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暖刚给周暮言回了消息，就有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程暖皱眉看着归属地是A城的电话号码，想了好久，印象中没有这个号码，并不想理会。电话就这么响了几十声后自动挂断，只是没一会儿又响了起来。
程暖最终还是划开接听键。
未等把电话搁到耳边，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气急败坏带着尖锐刻薄的声音。
“程暖，你这个白眼狼，当年怎么没跟着一起死啊。”
程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然后戳了下手机屏幕，打开公放后将手机扔到桌上，听着那边继续骂她，说着一些不入流的话。
“我说你那天怎么来的底气，就靠周暮言吗？你以为攀上周家就大树好乘凉了吗？你别忘了，你也姓程……”
“当年你爷爷就不该把你领回来，就该把你扔在福利院……”
……
对方似乎说累了，似乎发现电话另一头一直未回应，自己在唱独角戏，于是停了下来。
程暖才缓缓开口，“请问你是？”
安以卿好不容易压住的脾气又冲了上来，又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被一旁的程心媛按住，她拿过手机，“我说妹妹，你贵人多忘事啊，再怎么飞黄腾达也不能忘本，何况你还没飞黄腾达呢。”
程暖抿唇笑了下，自嘲道，“我户口本上没有父母，自然也没有姐姐，所以你是哪位？”
程心媛哼了一声，只好自报家门，只是语气带着不屑与傲气，“我是程心媛。”
“哦……听说程家大小姐知书达理，是名门闺秀大家的典范呢，名门闺秀就是这样逮着人就骂的？”
程心媛：“……你别岔开话题，给你电话是想问问，你究竟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你让阿言不再续签合同，还抢了舅舅的项目……”
“打断一下，得了妄想症就去医院，我不是医生。”
“程暖！你好歹也是程家的女儿，你就这么看着自家生意遭殃的吗？”
听着程心媛的毫不掩饰的呵斥，脑海响起曾经她对着自己的冷嘲热讽，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她依旧没变，坏人，终究还是坏人。
“程大小姐，我再次重申一次：第一，我只是我，跟你们毫无关系，你们的荣誉我享受不起，你们的落魄也与我无关；第二，你也说了，我既然没飞黄腾达，怎有能力说得动周暮言中断周程两家的合作？什么安家项目，与我何干。”
“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我与你们仅存的微薄情分，如程夫人刚才说的，在四岁被送去福利院那年，就已断了。”
说完，程暖挂断电话。
深呼吸了几次，情绪逐渐平复。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良久，才拿起被扔在一边的手机，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周暮言。
对方很快就接通电话。
“暖暖？”
“嗯。”
听着听筒里兴致明显不高的声音，又想了起他离开前，她还是一脸高兴地去找闻悠他们敲定婚礼事宜，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听着对方有些急促的声音，程暖心神动了一下，提起了精神说道，“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此时，周暮言确认她是被受欺负了，只是还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他温声哄道，“我现在就回去……”
听到对方说要回来，程暖连忙阻止，“没事，你不用赶回来，忙完工作先，工作重要……”
话还没说完，周暮言就开口说：“暖暖，工作远不及你重要。”
程暖哑然，嗓子突然觉得被塞了棉絮，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你乖乖等一下，我很快就回啊。”清晰听到窸窸窣窣，在收拾东西的声音，“你有想要吃的东西吗？我现在去买。”
“周暮言。”程暖并没回答他的话，连名带姓地喊他。
“嗯？”
程暖笑笑，声音跟着轻松起来。
“你真的不用赶着回来，我刚才是不太开心，但现在也确实没事了，等你晚上回来再说，行吗？”
周暮言屏住呼吸，听得很认真，似乎想要以此断定对方说话的真实性。
“真的没事，晚上再说，嗯？”
程暖再次出声跟他商量。
良久，听筒里才传来一道鼻腔的回应。
“嗯。”
只是，程暖并没等到周暮言回来，她就跑去市区。
在她与周暮言结束通话没多久，田橙就给她打来电话，未等她开口对方撕心裂肺的哭声就传了过来，吓得她差点把手机都给砸地上。
来不及收拾东西，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还不停地安慰她。
匆忙跟文姨他们几个交代了下，就驱车赶往田橙家。
车上，还给辛听月去了个电话。
等程暖赶到田橙家时，辛听月已经到了。
看着田橙眼睛哭肿得核桃似的，心里不由地心疼起来。
她看了看辛听月，对方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情。
程暖轻声叹了口气，也没多言，让田橙休息一下，然后拿出手机下单买了一堆食材。
对于安慰人这种事，她真的不太会。无论是上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没遇到过，主要身边也没什么朋友。
一个小时不到，买的食材都送来了，又跑去洗菜准备晚上的火锅。
大学时，田橙遇到不开心的事时，就喜欢拉着她去吃火锅，而这次，出去吃不合适，那就家里吃吧。
辛听月进来厨房时，程暖正准备在开始洗澡。
买的东西有点儿多，都是田橙爱吃的。
见她进来，程暖看了眼，低声问：“还是没说什么事？”
虽然没经验，但毕竟相处的时间久，知道田橙心情不佳时，默默陪着就好，她想说了自然会说。
辛听月摇了摇头。
程暖也想不到所以然，上一世的经历，在辛听月婚礼时，所有的轨迹都发生变化了。
所以她还真不知道田橙这次是因为什么原因。
感情？不久前才听说准备见家长的事。
工作？她也不像是会为工作哭成这样。
她有些想不通……
等一切准备好后，田橙也起来，三个人坐在餐桌上，安静无言。
田橙吸了吸鼻子：“喝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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