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人穿着上看，就知道不能得罪他，“那您来我这儿是……”
“我家人之前来过这里。”老赵说。
掌柜头上冷汗都下来了。
不会是他家后辈，到他这里买了不正经的东西吧。
掌柜很是心虚的赔笑，心想这人可别是来砸铺子的。
“这话本，她们之前拿给你看过，听说你很喜欢。”
原来是叫他收话本，掌柜松了口气。
他很快想起来，近段时间给他看过话本的，只有那个带着丫鬟的小少爷了。
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翻开一看，还真是那个故事。
第一册是掌柜之前看完的内容，不过词句上多有修改，读起来比之前更加通顺，显然改进了不少。
快速翻过之后，掌柜又看向老赵手里的另外两册，“这故事写完了？”
他说完伸手就要去拿。
老赵往旁边一歪，“没写结束，不过想问问你，这样的话本，你铺子里愿意卖吗？”
按理来说，掌柜遇上这种生意总得推两句，说你这本子不过如此，也就我如何如何好心，勉强收下吧。
这样才好拿捏分给对方的价钱。
不过，对上老赵，掌柜可不敢这样做。
好家伙，明显这家人不缺钱，也不指着卖几册话本的银子，他要把对方惹毛了，反倒有祸事。
“老爷既然开口了，那我自然是愿意卖的，不过就看一个开头我实在没底，老爷不如让我看看您手上的两本，要是写的好，我们就把价钱定下来，您看怎么样啊？”
老赵见这人爽快，自然也爽快的待他。
把手上的两册给他看了。
掌柜埋头猛看，一边看一边握拳‘哎呀哎呀’的叫唤，“这瞎老大死的太可惜，邪派真不是人，居然想出这么阴损的办法。”
老赵自己还没看全，听着掌柜的嘀咕，心里也想看，干脆凑了过去。
两册看完，掌柜没回过神来，立刻转头问老赵，“后面的呢？”
后面的老赵还想看呢，这不是他家喜儿还没写嘛。
老赵清了清嗓子，先把掌柜手上的三册拿回来才问对方，“如何？”
掌柜兴头还没下去，自然满口的精彩好看。
说完才明白过来，他一个生意人怎么说这种话呢？
一点都不矜持。
“在下马杏，老爷贵姓？”掌柜打定主意要做这生意，自然要问清对方来路。
“免贵姓赵。”
“原来是赵老爷，久仰久仰。”掌柜压根不认识老赵，不过存了心，打算稍候就去打听。
“不瞒您说，这故事胜在内容新、节奏快，用词上……”掌柜斟酌道：“实在不能算多高明。
不过，小小年纪能写出这样故事，已经不容易了，不知赵老爷对这话本如何想法，是想我花一笔钱买下，还是每本书抽成呢？”
老赵知道这里头的区别，抽成相对来说回钱慢，且能赚多少钱，全看有多少人买。
对那些缺钱用的写书人，自然是掌柜直接花钱买下划算。
可对老赵和喜儿来说，他们又不缺钱。
“抽成。”老赵又问马杏，“你能给我几成？”
马杏想说三成，他从来都要占七成，他那手指都比成三了，可一瞄上对方的眼睛，手一抖多伸出两根手指，“五成！”
京城书铺刚开起来的时候，老赵也跟了一段时间，也收过话本，知道这后面的麻烦事，能给出五成，这马杏是下了本的，这样的分成，要是卖得不好，他都得赔本。
“好，马掌柜是有眼光。”老赵说，“写好契约，我手上的三册话本立刻给你。”
“我这就写。”马杏写着东西都写惯了，他取出笔墨，一边写一边说，“赵老爷，这生意既然跟我定下了，那就不能拿去别家了，往后写出来的也得往我这边送，这些我都会写在契约里。”
“你只管写上，我不可能做这种事。”
马杏赔笑，“我自然相信赵老爷，您的人品我早有耳闻啊。”
老赵才对马杏改观，又因为这句话，差点又要斜眼看他，一个书铺的掌柜，说些话怎么那么离谱呢？
还早有耳闻，荒唐。
这边，双方签订了契约，老赵带着马杏给的十两定金离开。
而马杏没有立即去书局，而是送别老赵之后，又躲回柜台后面翻看起来。
这故事真是好看的邪性，这词句没有哪处厉害的，但就是觉得：好看！
正当他看的起劲的时候，他大侄子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叔，祖母给你炖了汤，你快接着，我还得去找广宇，我们约了要……”他把上半身伸过柜台，看到蹲在角落看书的马杏，气的拍桌，“小叔！你又在看这种书！”
马杏一抖，“哎呀，文颂你可别误会，我可没看什么不正经的东西，这是我刚收的话本。”他着重补充，“正经话本。”
“你看你看！”老赵把第一册递到马文颂面前，“你自己翻翻嘛。”
马文颂看着面前的东西，他对自己这小叔实在没什么信任，非得抓个现形再叫祖母抽他一顿不可。
刚翻开，马文颂就很是不屑，这写的什么？这样的词句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可是越往后翻，马文颂脸上的表情就越是紧张。
危险危险，这里头的人虽有大机遇，可好几回都命悬一线，实在是用命换来的武功绝学。
如此幸苦换来的东西，凭什么白白送给别人？那些人怎么好意思腆着脸来要！啊！
“唉…后面呢？”不知不觉间，马文颂看完了第一册。
马杏拍了拍手上刚才正看着的第二册，“这不正看着嘛，你等着，等我看完这遍再给你看。”
“拿来吧！”马文颂趁着马杏不注意，一个猛扑把第二册抢了过去。
“哎，你干什么！这是别人的手稿，可千万不能损毁。”马杏要去抢回来，马文颂却抱着两册就往外跑，“借我看看，保证不给你弄坏了，晚饭前还给你。”
“不行！”马杏跑不过马文颂，只能眼看着他跑远，极不甘心的骂道：“孽障！你再告我黑状，别想接着看！”
香兰嫂回到双福街，金玖的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正一箱箱的往车上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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