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时，他神色清冷，一脸疏淡，而如今一脸缱绻，柔情蜜意。
“你怎么回来？”她最终以这句话开了口，犹豫了一下，又低声道，“伤可好些了？”
这三年来，她没有去过问他一句，恍惚他没有出现过一般，可心底所思也只有自己知道，她没有一日忘了他。只是那样的结局后，没有联系的必要。
“不碍事的，”应泽忽略了苏伽罗前面的话，直接回应了她回一句，又上下打量了几眼，看她穿着人族的装束，又变回了那个苏伽罗，心里说不出的柔情，“你可好？”
苏伽罗顿了顿，点点头，“我很好。”
两人的对话有些干巴巴，就像两片海，表面平静得有些枯燥，而水面下是汹涌的波涛。
应泽抬眸，忽然眉眼一弯，“五娘，我们就是在这里遇见的，你可还记得？”
苏伽罗随着他的眸光扫去，朱府的门楣此时挂上了“李府”，随即笑了笑，“是啊，你还阻止我来着。”
“可是被你撒了药，紧跟着又被你摆了一道，差点被那个女子推倒……你好狠的心……”应泽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撒娇——对，就是撒娇的口吻。
苏伽罗心一颤，面上不动神色开步往前走。
月色融融，两人并肩而行，很久都没有说话。
拐进了一个巷子后，苏伽罗停下脚步，抬眸打量应泽。
应泽也停下，微微低首与她对望。
忽然，苏伽罗抬手就抓住了应泽的手腕，撸起袖子。
“五娘……”应泽想要躲闪却被苏伽罗瞪了一眼过去。
那胳膊上到处都是疤痕，鱼鳞片状。她又扒开了衣襟，应泽的胸膛、锁骨都露了出来。
“五娘，别，让人看见以为你……”应泽一面说笑，一面想要糊弄过去。
苏伽罗的动作停止，看着他胸膛上的伤痕，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他的真身是龙，龙鳞是他的保护，可在灭灵阵中他的龙鳞被一块块抹掉，就好比人的皮肤被一块快脱去，岂是一般的疼痛？
加上灭灵阵本身对他的伤害，内伤到什么程度，表面看不出来。
“你还来做什么？你不怪我？”苏伽罗掩上衣襟口，苦笑一下，想要转身却被应泽环腰抱住。
“你怎么可能怪你，五娘？”应泽神色也微微敛了起来，凤眸中饱含深情，他依然微微垂首，望着那娇颜，“若你不唤我去，我只怕生不如死了——之前那次，我没能护了你，这一次若再不能护你，我有何面目立在世间？”
苏伽罗心里百感交集，犹豫了一下，道：“千年之前我的确是恨的，恨你，恨你母亲。而归来后，我一度觉得各自相安为好，那恨被我压在了心里。去天族谈判时也是如此。但我有预感，你母亲狂妄任性，根本不会反省之前的过错，她叫我去劝你，定有别的意图——她还是想要杀我，上次不行，这次一定要做到。”
往下的话她没有再说，因为对方也能猜得到，她就是要看看天后出招，然后应泽前来，她就是要天后看到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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