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安保根本不知道白靳在说什么疯话，只是看着这个人眼里流露出恐惧。
“终于找到你这孙子了！”身后传来一声咒骂，声音如此熟悉。“没想到我们还活着吧？你个人类中的顶级垃圾！”
安保不敢相信地看过去，没想到还有人能找到这。
四人组靠着姜善的嗅觉，沿着焦味一路顺利找到了白靳现在所在处，只不过刚才一路的狼藉还是看得四人心内拔凉，尤其那烧焦的人皮就挂在岩壁上，简直神经又一次遭受了磋磨。
所以张政远远看到那撮白毛就忍不住骂了出来。真的是垃圾，太垃圾了。
人类中怎么会有此等孽畜。
“白先生……”
白靳慢慢转过了脸，四人组登时将他此时的样子看了个一清二楚，那半边机械冷光还粘着皮肤断块的头颅，另一边又是完全正常人的模样。
刚才还骂的起劲的张政瞬间倒吸一口冷气，“这孙子怎么变成这样子了？赛、赛博人？”
之前听魏远说他做了什么手术植入脑机，可是没说会变成这种尊容啊。
在看到白靳的脸后，魏远也吃了一惊，他显然也没预料到白靳的样子。他了解到的脑机植入手术切口很小，植入物也是微型的，根本不可能把人变成这个样子。
白靳看到魏远四人，却居然是露出了笑容：“不错啊，全员活着。”
看来基地关于魏远小队的那些流言倒没有夸大，被他刻意丢下后，竟然还能找到办法追上来。而且看样子，那叫姜善的女孩还比之前看着正常多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魏远深深皱起眉。
白靳看着低低笑起来，“这副样子？这副样子不是你们一直以来最希望的吗，人和机器完美结合，永垂不朽。”
张政仿佛见了鬼一样，就这货还想永垂不朽？难怪之前觉得他疯，原来果然不是人的脑子了。
魏远却没有笑，他听懂了白靳话中的意思。人类一直以来最梦想的愿望，就是能主宰万物，成为“神”。
所有的科技，所有的研究，实验，都只是为了更接近这个梦想。
不可否认的是，刻在基因里的贪婪，也推动着人类前进，人类不满足于寿命，几千年追寻，直到了现代科技飞速发展，这个梦想似乎越来越靠近。
首先自然就是各种人造器官，机械义肢，基因编辑，dNA密码。
那种疯狂从未停止。
如果不是一场大侵蚀粉碎了所有。人类会永远疯狂下去。
“你这怪物，跟着你的那些人都去哪了？不会都被你弄死了吧？”
白靳对于别人喊他怪物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换句话，他已经变成了这种怪物，恐惧都感受不到，又哪里能感受到嘲讽。
“他们死于自己的无能和废物。”居然一个都没有成功，这些人一个都没能在鬼水的结合下幸存。怎么不是废物。
白浪费了他的这么多资源和装备。
魏远盯着他：“你什么意思？”他感觉到白靳的话中疯颠之下明显隐含一层其他意思。
白靳却冷冷没理睬。
姜善说道：“是你放的火，你间接烧死了他们所有人。”
姜善已经大约想明白了，这地底的水型生物需要形体支撑，才能跑，或者追逐他们。而人的身体又显然不能做到完美的载体，所以那些人很快就会变异（流出水），然后皮肤被泡开、撑裂，就是刚才那两个追他们的雇佣兵的脸变成的那种样子，这整个过程要不了多久，而白靳直接一把火烧尽了那些变异的人。水失去了形体就又流回了地下。
“人的身体有百分之六十都是水，原本，以为他们应该会成为最合适的载体。”倘若真能完美融合，那人类就迎来了新纪元。
除了姜善和魏远，赵颖跟张政亲耳听到这些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赵颖喃喃道：“什么载体？你是说你知道地下的水有问题？在用这些人做实验？”
白靳仿佛怜悯一样说道：“恭喜你们，现在才终于意识到。”
什么故意分开走，支开雇佣兵，制造各种矛盾，都是为了踢他们去当肉羊。
“我艹你祖宗十八代！”张政脸都气绿了，这tm的是什么变态人体实验？他们是集中营的囚犯吗？
魏远沉着脸问道：“你做的这些，是得到上头许可的吗？”
白靳用那张诡异的脸对着四人组，带着嘲弄道：“魏博士，想不到你们这么天真。”
这句话等于是回答了。
“不可能！你这垃圾别抹黑全人类！”这种垃圾怎么可能是多数，必然不可能。
魏远却已经一言不发，试验人的身体和鬼水能否结合。
鬼水是由侵蚀物影响演变的。
人类想试验自己和侵蚀物能否融合。
而水这种形态，本身是人类最有希望融合成功的。
一切都是那么的明朗了。
只是他们这些人，包括那些雇佣兵在内，都被蒙在鼓里天真地踏入这个试炼场。
白靳说的没错，他们的确天真。
“侵蚀之下，没有完卵。”白靳阴冷的声音把四人组拖入现实的深渊，“除非人类统治了侵蚀物，就像统治自然界其他东西一样，找到了奴役侵蚀物的方法。”
这是一场你死我忘的主控权争夺，从来都没有岁月静好，有些人的美梦该醒了。
“我撕了你这垃圾的嘴……”姜善一把拖住张政往前冲的身体，果然还是一冲动起来就脑子发热，看不清楚形式。
正因为说的是真的，才剜人心。
人从来都不敢面对残酷的真相。
赵颖跟魏远都是死一般的沉默，张政还能有愤怒已经是好的了，知晓真相的赵颖魏远已经是彻底死灰一般。
张政眼睛红了：“你们干嘛这副表情？难道你们真信这种人渣说的话？”
姜善冷漠：“人连猩猩和人的结合都研究过，有什么不可能的。”
许多未曾摆到台面上的黑暗研究，人类的历史上不知道曾发生过多少。
何必到此刻才开始对人性失望。自古以来不都早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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