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态龙钟的贺正雄也是双腿一软：“快找！快找！”
贺闻璟和虞绍卿刚慢悠悠的从书房出来，闻言快步过来：“不见了？快查监控！”
贺闻璟扶着姜晚：“可能只是玩迷路了，他很懂事，不会乱跑的。”
姜晚手都在哆嗦：“他的手表没人接啊，我都打了好几个了，去水塘边看看……”
这大宅子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除了鱼塘……
但那边隔主屋远，姜直应该不至于过去。
贺闻璟：“你别自己吓自己，去看看！”
贺白珠早就六神无主了，比姜晚还不堪，瘫在虞绍卿怀里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姜晚抓着贺闻璟的手臂跌跌撞撞的往水塘边跑，贺白珠在后面跟着。
水塘边很安静，没有孩子掉落的迹象。
姜晚又担心又不死心，围着水塘大叫：“小直！小直！”
佣人跟着一起找着。
贺闻璟转了一圈，的手机响了，接起后抓住姜晚：“不在水塘！”
姜晚：“去哪儿了？！”
贺闻璟脸色很难看，看向贺白珠，然后道：“监控看到他哭着跑出去了……”
监控里的姜直，拿着新买的玩具枪要去找贺正雄玩，走到茶室门口，却站着不动。
茶室的门虚掩着，贺正雄那时候正在和贺白珠说话。
姜直站了几分钟，抬手好像是在抹泪，然后木木的往外走。
走到院子后，扔了玩具枪，自己开了大铁门，走边哭边跑。
贺白珠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住了，嘴巴张了好久，才发出微弱的声音：“他肯定是听到了……他听到我和爸说的话，他知道他自己的身世了……”
贺闻璟气得双眼充血，喝道：“不是说好绝对不要提这件事吗！他很敏感的！”
贺白珠望着姜晚，不停的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
她只当是和父亲闲聊，哪里会想到姜直会在门外！
姜晚镇定了一些：“别说没用的了，先找人！”
她咬咬牙，把眼泪忍下去，给姜直发语音。
“宝宝，妈妈很担心你，你给妈妈回电话好不好？”
“妈妈一直都是特别特别爱你的，你不相信我了吗？”
“妹妹找不到你，正在哭呢，你回个电话，让她听听你的声音好吗？”
“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孩子，你别吓我好不好啊……”
姜直坐在出租车上，手表里播放着姜晚的语音，小脸上早就爬满了泪水。
司机侧头看了他一眼：“小孩，和家长闹别扭也不能乱跑啊，家长多担心啊。叔叔送你回去？”
姜直梗着脖子大声：“不许回去！他们都是骗我的！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儿子！”
司机皱了皱眉：“那我送你去找警察叔叔？”
姜直：“不要！我要去找外婆，我外婆在等我！”
司机：“那你给外婆打个电话，我得确认一下啊，不然我只能把你送到警察局哦。”
姜直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趴在座位上呜呜个不停。
他好难过。
他怀疑过贺闻璟不是自己亲爸，但从没怀疑过姜晚不是自己亲妈！
他还记得以前别人说他是捡的，姜晚是如何愤怒的教训那些孩子和家长，又是如何抱着他温柔的给他承诺，他绝对是她亲生的。
她还编得有理有据，怀他的时候是什么样，生他的时候是什么样，他全都信了。
他真的以为自己叫贺白珠干妈，只是因为姜晚和她的关系好而已。
司机车速放缓，等他哭声小了一些，又道：“小朋友，给外婆打个电话，你既然要去找外婆，那外婆肯定是爱你的呀，你也不想外婆担心你对不对？”
姜晚抬起手背抹了眼泪：“外婆生病了，不能让外婆担心……”
他一抽一抽的拨打林群的电话。
刚一接通，听到林群的声音，他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外婆……呜呜呜……”
林群刚做完检查，听到姜直的哭声吓了一跳：“乖宝你怎么了？别哭，给外婆说。”
姜直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群：“是不是妈妈打你骂你了，你给外婆说，外婆教训她！”
姜直哭得更大声了。
林群焦急不已：“爸爸妈妈吵架了？吓到你了？你好好给外婆说，外婆去骂他们！”
姜直哭了好久，才哽咽着：“外婆……我不是妈妈生的，对吗？”
林群沉默了。
司机也愣了一下，大声道：“阿姨，小孩一个人跑出来了，在我出租车上呢，说是要来找您，您是在医院吗？”
林群连忙道：“在在，我在医院，麻烦你帮我送过来。”
她不敢挂电话，一路安抚着姜直，另一边找护工要了手机，赶紧给姜晚打了电话。
听到姜直去找林群了，姜晚这才松了一口气，瘫软下去。
贺闻璟从监控室跑出来：“上了一辆出租车，车牌号已经查到了，很快就能查到路线！”
姜晚把脸埋在双掌之间：“去找我妈了……”
贺闻璟没听清她闷闷的声音：“什么？”
姜晚吸了吸鼻子，抬起头：“他找外婆去了。”
贺闻璟：“去医院！”
护工陪着林群，在医院楼下接到了早就哭成泪人的姜直。
姜直扑在林群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外婆……我不是妈妈生的，我不是她生的……呜呜呜……”
林群摸着他的头：“你不是妈妈生的，难道妈妈就不爱你了吗？”
姜直的哭声小了一些。
林群：“乖孙，和外婆上楼，你看你，外套都不穿就跑出来，冷坏了外婆好心疼啊。”
她跟着抹泪，牵着姜直回了病房。
在病房的沙发上，她把孩子搂在怀里，披了一条毯子，柔声安慰。
“就算妈妈没有生你，但她最爱的，一直都是你啊。难道你觉得妈妈对你比对妹妹差吗？”
姜直紧紧的搂着她，摇了摇头。
林群：“你妈答应你要带你学游泳，后来意外怀孕有了妹妹，我给她说，等生了妹妹，再带你去学吧，妈妈说，不行，答应了小直的，一定要做到啊。那时候她大着肚子也要带你去学的，难道这还不是爱你吗？”
姜直摇头，眼泪又掉下来。
林群：“妈妈那时候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婚姻，在林城身上也没什么钱，却还是把大半的积蓄用来领养你，难道这不是爱你吗？”
她给姜直擦着眼泪：“你妈这辈子过得很苦，外婆又没本事，什么都帮不了她，还得她来照顾我。其实那时候外婆是不同意妈妈养你的，我给她说，她捡个孩子，以后还怎么结婚嫁人啊，别人家是不会要你的啊，你妈和我吵架啊，说你们遇到就是缘分，说你也是她的家人。她把她能给你的都给你了，难道你就因为不是她亲生的，就不要她了吗？”
姜直拼命的摇头：“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几颗眼泪掉在毛毯上，他抽泣道：“我怕妈妈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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