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勇哥，你那盒虫草能不能…”回去的路上，钱多多开口。
“你想送胡同志？”罗盛勇问。
“嗯！人家帮了那么大的忙！”
钱多多一直想不到用什么表达谢意，这虫草正合适。
“放心好了，我已经送了！”罗盛勇笑着挼了挼妻子的脑袋。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钱多多诧异。
“那天在医院我送他们离开的时候。”
“真的？太好了！”钱多多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以后再弄几盒，送给吴老他们、还有卢主任。”
“嗯！都依你！”罗盛勇揽着妻子应道。
钱老四开拖拉机将妹妹一家送回去，突突突的声音在黑寂的夜里老远就听到。
“四哥，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下了拖拉机，钱多多叮嘱四哥。
“知道，小妹你们回去吧，四哥走了！”钱老四开着拖拉机走了。
“砰砰砰！妈，开门！”罗盛勇敲门。
自家小院一片寂静，半天没动静。
乡下人天黑就睡觉，只是现在初夏，这么早睡觉属实太早。
“哟，勇娃回来啦？”一个邻居打开院子招呼。
“是啊，叔，我爸妈不在家吗？”
“在呀！咱乡下人不在家还能上哪儿？富贵！你家勇娃回来了！开门！”邻居吼了一嗓子。
屋里很快亮起灯。
“勇娃回来啦？”门打开，罗老婆子举着煤油灯快步出来。
“哼！你个搅家的扫把星，还有脸回来！”看到儿子身边抱着孩子的钱多多，罗老婆子立马变脸。
看到头顶贴着一大块纱布的孙女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讨债鬼！”
“呵！”钱多多也不甘示弱。
难怪刚才门户紧闭，敲半天没反应，感情是给自己难堪，只是没想到她儿子也跟着回来。
“妈，你乱说什么？”提着两个旅行包进门的罗盛勇顿时脸色一沉。
自己老娘真的变了！
当着自己的面都这么对妻子女儿，自己不在的时候，只怕更过分！
罗盛勇心中升起一股怒气。
“哎哟！勇娃啊，你可算回来了，快休了这搅家精！扫把星！”罗老婆子一把抓住儿子，哭哭啼啼恶人先告状。
“妈，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这么对多多的？”罗盛勇手攥得紧紧的。
“勇娃！你这媳妇不得了！逼死你堂嫂！你知不知道，就为了这个讨债鬼！她居然报案！你堂嫂死得冤啊！”罗老婆子唱念俱佳。
对儿子的问话避而不答，只管黑白颠倒告状。
“够啦！妈！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范小霞那是活该！上吊自杀算是便宜她！她害我的孩子，我还没找他算账呢！”罗盛勇生气道。
“啊！勇娃！你敢凶你老娘！老头子，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大儿！当官了不得了！连老子娘都敢凶！”
罗老婆子冲着墙角嚎。
钱多多这才看到罗老头坐在墙角，闷着头抽烟。
“爸！”罗盛勇喊道。
“回来啦！”罗老头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旱烟，慢吞吞道。
态度冷冷不热，说完再没有多余的话。
跟罗老婆子一样，都不问一下吃饭没有。
罗盛勇见父亲这模样，一时竟没了说下去的欲望。
“走吧，累了一天，早点儿休息。”搂着妻子回屋。
“老头子，你看看，你看看，这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回来就护着媳妇，还要凶我这当娘的！”
罗老婆子忍不住哔哔。
“老婆婆，是不是想去跟顺子娘作伴？要不送你去？”钱多多转身嘲讽道。
“你！你个扫把星！”罗老婆子气得跳脚。
当着村民的面拷上银镯子被带走，让罗老婆子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
尽管放回来，可现在走到哪里，罗老婆子都觉得有人在背后议论自己。
对于这些，罗老婆子不恨自己犯蠢，而是恨儿媳，恨她报了案。
“老婆婆，看来你还是没学乖！”
钱多多站在卧室门口，居高临下看着老婆子，幽幽道：“你要再瞎哔哔，我还去报案，就说你勾结人贩子卖孙女！”
“你个毒妇！勇娃！你看看，这就是你娶的媳妇，要翻天了！敢这么对你娘！”
罗老婆子气得倒仰，大声喊道。
“妈，我们累了一天，明天我有事找你们！有些事儿是该分说分说。”罗盛勇失望地看着老娘。
“走吧，睡觉！”揽过妻子，反手关上门。
“哎哟！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哟！”罗老婆子擤一把鼻涕，骂骂咧咧，一脚踢开一个小矮凳。
“平时妈就是这么对你们的？”听着屋外的摔摔打打，罗盛勇心疼地问妻子。
“嗯！”钱多多躺在床上，困倦的不行。
在医院熬了二十多天，没睡个囫囵觉。
终于到家，本以为可以睡个安稳觉，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
罗老头一直没吱声，就老婆子骂骂咧咧不歇气，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话。
罗盛勇以为倒头就能睡，谁知一会儿‘砰’的一声，一会儿又是‘哗啦’一声，没完没了。
好几次把睡着的孩子惊醒，紧紧抓着妻子的衣襟发抖。
“妈！你闹够了没有！还让不让人睡觉？”罗盛勇忍无可忍冲出去。
自己在部队十来年，早就练出涵养功夫，这会儿在胡搅蛮缠的老娘面前破功了。
“我怎么啦？家里这么多事情没人做，我干活有错了？我可没别人的命好，回家就躺尸！”罗老婆子阴阳怪气。
“睡觉！谁tm再闹腾！再不安生，我tm烧了这房子！”罗盛勇浑身散发着冷气。
回到家，罗盛勇不想摆出在部队上的气势，这会儿老娘作妖，彻底激怒罗盛勇。
罗老婆子没想到儿子比自己还犯浑，一时气短，“你，你敢！你这逆子！”
“你再闹试试！”
罗盛勇掏出打火机，“啪”地一声打燃，伸手准备丢向灶角的柴火。
“你！你个逆子！疯了！”罗老婆子想要抢打火机。
“回屋睡觉！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烧了这屋子！”罗盛勇大声道。
“老婆子，睡觉！”隐身人一样的罗老头发话。
磕磕烟杆，背着手起身进屋。
“哼！逆子！孽障！”罗老婆子气咻咻骂完，不甘地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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