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远处坐成一排围观的兔人和哥布林，山姆微微叹了口气回过头：“我叫山姆，你叫什么？”
壮硕半羊人尽管被牢牢捆绑住，但仍是一脸倔强：“我跟叛徒没什么好说的，杀了我吧。”
看着眼前这个半羊人与一群从未见过的异族坐在一起，还帮着他们说话，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知晓对方背叛者的身份。
“我不是来劝你说话的，只是想让你少受点苦，”
山姆叹了口气，坐到了他的身边，“我其实也是被他们抓来的，跟你没什么区别。”
看着对面充满敌意的眼神，山姆低下头向他展示出头顶的满头鼓包：
“他们其实也没有想从你这里问出什么，这群外来者的实力太强了，我们部落一夜之间就被他们扫平了。
你被他们抓过来应该心里有数，他们打下咱们的部落根本不需要这些情报。”
看着山姆也一脸惨样，壮硕少年稍稍放下了警戒心，但表情仍旧十分难看：“我叫莱特，像你之前说的一样，今晚要参加成年礼。”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腿：“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我腿被打断了，不管哪边赢了，我都没有以后了。”
成年礼失败就要被送往圣山，还从未有人下来过，现在又被一群莫名其妙的外来者抓住，这群外来者还号称要攻打部落，更是直接说要杀了他，眼看根本没有活路，莱特已经绝望了。
山姆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他咬咬牙朝着身后沈澜喊道：
“难道他肯投降也不能饶他性命吗？那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杀了我！”
他眼前微风一闪，之前还在十多米之外的沈澜像被剪辑的动画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淡淡地说道：
“你们不一样，你是这个世界上目前发现的唯一一只没有受到污染的半羊人，你有被度化的价值。”
沈澜手指地上的莱特，在他的眼里这只躺倒在地的半羊人浑身都散发着陈腐的味道，他淡淡地说道：
“但他不同，这只半羊人已经被堕落神只污染，是必须被消灭的对象。”
山姆看了看身下的莱特，咬牙道：“什么被污染，你之前也是这么说，样貌有点变化就说被污染了？这种事情我才不相信！”
沈澜看了他一眼，笑道：“那你晚上就跟着我一起来，我带你看看这个世界的真实，到时候你就会懂吾神的慈悲。”
山姆看着周围的眼神不善人群，没有继续开口争辩，他低声跟莱特搭起话来。
......
一座低矮的部落土城四角立起了巨大的草堆，点燃后冒起冲天的火光，将黑暗的部落照映得仿若白昼。
一大群强壮的半羊人在周围或站或卧，围观着场内的一大群少年半羊人，部落族长是一只眼睛有一道伤痕、长相狰狞的半羊人。
它身材高大，不算羊角也有两米多高，此刻却是站在三个黑袍人身边，全程赔笑仿佛一个小小跟班。
为首黑袍人带着一顶兜帽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对螺旋状的羊角，看着场内的半羊人少年们，语带不满地说道：
“这次怎么就这么点人，这两年你们参加成年礼数量越来越少了啊。”
疤眼族长陪着笑脸说道：“十三年前正好是四族大战的时期，那时候精壮都在战场厮杀，自然新生儿就少了。”
“再过几年等下一波小崽子长起来了就好了，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会被打败，滋养下一代，回归羊神大人的怀抱。”
黑袍使者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解释。
他们正说着，场地内已经有好几对半羊人选好了对手，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拳拳到肉的声音传遍整个场内，显得十分热闹。
在这决定未来的关键场面，所有人都拿出了全力。
这群半羊人在灯火通明的场所中酣战，丝毫没有留意到一群敌人已经摸到了百米之外。
半羊人山姆看着场中的情景，仿佛想到了自己原来的部落，他脸上浮现出仇恨和愤怒的表情，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因为最终含着的布帛无法发出声音。
他身边的莱特更是早已被打晕过去，绑得像只菜青虫一般。
沈澜看着场内的状况，场内淡淡的恶臭黑雾汇聚在土城上空，形成一只七八米高的巨型半羊人，半羊人还有些虚幻，但眼中红光变得十分明显。
沈澜说道：“你没有感觉到什么吗？那就继续看下去，眼睛一眨都不要眨。”
随着时间的缓慢流逝，场内的挑战者们慢慢变少，有些半羊人少年挑战成功，站到了原本围观的人群之中，而失败者则失魂落魄地被控制住。
“五十三，五十四......”
一个黑袍人站在失败的人群之中，他用手指来回点着人头，似乎生怕少了一个：
“不错，这次有十二个少年挑战成功，那剩下的九十四人我就带走了。”
成年礼结束结果已经定下来，他的语气也带上了轻快。
疤眼族长凑了过来：“圣使大人，休息一晚再走吧，等会儿还有一场祭典，我们已经选了几只最肥美的大羊，您一定会满意的。”
点数的黑衣使者语气轻蔑：“不了，事务紧急，圣山上的大人们还在等着我把人送过去呢。你们给我准备好羊车就好了，我要带他们连夜赶过去。”
疤眼族长也只是客套一声，历年来的使着们从来都是雷厉风行，将战败者押送往圣山就会离去，仿佛只是专程过来见证一般。
正在这时，为首黑袍人眉头一皱，开口呵斥道：“怎么少了一个人，昨天我们点数的人不是九十五吗？还有一个人去哪了？”
他声音转而变得严厉：“你们部落胆敢私自藏人？”
疤眼族长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作为族长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个态度对他了，但想到黑袍使者背后的圣山，这点情绪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一脸狰狞地踢了身边的副族长一脚，大声喝问道：
“还不快去找，是谁缺席了这场伟大的祭典！”
副族长从地上麻溜爬起来，冲到人群中开始清点。
部落人数本来就只有五百来人，很快人群中就响起了确认的声音：“是莱特，他白天说要去撒个尿，后面就一直没有回来。”
疤眼族长暴怒道：“赶紧给我找，这小子竟然敢逃？找到了我要狠狠地抽他！”
旁边黑袍人开口道：“无视祭典，背弃神明，直接剥夺他的成年资格，圣山之上的神会给予他公正的审判。”
几个疤眼族长身边的壮硕半羊人听了几句吩咐，拔腿就往土城外走去，但没过几秒就以比出门更快的速度飞了回来。
“审判？笑话，邪神的信徒也配提这两个字？”
沈澜扛着珈蓝棍拦在了土城门口，他开口淡淡地说道：
“从你们信仰邪神的那一刻起，你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对你们唯一的慈悲，就是让你们尽量没有痛苦地离开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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