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皇宫。
此刻姬无图的心比这寒冬腊月的冰还要冷。
他集结了十万大军从三个方向进攻方悔的大本营。
目标直指鹿鸣城，方悔的圣京。
大有一鼓作气灭了这个新生的大周王朝一般的架势。
但是天不遂人愿，前线的战报无一不在告诉他，方悔一方的实力不知为何比之前要明显强悍了许多。
直到越来越多的战报和前线的情报送过来。
他终于发现了问题之处。
看着手中前线送来的缴获的那支透着寒光，重达两斤的长刀，姬无图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他刚才亲自试过了，这把刀和朝廷军中的制式军刀碰撞在一起，毫发无损。
而朝廷的制式军刀只是一击，便已经出现了豁口。
若是在战场之上，两军厮杀。
其后果自然不用多说。
“怪不得最近我大军屡屡失利。
这方悔到底哪里弄来的这些上等兵甲。”
姬无图心下烦躁，整个宫殿内侍女太监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触怒这位帝王。
“陛下，可曾想起之前吴观送来的那封信？”
就在这时，大太监出声提醒道。
“你是说，吴观这逆臣勾结了方悔！为他提供了兵甲？”
姬无图反应过来，勃然大怒。
随即又感觉不可思议。
“他怎么能制造出这等兵甲。
朝廷的那些工匠都是做什么吃的！”
姬无图不满道。
“陛下，何不让西北送来他们产的兵甲，咱们对比对比。
吴观既然送了那封信，想必是想要和陛下做这笔生意的。”
大太监劝道。
“嗯，那就派一只冬鹘给西北传讯吧。”
姬无图点点头同意了大太监的建议。
很快，冬鹘便带着朝廷的意思飞往了西北。
作为唯一可以在冬天传递讯息的飞鸟，东鹘只用了两日便将信送到了吴观手里。
吴观拿到信，又马不停蹄送往了白子城。
“给他送去，咱们的生意来了。”
徐长寿看着那封信，脸上绽放出笑容。
姬无图早晚会发现方悔兵甲的秘密。
担心他找不到源头，自己还专门让吴观给他送去了一封推销信。
这不，现在这位正主就找上门来了。
一次伟大的推销，一定是愿者上钩的。
推销大师徐长寿如是道。
一副工坊出产的盔甲，还有一柄长刀，快马被送往了金陵。
五日后。
看着那几乎一模一样质量，唯有外观样式稍有区别的甲胄和长刀，姬无图沉默了。
最讽刺的是，那甲胄和长刀上面还贴心帮他刻上了“官”字印记。
就好像是在告诉他，这些东西是早已经为他准备好的一般。
就等他这个鱼儿上钩了。
姬无图很不爽这种感觉。
身为帝王，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让他感到被冒犯了。
“这个逆贼，方悔那些兵甲竟然真的是他提供的。
这贼子敢勾结方悔，眼里可还有朝廷，可还有朕！”
姬无图暴怒，大太监劝其息怒。
然后他便真的息怒了。
冷静，不生气。
这生意明知道是别人挖好的坑，他也得跳。
“告诉吴观，朕要订购两千套盔甲，五万把长刀。”
姬无图咬牙切齿道。
这些东西就要花掉他一百万两银子。
好不容易存了点家底，一下子就空了，他肉疼的紧。
但想到能够灭掉方悔，他又感觉这笔钱也挺值得。
当徐长寿收到金陵的三十万两定金后，立马便让吴观将存货从仓库里搬了出来。
剩下的也能在两个月内交付。
三日后。
“爷爷，外公，此去我自不会遭遇什么凶险。
待我回来，我保证，这世间再没有人能伤害我们。”
徐长寿向着来送行的徐叔礼和张九章等家人告别。
今日便是他决定北伐辽国之日。
除了他带走的大军，白子城他留下了赵云带着典韦和黄忠以及三千徐家精锐留守。
道北和江源二城的百姓则是直接迁往了白子城，以防发生意外。
徐开海和徐开泉、徐大贵他们也一块留了下来。
这次他只带走了吕布和冉闵两员大将，还有徐开溪和徐开江，除此之外便是两万人的徐家大军。
一路除了必要的伪装，皆是轻车简从。
战马的马蹄上被包扎上了厚厚的棉布。
就连战马身上都是包裹了一层特地缝制的保暖的棉马甲。
徐家士兵更是人均一身黑色的棉服，头戴毡帽，脚踏棉靴。
一路行军，在这冰天雪地，竟然还有些热了。
“前边便是上次咱们给蛮人设伏的地方了。
都到这里了，你还不说你有什么底牌。
就凭这两万人可攻不下辽京。”
袁道之骑在马上指着前边的平原，冲着徐长寿好奇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
徐长寿笑道，丝毫没有因为眼前这片地方葬送了二十万蛮人的生命感到不适。
大军向前挺进，终于来到了那块蛮人的丧命之地。
眼前的焦土上还可以看到当初大战的痕迹。
不少泥土下面还露出一些破碎的衣服碎片和军中物件，甚至还有森森白骨。
众人的目光很快被前面一个堆积的一人高的高台吸引。
等到众人离得近了，他们才发现，那压根不是什么土夯的高台。
而是白骨被火烧后堆积而成的人骨筑起来的。
北风一吹，甚至有不明的灰尘飘在半空。
众人心下骇然，感觉阴风阵阵。
这一幕实在是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怕什么，这些都是你们的功绩！
魑魅魍魉，遇我徐家大军皆会灰飞烟灭！
此战，我们还要在辽京再筑京观！”
徐长寿感受到身后队伍里的躁动，骑在马上，振臂一呼高声道。
看到徐长寿小小年纪心性就如此坚定，原本因为被鬼神之说长期影响下意识有些害怕的徐家军立马感觉有些羞愧。
“魑魅魍魉，化为灰飞！”
“魑魅魍魉，化为灰飞！”
众人的声音响起，掀起巨大的声势，一股浩然正气自胸膛升起。
众人继续往前走。
距离蛮人边关不足二十里。
“安营，扎寨！”
命令传出，大军找了一处避风的山谷驻扎。
待到夜深人静，寒风呼啸。
徐长寿已经在吕布的陪同下悄然离开了营地。
向着峡谷深处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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