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陈设简单，味道有些浓郁，有些呛鼻，似乎是一种药味。
再往里走，那里有着一个床榻。
床榻之上有一人，侧卧微眯。
只见此人头发花白，脸上也是没有血色，犹如风中秉烛。
“来了。”
淡淡的声音传来，有气无力。
“吕老。”
楚业上前，恭敬拜见。
此人正是拥有二十余年天下相之称，以太尉致仕的吕简。
乃楚业身后真正的扶持之人。
也因为有他的存在，楚业才能进入弓弩院成为弓弩技师，成为秘阁零斋之人，才能一切都游刃有余。
楚业对他很恭敬，但也有所防备。
“听说最近死刑犯被临时处决了一个。”
淡淡的声音响起，楚业心中冷笑。
表面上，头更低了。
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您老。”
死刑犯，正是楚业从刑部牢房里带出来的，是他作为陈工替身的人选。
一开始他确实是想要用韩断章的人，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开始向韩断章要人的原因。
在经过韩立的事情后，他放弃了。
所以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死刑犯，都是一些作奸犯科之辈，楚业用起来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做的很隐秘，只不过还是被吕简知道了。
“你啊，手脚不利索，放心吧我都给你处理好了，不会有事。”
“多谢吕老！”
楚业看着吕简那双眸子，不由身体发凉，虽已是濒死之躯，但这双浑浊的眼眸依旧骇人。
相处了几年，楚业还是免不了有些发怵。
同样心里也更加小心。
说是帮他处理麻烦，但楚业知道这是告诫。
他作为吕简在外的刀，自然不希望他有脱离手的情况出现。
当然这也是两人之间达成的一个无法言明的默契。
作为一个已经致仕的人，濒临之际仍想要解散秘阁。
说好听些是不想更多的陆观年出现，可说不好听些。
其实仍旧舍不下他手中的权柄。
不然也不会主动找上七斋之人，因为他们同陆观年心有嫌隙，能作为他在外的话柄权，七斋当为首选。
同时也是为了铲除心有异心之人，这么大的事情要说眼前之人全然不知，那楚业是不信的。
然而楚业的出现，加速了他心中所愿。
同样楚业也有需要达到的目的，必然需要行的方便。
吕简便也成了他的首选。
所以他甘愿作为吕简在外的手。
也正因为有这种默契的存在，吕简从未过问楚业的过去和目的，两人之间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事情办完了？”
“是，进行的很顺利。”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过问了，今日前来还有何事？”
楚业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恭敬的放到了吕简的身旁。
“这个您看看。”
楚业为其打开，便退至外侧。
那封信是他提前准备的。
信上的内容也简单的很。
不过是一些韩断章的往来书信罢了，问一些云安亲王的情况啊，以及同大辽那边的部署。
当然信的内容真假参半，有些是他截获抄来的，有的则是杜撰的。
吕简看到那信上的内容，顿时一愣。
随之眼睛眯起，一股无形的气势散发而出，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那是久居上位者独有的气势。
只不过这气势来的快，去的也快。
“这封信你哪来的？”
吕简盯着楚业，神情肃然。
“这是我截获的，不过这是手抄本，真正的我没有动。”
楚业一脸淡然的回应，没有丝毫的心虚。
吕简盯着他良久，未曾言语。
然而楚业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你什么想法？”
吕简将信完整的叠了起来，之后慢慢的将其撕毁。
声音很大，也很慢。
楚业看着他的动作，拱了拱手。
“吕老，此事是真是假还需探查。不过我觉得可以信之八分。”
“只是我想不通，他的后路是什么？”
楚业脸上有些疑惑，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一样。
“后路？哪有什么后路。”
吕简冷哼一声，虽然人不咋地，但他确实心系大宋。
如今也正值多事之秋，大宋经不起战乱侵害。
“韩断章是被关在崇文院吧？”
“正是！”
楚业点头应道，多余的话并未详说。
因为面前这位可是人老成精，有些事情他自己是可以想通的。
“你觉得如何做？”
“解铃还须系铃人，事情到底如何，或许唯有深入腹地才能了解其中原委。一个月后就是皇后寿辰，时间倒也来的及。”
“你想去大辽？不行！”
吕简皱了皱眉，有些急切。
“开封便已经是暗流涌动，更何谈上京，一个不好，你的命都要留在那。”
“咳咳咳。”
兴许是有些急了，吕简剧烈的咳嗽起来。
楚业连忙上前，轻轻拍打着老人家的背部，这才有所缓解。
柔声道。
“我只是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事情对他们来说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处。如今韩断章就在开封，他必然想不到会有人前往上京。”
“吕老，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被发现了我就跑呗，别的本事没有，逃跑那绝对一流。”
“你老也是，还是要当心些。”
楚业呵呵一笑，虽然两人心眼搁肚皮，不过真正的大是大非上，吕简仍会心系。
人嘛，总会有所依恋。
“唉！”
吕简叹息着摇了摇头。
“决定了？”
楚业默然点了点头，他想过了，若想真正的解决这件事，救到他想救的人。
关键就在云安亲王那边。
他只知道同韩断章合作的有陆观年，并不知道另外之人是谁。
所以他不能赌，可若是能将上京的事情解决，那么一切的主动权就在他的手里。
这也是他为什么做假信件，告知吕简的原因。
也只有这样，吕简才会查同韩断章合作的高官还有谁。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还需要一路上的路引。
长途跋涉，想要掩人耳目终究是困难了些。
一些合理的身份总是需要的。
“何时出发？”
“就今晚吧，迟则生变。”
吕简一愣，没想到竟然这么急。
“今日可是冬节。”
吕简慢慢说着，声音有些嘶哑。兴许是刚刚咳嗽所致。
看向楚业的眼中也露着和善。
楚业并未回应，而是傻笑一声。“嘿嘿，吕老，冬节快乐。”
吕简拍了拍楚业的手，呵呵一笑。“哈哈哈，你这家伙从一开始见了我就觉得有意思。冬节快乐，嗯，这句话好。”
“好啊！”
“希望大宋也能真正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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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其实我是想写点阴谋论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青春热血番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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