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到“哐当”同一声，程暖疑惑抬头看向屏幕。
屏幕里，田程抬头越过摄像头，只露出下半张脸。
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只见她嘴唇紧抿，那边很是安静。
之后程暖窸窸窣窣地听到一道男人的声音。
好像在说，“好啊，我很是期待呢……”
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几声响后，就见田程手忙脚乱地把视频给关了。
程暖：“？”
她怔怔地坐在那里，那个声音，好像有些熟悉。一想到田橙可能遇到的事，她就有些不厚道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听到外面传来“周先生，你也在啊。”
程暖猛地抬起头，就看到站在房门口的周暮言，直直的盯着她。
程暖：“……”
两人互望了好一会，周暮言才轻叹了口气，低声喊道，“暖暖，有时间聊一聊吗？”
程暖还是想作视而不见，但对上那道灼灼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点了下头。
田橙有一点说的对，不相互说开，那就永远是解不开的问题。
见程暖答应，周暮言提着的心松了一下。
能接受交谈，是件好事。
两人来到露台，原本带着小孩在玩具屋玩的文姨她们见状，也推着孩子出去散步去了。
三楼并不算高，但在都是两三层的古城里，视野还算不错。
周暮言和程暖坐在露台的沙发椅上，一人一座，相向而坐。
周暮言昨晚想了一宿，猜到了很多事，今天也在田程那里得到了确认，他最后虽然说他喜欢她很久了，没有不把目光放在程暖身上，但这都不是她可以原谅他的理由。
之前的自己确实做错了很多。
而她的手，这是一个怎么都跳不过的坎。
“你的手，我今天找了田橙，她跟我说了。”
他其实站在房门口不久，除了听到她与田橙两人的打趣外，前面的事他一点都不知道。
但既然通话了，程暖肯定已经知道了他找过田橙。
他从没想过隐瞒这件事，很多事，他都不想隐瞒，只是也无法不隐瞒。
“我不是想为自己开脱，当时确实没注意到你手受伤了。”他看着脸色平静的程暖，无法判断她的情绪，“当时有急事，加上程心媛是跟着自己出来的，她说脚扭伤了……”
“我知道，这事跟你没关系。”程暖出言打断，她不想去谈别的女人。
准确来说，她不想聊程心媛。
前几天，她那个姑姑不知从哪里要来她的联系方式，希望她把手中的2%股份卖给她，不仅可以可以支付她一笔高昂的费用，也会给她一份当年的证据。
一份当年可以洗脱她罪名的证据。
她说；“暖暖啊，姑姑特别理解你，你当年那么小，根本就不是你的错，是程心媛那丫头，是她要出去，硬拉着你们到了马路，还企图横穿马路……暖暖，你做了她的替罪羊啊…”
“要不是她，亦星不会死，你也不会被抛弃。”
程暖不记得四岁时发生的事，她不知道她那个姑姑说的几分真，但最终她还是拒绝了。
“程心媛手上有更多股份，姑姑为什么不去找她？如果是真的，她估计会买下的。”
而对方告诉她，“我确实找过她，但她拒绝了，你知道她怎么说的吗？”说完那边哼笑了一声，“程家果真都出自私自利的血脉。”
“她说，你以为我爸妈会不知道吗？他们后来都知道了，只是程暖早与程家离了心，事情早已成定局，现在亦阳也长大了，他们根本就不计较……”
说实在话，当时程暖是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因为在她有记忆的十几年里，她躲在暗处见多了她父母的嘴脸，她后来也想过，如果真的在乎，只要查一下就清楚不过的事。
先不说家里有监控，小区也有，马路四周都有，再不济行车记录仪也有。程家算不上顶尖富贵人家，但要查这种事，也是分分钟的事。
可他们没有，因为她早就被判了罪，不可翻身的罪。
她不想去争，挑开那些就能收获他们的爱吗？哪怕真的可以，就能消掉她那二十年的记忆？
何况，她不想面对那样的父母，不想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可能你觉得我在挑拨，事实上是有些，我很能理解你，因为我也是这么过来的，我也是他们放弃了的那个。”
听着对方很不甘心的语气，程暖依旧拒绝了她。
程心媛，大家印象中最配周家的儿媳妇。
程暖微微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
周暮言被她突如其来的笑晃了下眼，“暖暖……”
“如果你要说我手的事，其实不必的。不是你造成的，最终也是我放弃的。”
“不是，确实是我没做好，假如当时及时发现，能尽快送医，找好医生，可能就……”
“周暮言，没有什么假如、可能。它确实已经没感觉了，而我也习惯了。”程暖看着一脸懊恼颓废的周暮言，“真的没怪你，要怪只能怪自己……”
为什么要往前凑呢，程心媛是故意的啊。
“你真的不怪我？”
“嗯，不怪。”
“那么原谅我了？”
程暖顿了顿，低低地嗯了一声。
周暮言再次确认，“你真的不怪我，原谅我了？”
程暖看着她一脸严肃，势要答案的架势，抿了下唇再次点头。
“行，那我们还是可以跟之前一样对不对？”不知道为何，程暖听到了对方明显的松了口气，可神色依旧不变。
程暖愣了一下，她很想否认，但能否认吗？
就在她纠结时，他又出声说，“你说没怪我，要是不理我不就是再怪我？”
说完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程暖听到电话铃声，也跟着松了口气。
然后见他淡然地拿出手机看了下，直接划开接听键。
手机保护性很好，程暖一点都没听到对方说了什么。
只见周暮言听了大概十来秒，他就说，“好，好地址发我。”然后就挂了电话，又一脸正色地看着她。
程暖：“……”
就在她有些招架不住时，他缓缓开口，“跟我去过个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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