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禾煲好饭，左等右等不见老妈回来，她决定到小区门口去等她。
舅舅家离得不远，按理说不可能这么久，正是赶时间的饭点，也不会一次性去买很多菜。
她张望着正准备再次拨通电话，突然看见左边街道转角处冒出了妈妈的身影，越走越近，南禾察觉到她脸上的表情，满面愁容。
南禾跑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大袋子，鲁简似乎很惊讶她会出现在这里，却也在南禾叫她的时候就敛起了愁绪。
鲁简刚回到家放下东西就系上围裙去做菜，南禾跑过去给她打下手……
明明只有将将铺满洗菜池底的青菜，鲁简却任由水一直流着。
南禾以为她别有安排，自顾自地去客厅做其他事了。
直到最后接满一池，开始从上方没接通管道的溢流孔里流了出来，啪嗒啪嗒地从底层的橱柜里流到了地上……
她从客厅望过去，妈妈的背影没动，听着水的声音也不对劲，南禾跑过去发现了水池和一地的水，连忙伸手关掉水龙头。
“妈？妈！你怎么啦？”鲁简呆呆地望着正前方，很明显走神的样子，南禾轻拍肩膀唤醒她。
“啊？”鲁简没反应过来南禾为啥叫她。
“你看这一地的水，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啊？”
鲁简低头一看，显然也觉得自己荒唐，“不好意思啊，妈在想事情，你帮妈处理一下地上的水吧。”
“我等会儿就去，但是你到底在想什么问题啊？很棘手吗？”南禾很少见她这样六神无主的样子，她很想知道真相，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没事没事，我抓紧时间炒菜了，你快去吧。”她说完开始忙碌起来，倒是真的看不出异常。
南禾也没再多问，人人都有愁事缚心头的时候，她不愿说也没人能逼她。
难得的月假，老妈还会在这里陪着他们，南禾觉得很充实，她提议去找舅舅玩儿，隔得这么近，正逢假期没有不去的道理。
但妈妈说他们一家回舅妈的娘家了，家里没人，只得遗憾作罢。
她还记得上次国庆节的时候，答应了表妹给她辅导一下初中数学呢。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南禾想亲自去看看舅舅上次说的那些症状好一点没有，她总觉得不对劲。
查了几次百度，答案也都是五花八门，南禾也不敢相信，坊间流传“百度看病，起步癌症”。
后来问过几次妈妈，又在视频里问过舅舅，他们都说没问题，南禾才勉强放下心。
——
收假返校的晚上，万殊公布了运动会的战绩，自然笑得合不拢嘴，五班排第一名，这下谁还敢看不起体育生多的班级。
虽然文化成绩差了点儿，但运动成绩很给班级争面子。
她毫不吝啬夸奖之词，对几个体育生欣赏至极，可惜这个点，所有的体育生都没能亲耳听到。
……
十一月第二个星期四，轮到南禾的班级值日。
这是嶙川中学的传统，初一初二、高一高二四个年级，按照顺序每天都有一个班级要负责全校的清扫工作。
这天全班不上课，分组在校园各个角落打扫卫生并驻守监督。
高一上学期南禾组是负责的行政楼旁的花园、羽毛球场和篮球场以及一截过道。
高一下学期南禾组负责东小门那一片空地和花坛小山。
前两次都还算运气好，路过的人比较少，地也比较平。
可惜这次没那么走运，南禾所在的八人组，被派去打扫女厕所。
扫厕所已经很倒霉了，恰巧那栋楼的厕所在路边，空间足，位置便利，几乎是全校唯一的公共厕所。
早晨进校、课间下操场做操、放学回家，都有无数人经过。
比南禾更倒霉的是夏木安，班里男生本来就少，他们四个体育生被老师连夸带忽悠地安排去打扫旁边的男厕所，人少任务更重。
有人偷偷带手机在花园边坐着看剧；
有人趁着空闲在羽毛球场上打球；
有人一直都在小卖部流连忘返……
还有人一上午就得打扫三次那个让人眼前一黑的厕所。
太炸裂的气味熏得人根本没心思放松，每次打扫完，一组人都得生无可恋地到旁边的“九九梯”上坐着缓缓。
甚至不敢多呼吸，怕吸尽自己身上的晦气。
夏木安还是比她惨，每次开始得比她早，结束得比她晚，等他一脸绝望地走过来坐着休息的时候，南禾屁股都坐热好一会儿了。
“南禾，你说万老师是不是故意针对我们？”宋晚秋越想越憋屈，她刚才回教室拿工具，看见有人在打游戏，天壤之别。
南禾觉得她傻了，故而提醒道：“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什么？”
“我们组的签是你抽的！”
宋晚秋瞠目，“我天，忘了，原来是我对不起你们！”
“都是命，看开就好。”南禾无奈。
博览群“书”就是好，宋晚秋脑洞都比别人大很多，“我宣布，从现在开始，谁帮我扫厕所的话，同性结为亲姐妹，异性结为亲夫妻！”
南禾斜着身子远离她，咦声龇牙道：“有点儿变态……”
夏木安来得晚坐得远，自然没听见她俩说的话。
他在想，从升入高中以来，他跟南禾的各种偶遇巧合就非常多，铁律一直很稳，现在倒霉扫厕所也能碰一起，真可谓“缘粪”！
其实可以的话，两人今天不在这里见面，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中午放学之前，两组都提前打扫完了，毕竟下课后都来光顾，再打扫岂不是自寻死路？
南禾放下工具一溜烟跑向校门，趁着人少，她得跑快点儿去校门等着开门，早点回去洗澡换衣服，再晚就真的腌入味儿了。
夏木安没想过追她，他准备直接去不常住的宿舍洗漱完了再回去，不然难以想象一路上得遭受多少异样的眼光。
下午南禾就变聪明了很多，直接在校服外面再穿一层衣服，打扫结束后就脱掉。
下午又不可能请假回家洗澡，那股“神奇”的味道能少点就是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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