷纷有人购买。

正在这闲客们买折扇时,两个小贩站身前的街道之中,众人纷乱避让处,两队十五六人并肩而行的人马,大摇大摆地行进到了大楼的门檐外边来。因马上汉子个个精壮且佩着腰刀,故而街上行人纷纷避让。两队人马到边即分列在了左右,而后左右两个领队汉子,一个对着进出大楼以及翻看折扇的众人叫到:“都让开些,让开些!乱哄哄拥堵在此,还让不让人进去了!”另一个对正大门上把守的门卫叫:“快唤你们妈妈女儿们出来待客啦!今晚卫爷林爷大驾光临,楼里的好姑娘好曲子快些都叫出来赶紧伺候!”

众人见来人高头大马,知道来人必是有权有势之人,便纷纷避让了左右。那听得叫唤的守卫,见此阵仗,急地往里奔去。守门小厮们将将奔去时,便见一两二马拉的大马车于两队人马之中,缓缓行来,跟着正对门当中停落。大马车的后边又有两队五六人的随从。驾车的驭手下来后,车帘起处,两个四十来年纪的锦服官客,从车马内起身行了出来。

二人下来,于左右随从人马的簇拥下,携手并肩笑容满面地望大楼的正大门行去了,瞧那模样,显得甚为欢快得意。二人将将进得门去,便听见大门内鸨母和众女子咿咿呀呀卖笑应和声了。

欧阳瞧见马车下来的二人时,面色变了一变。彭长燕涉世未深,不知此楼是男人寻花问柳的声色场所,见欧阳面色有异,不由问到:“师父,你识得那二人么?”杨在田自然也心奇,其时杨在田听得那领队的言语,隐约猜想出此楼乃“污垢之所”,便想同师父师弟早些行开。杨在田不知彭长燕是女子,故而面色也不如何变化。

欧阳沧浪听得彭长燕问话,道:“那两人都是护法堂的骨干,一个叫林海,一个叫卫文生。”彭长燕恍然道:“便是你前刻说到的卫文生?”欧阳沧浪因留神眼前,忘了自己方才说过的话,此刻忽然醒起,道:“正是!前刻我还道卫文升必然在廖晨辉的宅子里面呢,不想他却是在这儿,而且同林海在一块儿!”欧阳说这话时,面色深沉,显得有不少思虑。杨在田又问到:“他二人同你熟识?”欧阳道:“咱们护法堂同敌手的一次拼杀中,我曾救过林海一命,我出走吴越前,林海同我颇为要好。我们都不同卫文升等人有私下里的来往。却不知如今,他二人竟走到一块儿去了,瞧那模样,便如无话不说的兄弟一般!”听欧阳说时,彭杨二人都默思不语。欧阳猛然醒起,彭长燕是女孩儿,自己不该在此停留,便同二人继续望前行去了。

三人行得一阵,过了一个巷口,灯火亮处,一个三开二进的大楼铺又立在眼前。看这大楼铺的门档时,一大群高矮胖瘦装着不一的顾客正从里边急匆匆地夺步出来,众人急急忙忙咿咿呀呀,颇有些慌乱。看时,杨在田脱口道:“出了什么乱子?”欧阳沧浪道:“那是一个赌铺,那些人都是赌客。瞧这模样,必然是里边出了什么乱子了。”彭长燕道:“我听得我娘说,嗜酒和嗜赌的人,最易生事!”

三人说时,果然听得那挤出来的人有叫说:“我还有五两银子压在里边呢!”有叫说:“我压的九两!真是倒了大霉啦!”有叫说:“这是他娘的什么事!爷我好不容易博得了一把大的,银子还没上手呢,便给他妈的轰来了!”有叫说:“方才是哪个王八羔子抢了大爷的银子!”有叫说:“哎哟,你踩着我啦,你踩着我啦!”有叹气说:“哎,又输光了!真是时运不济,时运不济啊!”个中又有两个揪住厮打的,一个道:“你趁乱抢了我银子!”一个道:“分明是你耍赖在先,还道我怕了你不成!”

这纷乱赌客中自然有赢了银钱,或趁乱拿了他人银钱而暗自欢喜的。巷口左右的行人,早已对众人指指点点,闲看热闹。

众人纷乱间,欧阳沧浪瞥眼望见,侧门有两个一主一从模样的汉子匆匆奔行了出来,瞧其面色,显得甚是慌急。欧阳沧浪望到那个主人模样的汉子时,惊道:“竟然是胡见玉!”彭长燕脱口道:“又是师父你认识的?”欧阳道:“正是呢,此人是我的从属,平日里最是好赌,瞧他那面色,必然是闹出了什么祸事来了!”说时,携了彭杨二人,悄悄跟了上去。

跟得一阵,两下里行人少时,欧阳沧浪对这人唤道:“胡兄弟!”这胡见玉本来面色忧急,听得声响,不由一惊。转头瞧来时,见有三人站在旁侧,却不认识。胡见玉正满面疑惑时,欧阳沧浪道:“是我,欧阳沧浪!”说时,将自己脸上粘着的假胡须撕了开去。胡见玉瞧清,大喜道:“还是真是你,欧阳相公!”欧阳沧浪道:“嗯,正是我。我瞧你从赌档中急匆匆地奔行出来,是出了什么事了么?”这胡见玉虽生得一副莽汉模样,心地却诚直,他自知惹了祸事,见欧阳过问,便羞愧得开不了口。

欧阳沧浪瞧见胡见玉的忸怩模样,便转头向那个跟随道:“你来说说,到底是生了什么事了?”这个跟随亦识得欧阳沧浪,便张口道:“胡大哥方才在里边动手打人啦!那些人给他一口气打倒了好几个呢!”欧阳沧浪道:“那是严老六的铺子?”这人道:“正是呀!严老六是内廷总管李传文的心腹亲随,他们可是咱们的对头!”欧阳沧浪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胡见玉见隐瞒不过,道:“我从午后押到现在,三百多两银子,都没了!必然是他们从中捣鬼,坑我在先!方才一刻,我生怕再输,趁骰子没落稳,使了点手上的内功,动了动骰子!却不想被他们看破了,说要留我两根手指头!我一怒,便将他们给打了!”

欧阳沧浪急道:“严老六不在里面?”胡见玉嘀咕道:“他在里面的话,我还能好好的出来么…”欧阳沧浪道:“内廷总管李传文是掌门人宋公的小舅子,咱们护法堂同他们素来不相过问。这下事情了可有些麻烦了!”胡见玉虽是莽汉性子,但于党内的形势却也清楚,见欧阳此说,更加不安,急道:“欧阳相公,你能回来可太好了!你想法子帮帮我吧,严老六那人极要面子,我在帮中没什么权势,他必然不会放过我的!”

欧阳沧浪道:“我自然会竭力帮你,只是眼下我出走多时,宋先生和党徒们会如何处置我,亦未可知呢?”跟着又道,“也是你胡兄弟!这大半年不见,你嗜赌的性子竟然丝毫未有改变!如此下去,保得了你一时,也保不了你一世啊!”胡见玉羞悔道:“哎,我也是一时糊涂,按捺不住!以后再也不敢啦!”

欧阳闻言,心下稍慰,道:“你说说,你二人方才急匆匆地,是要去寻谁人解救呢?”胡见玉道:“你不在帮中,我无人可依靠,只能硬着头皮,去寻求聂老大爷帮我一把!只是我人微言轻,不知是否能见得着聂大爷,亦不知他是否会替我出面呢…”胡见玉说时,面上颇为不安。

欧阳沧浪道:“你能想到聂老大,这个却是对的。眼下能帮你的,恐怕只有聂老大一人了。聂老大虽不交权贵,但他毕竟是护法堂老大,他的面子,李传文还是要给的!”听得欧阳沧浪如此说,胡见玉安心了几分,他道:“照欧阳相公你说来,我的这一难能挺得过去么?”欧阳沧浪道:“见得着聂老大,便不成问题。”胡见玉下拜道:“相公您带着我过去吧!毕竟你们当初走得近,有您替我出头,事情更有成算!”欧阳沧浪急将胡见玉扶起。想到聂震天,欧阳便觉得胡见玉此难定能化解,自然也宽心了。欧阳宽心时,再瞧到胡见玉羞悔而迫切的面色,不由一笑,道:“你啊,真的该戒赌啦!人心险恶,你再这般烂赌下去,哪天怎么大祸临头了都不知道呢!”胡见玉羞愧难当,只得唯唯称是。

众人前行,片刻后,欧阳忽然想起方才若见的旧“兄弟”林海来。欧阳沧浪道:“对了,有个事情正要问你。”胡见玉道:“什么事?相公你尽管问来!”欧阳沧浪道:“林海你晓得吧,他现在帮中形势如何了?”胡见玉道:“兴许是我脑子笨,这个人我还真说不清楚。不过相公你不在这半年时日,他甚为奋进,立了不少功劳,眼下他在护法堂中的名位,恐怕已将你取代啦……”胡见玉说到这,言辞竟然有些闪烁起来。

欧阳沧浪早觉出势头不对,听得如此说,虽面上有些挂不住,心中还是无比惊奇,微红着脸道:“他怎么取代的我?有什么便尽管说了来吧…”胡见玉道:“你在时,他同咱们都极好,这半年你不在,尤其是这最近一两个月,他对咱们这几个同你亲近的兄弟,都冷淡得多了。也不知他是忙于公务,还是别有原因,总之我与身边的兄弟,要见他一面也是不易的了。想当初你在时,他还反倒来亲近我们呢,哎,这人说变就变了!”胡见玉说时,神色颇为愤懑失落。

谈说间,众人行到又一个小巷口,欧阳沧浪道:“我的宅子如今怎样了,还在的那里罢?”行到这巷口时,胡见玉便知欧阳会有此一问,他道:“这宅子倒是无人去动它,管家王三爷给相公你锁上了。”欧阳沧浪道:“如此甚好,多亏了王伯伯了!”跟着对跟随胡见玉的那人道:“小罗兄弟,你携了我这两个徒弟,去寻王管家罢!这段时日可多亏他了,这一锭金子,代我转交给他!”欧阳沧浪说时,从自己的包袱中摸出了一个金锭来。那姓罗的小兄弟接过金锭,望到欧阳身侧的彭长燕与杨在田。彭长燕对欧阳沧浪望眼道:“师父,我想同你一块去……”

彭长燕这一下,不意间流露出了她对欧阳沧浪依恋的女孩儿神情来,欧阳沧浪却时刻记得她此时是“男儿身”。欧阳生怕众人起疑,急望了彭长燕一眼,正色道:“为师陪同这位兄弟去解难,乃是要紧事,你两个不必跟随,且去我那宅子看看,安顿好了,等为师归来。”杨在田听得师父欧阳沧浪的话,晓得他携带自己两个前往,却无必要,且杨在田是男子,没有如同彭长燕对欧阳的那种依恋之情,便道:“师父说的正是!倒是大师哥你,扭扭捏捏的,怎么瞧着都似个女孩儿呢……”

杨在田说到末了这一句,已然闪眼向彭长燕上下打量来,那眼神既似疑惑,又似瞧不起“他”的忸怩情态。彭长燕见杨在田眼色,猛然醒得自己是男儿身,便振作了精神,正色道:“那好罢!我同师弟先去师父的宅子收拾安顿,等候师父您早些归来!”欧阳沧浪欣然一应。那姓罗的小兄弟便引了二人往小巷行去了。

别了他几人,胡见玉与欧阳沧浪又行一阵,约一里远近,到得另一处小巷来,小巷左右大小民宅,颇有一些,当中一座院墙四围,门檐高耸,门檐下挂着四个大红灯笼。胡见玉道:“便是那里了。咱们赶紧过去罢!”胡见玉说时,急斜身,让欧阳沧浪先行。欧阳张望时,随口道:“半年不见,这宅院倒是没多少变化。”行不几步,到得宅院正门前,胡见玉即上前扣门。扣得一阵,看门小吏探出头来,欧阳急地拱手见礼。

小吏瞧仔细后,识得是欧阳沧浪,道:“原来是欧阳相公,数月不见,你却回来啦!”欧阳道:“说来话长,惭愧惭愧!今晚冒昧前来,乃是有事相求聂大哥,不知他人在否?”小吏道:“这却不巧了!里边等候我家官人的还有好几拨人呢?都由管家安置在厢房里吃茶等候呢!这不,里边众人吃茶闲谈,好不热闹呢!”小吏说时,微微皱眉,又叹道:“哎!却是不知,聂相公他几时能回来啊!这来访等候的各样官客,可越来越多啦!”欧阳沧浪闻言,随口道:“聂老大还是这随意而不喜好应承的性子!”跟着想到胡见玉之事,心下一愁,道:“却不知聂大哥他去了哪处了?”小吏道:“这个相公却没明言,行前只道是随意走走,或半个时辰,或一二时辰,便能回来!”欧阳闻言,又随口应了一声。

小吏道:“二位相公,也请进去坐一坐吧!”欧阳道:“我这里事务有些紧急,就不进门搅扰了!多谢赵叔,我们自去寻聂大哥去!”欧阳说时,拱手作谢。

二人行出来后,胡见玉不由忧心道:“眼下形势紧急,咱们该去哪里找寻聂爷才好!”欧阳沧浪道:“聂老大的性情我了解,他不喜应承与繁杂俗务,多半是一个人又溜出去吃酒了。”胡见玉随口道:“该去哪里寻他?”欧阳沧浪道:“先去阅武坊的临风小阁看看。”胡见玉此刻心神不宁,丝毫没有头绪,自然应声跟随。

行走一阵,约摸三四里远近后,到得西湖边的一个小楼阁来。这小阁楼三间二进,除底下一层专供游客吃喝,上边另有可观看西湖湖景的两层小楼。阁楼正大门横匾上,黑底金色,刻着“临风阁”三字。因欧阳沧浪离开余杭前,多次同聂震天来过此处喝酒,故而掌柜认得二人。欧阳沧浪携胡见玉行进时,楼中无多少顾客。欧阳沧浪上前跟掌柜相见。掌柜望见故人,面现喜色,脱口道:“相公可好,多月不见啦!”欧阳沧浪道:“还好还好!劳烦老掌柜挂心!”跟着问道,“聂相公可在楼上?”掌柜伸手一指,道:“上层最左侧,靠湖面的那一间。瞧着似有什么愁闷心事。”欧阳沧浪拱手道:“多谢相告。”便同胡见玉上去了。

不一刻,来到阁子前,欧阳见阁门虚掩,便出手扣了扣,而后推门行进,并让胡见玉先在门外等候。进门时,欧阳沧浪果见聂震天一人独自坐于窗前,望着湖面吃酒。聂震天见推门进来的是欧阳沧浪,不禁一惊,跟着道:“欧阳兄弟,却是你回来啦?”欧阳欢喜道:“正是我呢,聂震天大哥!”聂震天道:“今晚却是巧了!来来来,坐下吃酒!咱们今晚不醉不归!”欧阳坐下时,聂震天将端酒的一个大碗移过了他一边,跟着端起大酒壶,往里倒酒。

聂震天知晓欧阳沧浪酒量远不如自己,只给他斟了半碗。欧阳双手举起酒碗,道:“多日不见,小弟我先敬聂大哥你一个!”说完,便一饮而尽。聂震天道:“痛快!我也来一口!”聂震天说的虽是一口,却也是倒了一半碗,而后端起酒碗来,咕嘟咕嘟痛饮竭尽。

酒碗放下来后,欧阳沧浪瞧出聂震天暗藏的孤寂与苦闷面色,道:“聂大哥你是遇着什么伤心之事了么?”聂震天心中一动,话将出口时,却显得不易启齿那般,改口道:“再喝!”说时,又拿过酒壶来往两人酒碗中倾倒。酒壶收时,欧阳沧浪道:“好!小弟我便再敬大哥你一碗!”说时,端起酒碗,又一饮而尽。这边的聂震天早把起酒碗,咕噜咕噜地往口中倾倒了。欧阳沧浪瞧见聂震天的这一碗满了许多,不由赞道:“聂大哥好酒量!”

聂震天毕竟吃喝已有一阵,便打了一个酒嗝,道:“你想必是要问我为何一人来此。”欧阳沧浪道:“想必是大哥你有什么不如意之事。”聂震天道:“我同你讲个故事罢!”欧阳沧浪道:“洗耳恭听。”聂震天便续道:“上月的一个晚上,我又喝醉了,一个人寻路回宅子去。正歪歪斜斜地行到巷子口时,迎面却来了一个女子,唤我一声‘聂大哥,你怎又喝成这样了!’时,急上来扶住了我。我当时迷迷糊糊的,心中又正巧想到陈小姐。我见这扶我的女子身形极似陈小姐,便双手抓住了她双肩,道:‘灵素,是你么?我知错了,你别离开我,别嫁给他人!你等我来娶你,好么!’这个女子便说:‘嗯!我不嫁给他人,我不离开你!我这就同你回去,咱们一块儿回去吧!’而后,我便在她的搀扶下,行回进了我的宅子去。进去后,我扔将她当做陈小姐,跟她说了许多话,而后她将我扶进我的睡房,她又自己解下了衣衫,而后我同她便睡了一夜。第二天天明酒退时,我起身来一望,吓了一跳,原来同我睡在一起的竟然是季云!”

欧阳沧浪听到这,也不由惊出了一声。欧阳沧浪道:“后来便怎样了?”聂震天道:“那个清早,季云便说她喜欢我,愿意服侍我一辈子。我却心中却是很慌乱很为难。我晓得,我喜欢的并不是她。后来我悄悄地将她送了出去,之后也躲着她,得知她的所在时,亦不敢往那儿去。却不想,直到几日前,她却来见我说,她有身孕了……”听到这,欧阳又“啊”地惊出了一句。

一惊过后,欧阳道:“这便是聂大哥你愁苦的由头么?”聂震天默然不语。欧阳沧浪道:“不过想来,这也并非坏事。季云也算是咱们护法堂中的一个好姑娘,她给聂大哥你生个孩子来,让你后继有人,确实不是坏事嘛。”聂震天道:“将来孩子生出来,若果真是我的,我自然不能不管。只是孩子的妈妈,也是季云姑娘她,我从未想过会喜欢她,两下相见时,岂不别扭的很。”欧阳沧浪正色道:“容我问大哥你一句,你觉得季云她生得丑么?”聂震天道:“不丑。”欧阳又道:“那她恶毒么?”聂震天道:“也不算。”欧阳沧浪道:“那便是了。你尝试着去接纳她。所谓日久生情,她一心一意服侍你时,你们总能相处的。”聂震天闻言,又想到陈家小姐陈灵素来,不由长长叹了一声。

欧阳沧浪毕竟挂心着胡见玉的事,见时候差不多了,便道:“不瞒聂老大你,兄弟此番寻来,也是有一个棘手事需你帮助。”聂震天见欧阳说得真切,精神一振,道:“什么棘手事,却说来看看!能帮得兄弟你时,我自然在所不辞!”欧阳沧浪心下稍宽,道:“聂兄你不亏是咱们护法堂的老大,当真是够兄弟够情义!”聂震天听得欧阳沧浪由衷夸赞,不禁开怀笑了笑。

欧阳沧浪便道:“说来这个事它也不是小弟我本人的,却是小弟我的一个叫胡见玉从属的。”聂震天听见“胡见玉”三字,道:“这个名字有些印记……”想了片刻,跟着道,“嗯,是了!那一回你我二人联手追杀‘嘉兴五虎’,于县郊外狗头岭大败之,‘嘉兴五虎’无一漏网。当夜在嘉兴县城吃庆功宴,酒宴过后,他撺掇我的一个从属去寻赌档!”欧阳沧浪愧道:“我这个下属什么都还好,就好赌这一条,实在难人!”聂震天见欧阳于自己之话有歉疚之色,却呵呵一笑,道:“这个却不怪他,也是我那个随从极好这一口,二人臭味相投!”

欧阳见聂震天于当日之事只是随口一说,心下稍宽,但随即又想到眼下之事来,且正好又是个“赌”字。欧阳沧浪便又道:“不瞒聂大哥,这回我这胡见玉兄弟的麻烦事,正巧也是因赌而起。”聂震天闻言,微微一惊。欧阳沧浪于是将胡见玉之事道了出来,末了,又将门外等候的胡见玉唤了进来。

胡见玉进得门来,聂震天见他躬着身,红扑扑的一张脸,瞧着满是羞愧与不安之色。本来聂震天见胡见玉犯事原由仍是旧习,便要随口责备他几句,此刻见他的惶愧面色,又有欧阳沧浪在旁,便不好开口了。聂震天当下不再多言,呵呵一笑,道:“此乃小事一桩也,不必惊慌!”又就着那酒壶与桌上菜品道:“这大好的酒菜可不能糟蹋了!如此罢,你俩拿了我这信物去,严老六识相,自然同这位兄弟和解啦!我便在此处吃酒等候二位归来!”聂震天说完,便从腰间摸出了一柄精小的匕首来。欧阳沧浪同聂震天熟识多年,晓得这小匕首乃十数年前,聂震天在陈家酒楼帮衬时,东主陈氏给他的作为统领门下众武人的信物。后来聂震天携带此物进入三宝党,三宝党的紧要人物,便无人不识此物。

欧阳沧浪见聂震天拿出此紧要信物,便急地双手接过。聂震天呵呵一笑。而后又端起酒壶来,望碗中倾倒。欧阳沧浪拜过,携了胡见玉出去了。

出了临风阁,二人抄近道,一阵疾行后,即到得严老六赌档所在的那条街巷来。二人进入街巷,本要再行一段,却不想迈不得二步,瞧见前头一二十个人手明火执仗,正气势汹汹地奔行而来。二人心惊时,脚步不由迟缓了下来,又片刻后,手执火把与刀剑的众人靠近了,二人识得,正是严老六同一众得力手下。

严老六瞧见欧阳沧浪,先是微微一惊,而后朗声道:“我道是谁人在此?原来是护法堂的叛徒欧阳沧浪!”跟着喝道:“来人呐!与我绑了这叛徒去见宋公!”这一下大出欧阳沧浪意料之外,欧阳沧浪听得严老六口中“宋公”二字,似乎是说自己的义父,亦即吴越一带自己最为惧怕的那个人,已疑心自己为本党叛徒,当下便惊惶得不知所措起来。于是乎,严老六的徒众便一拥而上,牢牢将欧阳沧浪给把持住了。

其实严老六这些徒众皆不是此时欧阳沧浪的对手,只是欧阳沧浪听得严老六之言,已然吓坏了而已。随后,众人又迅疾摸出了原本是要捆绑胡见玉的大麻绳来,三五人同时使劲,手脚并用,便将欧阳绑了个结结实实的了。严老六眼见欧阳沧浪动弹不得,便转头一把瞧向同样吓得不知所措的胡见玉来,厉声道:“还有这小子,胆敢在我的档子中撒野!去将他的手脚与我砍了下来!”众人得令,齐声应个“是!”时,又转向胡见玉围拥而来。

因此时这些人不同于赌档中被胡见玉击打退却的那几个,这些人的武功都同胡见玉相当,但他们人数远多于胡见玉,故而三五人同时出手时,胡见玉即刻便被制住了。三五人分了两脚和两手,将胡见玉摁住在地后,便有持刀的一人,把紧刀子,一刀子朝胡见玉的左手腕砍了去!胡见玉一声惨叫,面颊额头上大汗淋漓间,便痛晕了过去。

欧阳沧浪本是吓得傻了,眼见这一下凶残至极的骇人情景时,便忽地醒悟了过来。欧阳痛呼到:“你们当真是一群无法无天,禽兽不如的畜生!!”众人闻声,转头向欧阳沧浪瞧去时,只见他内劲起处,身上紧紧绑了十几二十道的拇指粗的大麻绳,已于闷声响中,被蹦得根根断裂,四散飞开,有些麻绳段子甚至打在了众人脸上,打得他们眼冒金星。

这一下大出严老六预料之外,严老六吓得面如土色。紧跟着,无论是被断绳打中,抑或其他人手,不禁都纷纷退缩了旁去。欧阳沧浪瞧见胡见玉左手断处,鲜血外流不止,却也顾不得众人,几步扑上后,急地蹲身,而后出手在胡见玉左胸天池穴、神藏穴以及左臂天府穴、天泉穴上各点了一下。在这四穴上点下后,那断处的流血便渐渐止住了。跟着又在胡见玉人中上轻轻掐了一下,胡见玉醒了过来。

胡见玉醒来后,立觉左手痛楚无比,虽不晕厥,却也热汗涔涔。欧阳沧浪转过身,急地站起来,跟着几步抢上,那持刀砍胡见玉左手的严老六的亲随一惊时,欧阳沧浪已将他胸前衣衫撕了下来。这一下出手极快,这个亲随瞧见衣衫不在,已吓得冷汗直流。只是欧阳沧浪并不要取他性命,衣衫撕下来后,又急奔了回来,蹲身在胡见玉断手处迅速包裹。包紧实时,胡见玉已痛得麻痹,却没有初醒时那般刺痛了。欧阳沧浪将他扶了起来。

欧阳沧浪转身,一眼向众人及严老六瞧来,怒道:“若不是我回来党帮,有心忍让,你们一个个便到阎王爷那里报道去啦!”跟着,又逼视严老六道:“你说宋公要拿我,为何咱们护法堂的人却不知!”严老六毕竟有三宝党内廷总管李传文撑腰,此刻又撂不下面皮,便也道:“你们护法堂有几个人晓得你回来!”欧阳沧浪想想,此刻确实没有几人晓得自己回来。

正不知如何应声时,忽听得身后二三丈外的屋顶上叫出一人,道:“我晓得他回来了!”众人一惊时,便见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汉子落身到了欧阳沧浪与胡见玉二人身侧来了,正是护法堂老大聂震天。瞧见是聂震天,众人无不大惊。饶是严老六凶恶,见了聂震天亦不由惧怕几分,严老六拱手道:“原来是聂先生!”聂震天也瞧了他一眼,却不作声。见聂震天不再做声后,严老六便唤了手下,要转身行去。

聂震天见严老六要甩屁股走人,又道:“慢着!”严老六一惊,回身来道:“不知聂兄还有何指教?”聂震天道:“他在你们场子赌输了三百多两,而后出于气闷,打了你的几个小卒子,你们便将他的一整只手给砍了?不是太过分了些么!”严老六本就忌惮聂震天,又见他说得在理,自然不敢驳口,便道:“那依聂先生之意,我们该如何处置?”聂震天道:“这个却不用我说了,你们自己想想罢!”

严老六想了想,终究不敢同聂震天撕破脸,便对左右道:“大伙儿凑齐三百两银子,还了这小子的!”众人闻言,哪里还敢迟疑,便纷纷摸出了身上的银子。而后一同往胡见玉跟前地面上扔了下去。这一下后,聂震天不再做声,严老六等人便转身行去了。

众人行远后,聂震天道:“若不是瞧在同事宋公一主的份上,我早将他们一个个都宰了!”胡见玉本来疼痛非常,此刻见聂震天替自己出头,自己往日头儿欧阳沧浪大吐闷气,又收回了白日输光的银两,心怀顿时舒畅起来,连连对聂震天与欧阳二人拜谢。二人一一将他扶起。聂震天道:“经此一变亦好,胡见玉兄弟此后恐怕不会再赌啦!”胡见玉闻言,面上堆笑时,已羞愧得不知言语。欧阳亦笑道:“正是正是!即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说罢,三人转身行去。

行得几步,聂震天想到方才情景,急向欧阳道:“对了对了!这五六月不见,欧阳兄弟你的武功似乎大有长进呀!”欧阳沧浪故作疑惑道:“何以见得?”聂震天道:“别打哑谜啦!你方才内功奔涌,瞬间震断了满身拇指粗的麻绳,我都瞧见啦!”欧阳沧浪呵呵一笑,道:“如此说来,聂大哥你的功法又是极好的了!不然你已置身我等众人身后,我等却丝毫不察觉!”聂震天知晓当时众人,确实无一人察觉自己到来,不由心下悄悄得意一些。跟着道:“你们同他们斗得激烈,自然不留心我!”又续道,“别岔开话头啦!快说你欧阳兄弟的功法是不是大大地长进了!”

欧阳沧浪见无可回避,拱手躬身道:“回聂兄,小弟武艺确实有些许长进!”聂震天见欧阳虽恭敬郑重,却不回答自己的问话,知欧阳是有难言苦衷,便不再细问。聂震天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我明日便禀告宋公,让你重新进入护法堂,独挡一面!”欧阳沧浪没想到会有此大喜事,便急的拜谢。

跟着,三人回行。一阵后,便拜别了,各自回歇。

又一阵后,欧阳行到自己的宅子来。欧阳进了宅门,跨过游廊,又行进庭院,往庭院后的正房望去时,里边虽有灯烛燃亮,但欧阳行近时,却听得里边是静悄悄的。欧阳推门往里一瞅,确是无人,再看东西厢房时,却无灯火。欧阳当下一奇,正不知自己那两个徒弟与管家王伯去哪里时,隐约听得西厢房后侧的厨房里边似有话语声。

欧阳沧浪当即转身,往厨房与柴房一边行去。其时房外光亮微弱,欧阳沧浪摸行片刻,便行进厨房门口外来。只见厨房里边,彭长燕正将厨房左里侧的木柴根砍成了小段,跟着拾起了抱过厨房中间来,那当中处是三个接连一块的土灶,当中一个土灶上,架着一口乌黑大锅,锅底正有待用刷锅的温水,大铁锅下边的灶中,一堆火炭正自燃烧。灶台旁侧又有做厨用的厚木台,台下旁侧管家王伯同杨在田正在一个大木盆上开剖一只退光了毛的肥鸡,木盆挨边是两堆湿漉漉的鸡毛。

开剖时,听得执刀的杨在田兴致冲冲地道:“王大爷,你别小瞧我,杀鸭剖鸡我可是老手啦!”欧阳在门外悄悄观望时,彭长燕放下了柴棍,正往二人剖鸡处瞧来。彭长燕道:“师弟你可快些切罢!师哥我饿得快死啦!”杨在田不大心服师哥对自己的使唤,却又奈何不得,只得道:“师哥你再饿,也得等师父他老人家回来罢!”说到师父欧阳沧浪,彭长燕却是挂心胜过杨在田,她道:“你可别说啦!我正忧心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他若不见回来时,我们却哪里寻他去?”

欧阳听得彭长燕言语,便即跨进门来,哈哈笑道:“不用等不用等!为师已回来啦!”彭长燕转头望来,见确是欧阳沧浪,不禁大喜,几步抢上,望到欧阳沧浪,张口道:“师父,你总算回来啦!可太好啦!咱们一家子可以歇下来好好享用这一顿美食啦!”欧阳沧浪见彭长燕欢喜模样,心中亦欣喜,随口道:“正是正是,我回来了!”杨在田道:“师父回来得正好,我同王大爷便快些切煮!”欧阳沧浪向厨台行近,兴致勃勃道:“为师也来与你们搭把手!”彭长燕道:“却是没人帮我了么?”欧阳沧浪闻言,呵呵一笑。王管家转身行来,对彭长燕道:“让老奴来刷锅罢!”彭长燕欢喜一笑,道:“谢谢您王爷爷!”而后,四人便忙活起蒸饭烧菜来。

这一夜,欧阳沧浪睡了个安宁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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