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安不知道南禾为什么突然这样，她刚才算是惯常的冷淡还是生气呢？
他不知道南禾喜欢他，也不知道李新月会把送花的事显摆出来，更不知道南禾已经猜出送花的人就是他，甚至还误以为他喜欢李新月……
他找不到原因，也不敢贸然再去打扰南禾，每次往那边看，南禾都在一丝不苟地埋头书写。
夏木安这才回过神反思，他这几天因为南禾请假和李云松的事，确实耽误了学习。
上一节是数学课，就从这门开始弥补吧。
南禾计划要在两天内补上所有的作业和进度，一旦沉浸，便不再想这些事。
转眼到了周六上午，南禾身体已经大好，万老师终于想起来很久没有组织过移座位了。
“右二上二”的规则，夏木安终于移到了左下角，他左边的同桌是最角落的位置。
南禾在他右边那一列的中间，只能看到背影，不管怎么说，总算靠近了南禾。
一番混乱的走位后，新座位终于尘埃落定，同学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陈忆阳本意是来把夏木安喊到走廊去，发现他的位置如此方便后，干脆走进来在附近的空位坐下。
四人组又开始聚在一起闲聊。
夏木安很想跟李云松翻脸，他已经如约送完了三朵花，李云松却还不行动。
尽管他跟李新月说得很清楚，但每天在她课桌上看见三朵花就觉得心里发怵，有时候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俨然一个定时炸弹。
事情还没办完，按照约定，一个星期还有最后一天，夏木安暂时忍了，时间一到，他必须跟李新月说明白李云松的事。
陈忆阳聊到一句：“好像是后天高考报名诶？时间过得好快啊，三年了，高中开学的第一天都历历在目……”
夏木安看着右前方，忆起了那天的阳光，斑驳树影下的南禾清冷又娴静的模样，他讷讷地说：“对啊，好快……”
“我们好像从来没聊过，都准备去哪读大学啊？”
“得了吧，就你这成绩，哪里的大专肯要你的话，你得烧高香吧？还敢挑地方！”
“闭上你的乌鸦嘴，看不起谁？”
……
“夏木安，你准备去哪儿啊？”
“还用说？我夏哥肯定去业内翘楚的体育大学啊，不就‘沪城体育大学’或者‘首都体育大学’吗？对吧夏哥？”
夏木安笑笑应付道：“但愿吧”。
他倒是想，这俩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体育强校，他考上了才是真的烧高香。
……
南禾跟夏木安中间只隔着两排，几个男生肆意谈笑的声音自然传入了她包括周围很多人的耳中。
这两所学校南禾也有所耳闻，如果夏木安的目标真是它们，前尘往事不论，她真心祝愿他能实现梦想。
刚准备低头继续投入学习，后座传来李新月跟她同桌分享自己信誓旦旦的决定：“我想好了，我就要考到首都或者沪城去，那边经济发达，我去见见世面……”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姜林朝耳朵尖，听到了李新月的话，他推着夏木安坏笑道：“哟，这是已经提前找好老乡了啊？到时候不得每周来一次同学聚会？”
夏木安面色不悦，他开始思考李新月是不是真的误会了什么……不知道南禾有没有听见，看来明天的澄清迫在眉睫。
李新月的同桌不好评价她，几句敷衍的认同后，聊到自己就想留在本省。
周围以此话题慢慢变得热火朝天，宋晚秋也起了兴趣，她问南禾：“你想去哪里读大学啊？”
南禾好像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对家人依赖又独立，既可以因为恋家留在本省，也可以因为独立去见识一番新的天地。
“我还没想好，你呢？”
“你知道的，我也不确定，得跟唐昭商量一下……”宋晚秋说完低下了头，看样子是在害羞。
南禾戳戳她的脑袋：“哟，进展不错嘛。”
“别打趣我啦，说真的，我知道你有主见，成绩也不是跟我们一个层次的，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要不要考虑跟我们去一个省或者城市呀？”
“不了吧。”已经当了两年半的电灯泡，南禾发誓她不会再想不开。
宋晚秋假哭埋怨：“呜呜呜，你忍心离开我？你好无情。”
“去西北吧。”
话刚出口，周围突然一片寂静，半个教室的人都听见了她的声音。
她要去西北？她为什么想去西北？从东至西，横跨大半个中国的距离……
以后恐怕除了寒暑假，就真的不能见面了吧？
夏木安突然觉得害怕，开始在心里罗列中西部的体育院校，思考哪一个性价比最高……
宋晚秋最为不解：“为什么想去西北啊？很远诶，冬天又干冷，这里真的没有你留恋的人？”
南禾言不由心：“去看大漠戈壁啊，我见惯了绿水青山，想去看一看看别人呆腻了的风景……至于留恋，还是有的，我家人啊哈哈。”
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宋晚秋无语。
南禾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脱口而出“去西北”的，旅游或是途经那里都可以，她相信会是不错的经历，但她真没想过大学四年都要呆在那边。
从小的山山水水和大米饭，已经把她养得定型，她不想去挑战适应陌生的环境。
或许是夏木安和李新月选的东边和东北边让她产生了应激反应，脑子一抽就想对着干，本能地想离他们很远。
过过嘴瘾罢了。
最后的结果谁又知道呢？她只会基于兴趣和分数，做出最理智的选择。
南禾再次低下头握好笔，没料到连地理试卷也给她出了几道添堵的题。
这一题是沪城那个最大的冲击岛相关的材料题，她不想看见这几个字，毅然翻面跳到下一题，“首都四合院”几个字更是让她无语。
南禾：除了这些天天都分析得烂大街的特大城市，别的地方都不值得关注了吗？比如我们自然环境欠佳但人民淳朴的大西北呢？
战胜困难的最好方式就是直面困难，这是之前遗留的最后一份试卷，南禾还是硬着头皮开始攻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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