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子也不是古板封建的人，但身边若能有个称心如意的人陪着，会是件很幸福的事。
“濯清，你还小，不要说这么武断的话，以后等你长大了，身边能有个喜欢的人陪着是好事。”
“外公，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樊濯清对于这个话题有些回避。
一个人所能付出的爱很少，给出去就没办法再分给其他人。
“爷爷，表哥肯定最喜欢玉玉的妈妈。”
秦初一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爸爸爱妈妈才生的他。
所以，表哥一定很爱玉玉的妈妈，所以才生下了玉玉。
“？？？”
樊珏筷子上夹的排骨吧嗒掉进碗里，这个很难，她自己都没见过妈妈。
她大概率是没有妈妈的。
“也有可能…”
秦时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挺大，从他哥对玉玉的疼爱程度来看，应该也是爱玉玉妈妈的。
不过，他感觉他哥是个很负责任的人，独自带娃，很有可能是被甩了。
秦老爷子恍然大悟，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很想知道玉玉的妈妈到底是谁。
“濯清，玉玉妈到底是哪家的姑娘？你若真心喜欢，外公帮你想想办法。”
“爸，年轻人的事儿您就别跟着操心了。”
秦雨瑞连忙打断了他的话，拿公筷给他夹了菜。
一人一蛋是不会有结果的，尤其还是颗碎掉的蛋。
“……”
秦老爷子瞪了他一眼，胆子越来越肥了，连他的嘴都敢堵。
不过想想也是，现在操心孩子的人生大事还太早了点。
除夕吃完年夜饭，按照习俗是要守岁的。
秦老爷子的身子骨可不经熬，早早的便回去休息。
往年秦家人也不守岁，因为都算不得真正的团圆，吃完年夜饭就早早的睡了。
今年除夕夜，大家精神头都挺足，围坐在客厅里聊天。
电视机里放着春晚，樊珏和小叔叔靠在一起看节目，面前放着一大堆零食。
周荷支了个小牌桌，四个人凑在一起打扑克牌。
樊濯清对这一窍不通，秦时简单的跟他讲了一下炸金花的规则。
这玩儿意儿就是靠运气，只适合朋友家人之间图个乐子。
放在外面的话就是赌博，不要跟风去玩。
“你们两人今年能拿多少零花钱，就全凭你们的手气了。”
秦雨瑞玩儿的比较大，冲两人挑了一下眉。
四个人建了一个群，大家加注就发相应的红包到群里，赢的人直接领。
两个年龄尚小的羔羊，跟秦雨瑞这种驰骋生意场雷厉风行的雄狮比，还是差了一点儿。
玩儿心理战术根本不是对手，才玩儿了五场就输的一塌糊涂。
“我不玩了…”
樊濯清看了一下自己输的钱，他不能继续玩儿下去。
这东西太上头，他怕兜不住自己的钱包。
“及时收手是对的，这种东西可不能玩儿的太上头。”
秦雨瑞收起了牌，冲他露出满意的目光。
人在这个世界上行走，难免会遇到各式各样的诱惑，要学会抵制克制才行。
不然就算是有亿万家财，也是不够挥霍的。
“嗯…”
樊濯清点了下头，明白舅舅这是在教育他。
几人收了牌，改玩儿斗地主，一块钱一把。
这边儿玩儿的热火朝天，那边两个小家伙已经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樊珏脑袋枕在小叔叔的肩膀上，睡的半边脸都被压扁了。
樊濯清差不多赢25块，秦时赢了18块。
舅舅和舅妈明显在让着他们两个，好几次都放水，让他们的牌走。
秦雨瑞打完按万折算给他们两个，就当是新年的红包。
熬到十二点整，除夕夜的钟声敲响，大家才打着哈欠回卧室睡觉。
樊濯清和秦时一人抱一个孩子，秦初一随着年岁增长，越来越沉，抱着上楼可真费劲儿。
小家伙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睡着了还在砸吧嘴。
樊濯清拧干毛巾，给孩子擦了擦手脚，才关灯睡觉。
“爸爸…”
“爸爸…”
小家伙睡着睡着开始说梦话，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
“别怕，我在…”
樊濯清以为她做噩梦了，柔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新年快乐…”
樊珏呓语着，沉沉的睡了过去。
小家伙的声音沙沙的，就像夏日的冰西瓜，沁人心脾，甜到了樊濯清的心窝里。
“玉玉，新年快乐。”
樊濯清以前不明白，为什么什么节日都要纪念。
现在他明白了，因为是和重要的人一起过，每一天每一个第一次都值得纪念。
回想起来，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像他这样冰冷麻木的人，也能如枯朽的木头一样盛开出独属于自己的花，简直可以称之为奇迹。
大年初一，早上吃饺子煮面，寓意金丝穿元宝，银线钓金龟。
父女俩也换上了新衣服。
樊珏穿着红色的毛呢大衣，里面搭了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配宽松的牛仔裤和黑色马丁靴。
脑袋上戴着红色的发带，喜庆可爱中又有种酷酷的感觉。
樊濯清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配简单牛仔裤，看起来干净清爽。
吃过饭，他提着礼品要去给樊老爷子拜年。
不管怎么说，该还的情他都会还回去，不亏欠任何人。
“爸爸，你一个人去看太爷爷吗？”
樊珏拉着他的衣角，上次太爷爷对爸爸的态度转变，她都记在心里，怕太爷爷凶爸爸。
“要不我陪你去？”
秦雨瑞不放心他一个人去，怕他一个人吃亏。
“舅舅，我应该学着自己处理事情。”
樊濯清不想再让孩子和樊家的人有接触，这些事情他自己一个人能应对。
“那你早去早回，我们下午还要去拍全家福。”
秦雨瑞没再强求，他说的没错，自己应该相信他的能力，他已经是大人了。
樊老爷子今年是一个人过的年。
大年三十除了生意上的朋友客套恭维，没收到来自亲人的问候。
樊万里没有联系他，就连他的孙子们也没有一个打电话的。
他坐在客厅里倍感凄凉，院子里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他猛然站起身走到门口。
看到樊濯清那张熟悉的脸，他枯瘦的手指攥紧着拐杖，激动的浑身都有些颤抖。
在看到只有他一个人下车时，樊老爷子的脸色不由得变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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