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坐在贺闻璟的办公室，贺闻璟的手臂揽着姜晚的肩，把事情说了一遍。
姜晚的情绪平复了不少，一句话都没插，静静的听着。
贺白珠和虞绍卿知道儿子从小养在姜晚身边，都很开心。
知根知底的养母家庭，真是太好了。
贺白珠拉着姜晚的手，脸上带着热烈的笑：“空口说感谢的话没什么意义，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上天入地，全都满足你！”
姑侄二人说话真是一个语气。
姜晚摇头。
贺白珠：“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反正咱们早就是一家人了。姜晚，你救了我儿子，又救过小璟，你是我们的大恩人，我贺白珠从来不说客套话，总之，以后有我和小璟罩着你，你在潼市横着走也没关系。”
姜晚皱了皱眉。
贺白珠的江湖气是不是太重了？
她抬起头：“我就一个要求，小直跟我生活。”
“不行！”
虞绍卿和贺白珠异口同声。
姜晚苦笑：“刚不是说，什么都满足我？”
贺白珠的笑容消失：“小直是我亲生儿子，理应跟着亲生妈妈。”
姜晚：“但是现在你对他来说，是一个陌生人，要一个五岁的已经有感情决策的孩子重新接受陌生人做父母，这对他来说很难。”
贺白珠：“所以我们需要日夜相处，尽快消除这种陌生感。”
虞绍卿也道：“这是虞家的孩子，应该养在我们虞家。”
贺白珠扭头瞪着他，语气刚了不少：“凭什么？这是我贺白珠生的孩子，他是姓贺的，跟我回贺家！”
贺闻璟连忙伸手打圆场：“不吵不吵！孩子就一个，经不起你们这样拉扯！”
虞绍卿：“反正我虞绍卿的儿子，必须姓虞！”
贺白珠：“哼，我贺白珠怀胎十月生的，必须姓贺！”
贺闻璟一个头两个大：“我说没你们这么说话的，现在人家是姓姜的，好端端的改什么名字？你们是真怕小直没有一个坎坷的被同学嘲笑议论的童年是吗？”
看两人不再争执，他道：“孩子找到了，我们应该以孩子为重，要是小直看着你们这样争来吵去，他心里会多受伤？这件事要从长计议，孩子不可能一下子接受这个事实，我们得慢慢来，目前咱们先不要打破他原本的生活，等找到机会了，再慢慢告诉他。”
贺白珠朝他掷来一个白眼：“你意思就是现在什么都不告诉他，还让他待在你俩身边是吗？”
贺闻璟额头冒汗。
姜晚声音有些沙哑：“小直找到亲生父母，是好事，但是他现在接受不了自己不是我亲生的这个事实，如果你们真的爱他，不要刺激他，不然到时候，我们大家谁都讨不了好。”
她自己养大的儿子，她清楚得很。姜直的情感细腻但敏感，以前在林城那些嘴大的说他是捡来的孩子，他能伤心上几天几夜。
现在年龄大了，更不好哄了。
她说的是实话，大家都爱孩子，理应为孩子考虑。
贺白珠：“那总不能一直这样瞒着他，他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
贺闻璟：“从长计议。”
最后协商的结果，贺白珠和虞绍卿以干爹干妈的身份出现在姜直的视线，等他熟悉了这两个人，再谈公布身世的事。
至于现在，为了孩子着想，只能维持原状。
四个人一起去幼儿园接姜直放学。
等待的时候，贺白珠是万分紧张的。
她从来都是淡定从容的大小姐，现在紧张到一直揪着虞绍卿的衣摆：“这些小孩都穿一样的衣服，你能认出他吗？”
虞绍卿也紧揽着她的肩：“我肯定能！”
贺白珠：“我也能！那个画的照片我天天看，早就刻在脑子里面了！”
虞绍卿：“我也是！”
贺白珠：“我之前送过他一个玉观音，那是我和儿子的信物，说不定他等下看到我就移不开眼睛了！”
虞绍卿：“我早就给他发过红包了！”
贺白珠：“切，拿钱真俗！”
幼儿园的门打开，小朋友们排着队出来，一个个小朋友先后被家长领走。
姜晚一直站在贺虞二人侧边，心绪复杂。
大家都爱孩子，大家都没错，但是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看到姜直排在队伍中间慢慢出来，她一动不动。
所有的小孩子都在朝外面的家长挥手，姜直也不例外。
贺白珠和虞绍卿不知道姜直出来没有，但也跟着挥手回应。
那画的照片和真人还是有些出入的，贺白珠盯着一个个孩子，问虞绍卿：“怎么还不出来呀？”
说话间姜直已经飞奔出来，扑到姜晚怀里：“妈妈，你今天怎么来接我了！”
贺白珠和虞绍卿转身看着姜直，面面相觑。
说好的自己能一眼认出来呢！
姜晚紧紧的搂着姜直，笑着道：“妈妈今天不忙。”
姜直的手摸着她的脸：“妈妈，你哭了？是不是外婆的病又严重了？”
小小的一句关心，差点惹得姜晚掉眼泪，她咬唇摇了摇头：“外婆很好，来，和干妈干爸打招呼。”
“什么干妈干爸？”姜直疑惑的问。
贺白珠看着可爱乖巧的儿子，眼泪已经掉出来了：“别‘干妈干爸’了，生分，以后都是一家人，直接叫‘妈妈’就可以了！儿子，叫‘妈妈’！”
姜直戒备的看着她，皱眉道：“我早就有爸爸妈妈了，不能再这样叫别人！”
贺白珠只觉得心脏被狠狠击中，眼泪更加汹涌。
伤心，生气，自己的儿子不管自己叫“妈”！
姜晚温声给姜直解释道：“以前送你玉观音的阿姨，以后叫‘干妈’她人很好，也很喜欢你的，叫一声。”
姜直这才放松警惕，对着贺白珠看了又看，艰难的叫了一声“干妈。”
贺白珠摸了摸他的头，转过头去流泪。
姜晚指向虞绍卿：“干爸。”
姜直打量着虞绍卿：“我记得你，你给我发过红包，但是，你不是姑公吗？怎么会是干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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