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对她没印象。
反而，他对她的印象，很深刻！
他大三那年，受母校邀请回去给高三生做演讲。
回去学校那几个小时，他三次听到“程暖”这个名字。
一次是在食堂打饭的时候，一次是在走在校园的时候，一次是在主任办公室的时候。
主任跟他说那一届有一个和他一样出色的学生，常年年级第一，跳级，各种竞赛得奖，是市状元热门人选。
他当时不以为然，他见过太多优秀的学生，在A大，在参加各种竞赛的时候，都能碰到各种省状元、市状元。
所以，A城高中能出状元，十分正常。
做完演讲回去的时候，他路过光荣榜，看到程暖的名字。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是那两个字。
光荣榜还有她的照片，规规整整的证件照，却拍的不错，稚嫩的面孔，一看就是个乖孩子，好学生。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段记忆慢慢淡去。
半年之后，他在校园里碰到她。
他看着她低头垂眸，安静地从身边走过，悄无声息一般。
她变化并不大，除了脸上的婴儿肥少了点外，双眸依旧那么明亮动人，一头长直发高高扎起，十分青春靓丽。
只是那次之后，他再也没遇到她。
直到他回老校区，在篮球场打球的时候，看到她穿着运动服，在一旁的操场跑步。
然后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他总是有意无意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关于她的学习，关于她的颜值，关于她在校庆的那场钢琴曲……
当然更多的是，关于她的总是兼职。
她的家境，似乎并不怎么好。
他也总能碰到她做兼职的身影。
听着周暮言娓娓道来的消息，程暖很是意外。
“嗯，你现在大概也知道了我的情况。我从小虽然吃喝不缺，但其实也不宽裕的。他们……就是程家每个月给我一千的生活费，没有额外资料费，参与活动之类的，其实也是够的。
“我没有一直用他们给的钱，小时候没办法，但高中开始参加各种竞赛，奖金之类的，够我的学费、生活开支。后来又写文，兼职，不仅撑起各种开销，还攒下一笔小存款。”
只是，她不知道因为她经常兼职，导致让他们误会，误认为自己是一个穷苦学生。
周暮言跟她在一起后，除了不懂与女生相处外，也担心她多想，从没正面过问她的家庭、她的情况。
事实上，她也确实算个穷苦学生。
可假如一开始说开，大概不至于蹉跎一年多。
甚至上辈子或许也可以避免悲剧的发生。
“那你那天怎么回事？”那天因为宁褚生日，他喝得有些高，所以让她来接他。
一切都好好的，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当晚还发生了关系。
可他夜里起来，发现她离开了，若不是他酒量不错还算清醒，他都怀疑那是一场梦。
周暮言想起来，心就有些抽疼。
记得两人在校门口碰到时，她的疏远、清冷。
而自己也赌气般视而不见得走过，她却一改从前的态度，并没出声拦住他。
“那晚还下大雨，你却事后离开，之后也不曾联系，再见面也是十分疏离……”
低低的声音十分委屈。
程暖低下头，唇瓣紧抿，压着嗓音说道：“那晚，你抱着我，叫媛媛……”
周暮言闻言一滞，很快反应过来，托起她的腿，让她转过来，面对着他。
他紧紧地盯着程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以为我叫的人，是程心媛？”
程暖有些不敢看他，低着头，恨不得变成一只乌龟，这样她就可以把头缩进壳里了。
周暮言看着她，有些气笑，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望着他。
“我跟程心媛的关系……之前跟你聊过一些，现在你又看了我给你的回信，能清楚了吗？”
不等她的点头回答，周暮言继续说道。
“我再次郑重跟你说一下，她顶多就是一个邻家妹妹，普通朋友。因为家里的关系，很小就相识。但是我们不在一个学校，平时很少见面。大学她更是出国了。”
“她确实是我为数不少能说上几句话的女生，但也仅限于长辈的要求，他们希望能相互帮助一下，而她也没做过多的激进行为，所以没排斥她的存在。”
“后来家里有联姻的想法，我一直是拒绝的。”
“最近这几个月，周家与程家，也算撕破了脸，不再往来了……你明白了吗？”
周暮言一字一句打进她的心底，她瞪大眼睛看着他，疑惑问他：“你们撕破脸了？为什么？”
周暮言：“……”
他嗤笑一声，手指点了下她额头，“不准转移话题。”
程暖撇撇嘴，转头看向别的地方。
周暮言又将她的头按进自己怀里，收紧手臂，拼命地忍耐住用力的冲动。
“因为这个，你就选择离开我，然后跟祝贺走得近，一起去旅行，还拍那些照片？”
程暖抬头看着他紧绷着的下巴。
“离开你，确实有这么个原因在。但我什么时候跟祝师兄走得近了？我们一起外出是因为参加一个摄影活动，十几个人一起去的。”
周暮言垂眸看着她，精致秀气的脸扬着被冤枉后的无辜感。
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开口问，“那婚纱照是怎么一回事？”
程暖听着他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眉心没来由的抖动了一下。
“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先是奶奶生病，离世，又是住院照顾又是遗嘱遗产的，导致自己发现怀孕的时候已经要三个月了。”
说着她垂眉，目无焦距地盯着地板，声音很平静。
“那时想着尽快离开A城的，来不及拍毕业集体照，又不想留下遗憾，就想着寝室的拍些照片留恋。”
“摄影师直接联系摄影部，定的是邵礼，但拍照那天，祝师兄也来了。想着他摄影那么厉害，别人求都求不得，他既然愿意屈尊，大家都很乐意，我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
“然后你就任意那些照片在校园网内盛行？”
程暖：“……我知道的时候已经离开A城了，再说，这种事，热度过了就没事了。大家都已毕业，我又不在A城，没影响啊。”
她声音越说越低，最后成了喃喃自语：“再说，我也不认识什么好友可以帮忙删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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