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善不是个冷静的人，遇到事情向来不能很好的调节自己的情绪。大多数情况下杨善习惯性的被自己的情绪控制，就像现在这样。但是打完杨馔之后杨善就后悔了，只是这种时候杨善也说不出来道歉的话。
杨馔本来就觉得委屈，被杨善的一巴掌打的更委屈。小孩子发泄委屈的方式也很简单——动手。所以黄氏还没走近就看到杨馔动手推搡杨善的场景……也是时机赶巧。
黄氏见状赶紧快走两步拉开杨善，杨馔却依旧不依不饶，黄氏气的破口大骂：“自己没本事，把脾气发你姐姐身上，出息了你！”
黄氏说这样的话，杨馔停了下来，站定后回嘴：“我没本事也是你教出来的，你有什么本事？你有能耐怎么不见你去当秀才啊？”显然杨馔这一会已经没有理智了。
这话还得了？黄氏气的胸脯上下极速起伏，一张脸狰狞不已，骂道：“自己做错事还有理了？我就是这么教你的？我生你养你就是让你来气我的？”
杨馔这时候可不管黄氏什么心情，自顾自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要不是你到处跟人炫耀我能被人笑话吗？是你虚荣心强，到处去说什么我能当上大官的。现在你满意了？？看到我被人笑话你满意了？”
杨善想上前去捂住杨馔的嘴，可是被黄氏拦住了，黄氏教育儿女的方式就非打即骂，这种时候当然是动手比动嘴强。边打边骂：“你良心都被狗吃了？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来气我的？你爹死后我为了撑起这个家累死累活的，要不是因为你考秀才，我早就改嫁了，还操这份闲心？”打着打着黄氏也哭了出来。
杨馔就这么直愣愣的站着。任凭黄氏打的多么用力愣是不动一下。听见黄氏说了那些话，梗着脖子说戳人心窝子的话：“是你自己没男人活不下去，别把错都推到我身上来。”
这话说完，黄氏一愣，动作就这么生生定住了。黄氏当初想改嫁的原因就是杨馔在念书，不想让他荒废了学业，也不想让两个孩子受累。后来决定不改嫁也是怕名声连累杨馔考不了试。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两个孩子。现在被杨馔这么一说黄氏一颗心都要裂成几瓣。脸喘气都不匀称了。
杨善见黄氏一张脸惨白，吓得赶紧上前扶住，瞪一眼梗着脖子的弟弟气道：“你念的书都念到狗肚子去了？书上的‘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就是教你这么气自己娘的？”
杨馔见黄氏这样。脸上也闪过一丝悔意，只是杨善与黄氏都没看见而已。但是，这种时候依旧死硬的犟着脾气不说话，到底是自尊心作怪。杨善抬眼看向杨馔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杨馔皱着眉头抿着嘴一脸倔强的样子。杨善也被气的不行。见杨馔不像是会说道歉话的样子，转身安慰起黄氏来：“娘。杨馔现在心里难受，您别放在心上。”
黄氏深吸了几口气，推开杨善扶着自己的手，冷声道：“好！好！好！”连说了三声好之后黄氏转身就走。两步后边走边说：“我看你也不是读书的料子，既然这样咱们也不讲这些戳心窝子的话了，你就在家种田吧！”
说是不讲戳心窝子的话。这句岂不还是一样？只是见黄氏现在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杨善可不敢多嘴说什么。黄氏渐渐离两人几百米远。杨善终于没忍住推了杨馔一把，怒道：“你说的都是什么话？爹去了之后家里娘一个人撑着，这些违心话你这么说的出口？赶紧去跟娘道歉！”
杨馔依旧站着不动，杨善见杨馔油盐不进气的语不成调，最后干脆恨恨的一跺脚去追黄氏，刚才黄氏说的话让杨善心里不怎么踏实。
杨善见着黄氏回了家，自己一溜烟小跑着跟上，却是不想还没进门被小路上等杨慧喊住了，杨慧喊了一声：“杨馔回来了？”
杨善这才想起来自己把这位姐姐独身一人留在书院了。于是赶忙停下脚步道歉：“慧姐，刚才实在是对不住！”
杨慧只是笑笑，没放在心上。然后又问：“你弟弟呢？”
不提他还好，现在说起来自己这位弟弟杨善都有杀人的心，于是简单的将刚才母子三人吵架的事情说了一通，杨慧听到一阵皱眉，末了说了一句：“你娘亲该伤心了。”
可不是？不仅是伤心，还伤肺伤肝！
杨慧道：“我回去找大哥商量商量对策，你在家好好劝劝大娘与杨馔。”对策自然是说杨兰兰的事情。
这是自然的，杨善点头之后这才送走杨慧。回屋后，黄氏坐在床上抹泪，杨善看的心酸，走过去抱住黄氏说：“娘，那小子说的混账话您别放在心上，他也是委屈，您还不知道他吗？”说着就要解释今天在学堂发生的事情来。
只是还没等杨善说话，黄氏皱着眉头将杨善推开，怒道：“你们姐弟每一个省心的，当初你不是也说过这样的话？出去！我现在一个都不想看见。”
杨善被说的心一虚，讪讪的想解释什么，但是见黄氏真的是动了怒，不敢再说话，老实的出了门。
出了黄氏的房门，杨善一时又不知道怎么才好了。这边担心黄氏，那边又担心杨馔。见现在黄氏躲在屋子里，咬咬牙还是去了果林，怎么也要把杨馔叫回来。要不然以那小子犯犟的脾气，只怕要在那里站一天。
杨善过去的时候，杨馔还是保持刚才站的笔挺的姿势。杨善见了哭笑不得，说：“你是准备做铜人吗？”
杨善的这个笑话杨馔并没有接招，开口说：“不要你来这里做好人！”语气依旧冲人！
杨善被噎住，脾气也上来了，怒道：“你怎么回事？好心、坏心看不出来啊？一个是我弟弟，一个是我娘，我需要做什么好人？你告诉我需要做什么好人？人不大，脾气还挺臭！赶紧跟我回去道歉去！惯的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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