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问题下来，夏天敏锐地发现，李文林这个人说话也并不是一直都结巴。
其实在现实生活中，这种人并不少见。
有很多人都是会这样，一旦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或者是紧张激动的时候，说话就会不自觉变得磕磕绊绊的。可一旦平静一会儿，心态缓和了一些，说话就会恢复正常。
眼前的李文林应该就是这类人。
听了李文林的话，一直没有开口的林然十分不解地开口问道：
“既然你和董利强不熟悉，那他为什么要雇两个人杀你呢？还出了十几万的佣金？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
李文林抬头看了看林然，或许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吧，愣了几秒又把头低下了。
林然的问题虽然没有得到李文林的回答，可他也并不生气。
夏天想了想，又接过林然的话问道：
“根据赵刚之前的交待，今年的一月到三月，他和赵华可不止一次地对你下过手。虽然一次都没有成功，可你总不会一点儿都没发现吧？”
“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些。
之前李警官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不过就那哥俩儿的手段，说难听一点儿，和过家家差不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孩子在恶作剧搞破坏呢，根本就没往杀人这上面想。
要是知道了，我肯定会第一时间报警的。
不过说起来，董利强要是真给他们十几万块钱，他还真是钱多了烧的……”
李文林说着，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表情。
“什么给我那辆面包车的轮胎放气儿，想要制造车祸，再不就买点儿硫磺什么的自制炸药。几位警官，您说，都这都什么年代了，就算是真要雇凶杀人也得谨慎一点儿，再找个靠谱一点儿的吧？网上找的？心可真够大的……”
林然和夏天看了看面前这个男人，还说人家心大，我看他的心就够大的了。
怎么到他嘴里，这件事儿就搞得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呢？
他可是几次差点儿被人杀掉啊！
不过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赵刚和赵华那兄弟二人还真是挺幼稚的，一看就是没有这方面经验。董利强也是，还真敢在网上找这两个人。
“你这心态还挺好，倒也是不容易。”林然见此轻声感叹道，“我们还担心你会因为这件事儿而变得魂不守舍，杯弓蛇影呢！还想着要不要帮你联系个心理医生看看。
毕竟如今这年头，能做到像你这样镇定自若、临危不惧的，还真是少见。”
“谁说不是呢，”李队长在一旁也附和道，“现在这社会，年轻人动不动就心态崩了，抑郁了，再不就有一个新词儿叫什么来着？哦，对了，emo了。
我看啊，他们还真得和咱们这些70后，80后的人学一学……
我就经常这么和我闺女说，可是人家啊，一句也听不进去不说，还说什么，这是她们年轻人的生活方式……”
或许是李队长和林然的话让李文林深有体会吧，刚刚那个说话还有些结巴的男人，这会儿倒是变得从容起来。
“唉，习惯了。可能是因为我干的是殡葬这一行的原因吧，也就把生死看得更淡一些。
每天接触的不是死者，就是死者家属，最多也就再加上一些同行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日子久了，自然也就不会把什么都看得那么重。
生死都能看淡，别的当然也就都不那么重要了……”
夏天在一旁并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之中，而是静静地观察着对面的李文林。
此时的李文林，与刚刚见到他们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大概又说了一会儿后，李队长才站起身感谢道：
“好了，今天麻烦你了，还特意跑这么一趟。回去以后如果又想起什么，就打电话告诉我们。”
“行，您放心吧……”
几个人刚走到接待室门口，许久没有开口的夏天突然问道：
“李文林，你媳妇儿呢，她和董利强认识吗？”
李文林似是没有想到夏天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后才回答道：
“不……不认识。”
“听说你媳妇儿也没有工作，整个家里的开销，包括你儿子的学费都是你一个人在挣，还真是挺辛苦呢！”
“唉，没办法。咱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又没怎么读过书，只能做这些门槛儿低一点儿的工作了。
不过好在，这一行我也干了十几年了，早就十分得心应手了……”
夏天想了想：
“如今董利强还没有找到，你回去告诉你媳妇儿一声，你们俩都注意一些，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儿才好。
要不然，我们就派个人去你家里，这样也好时刻保护你。
免得这个董利强贼心不死，又想了什么别的法子让你防不胜防……”
林然回头看了看夏天，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夏天的用意。这会儿，反倒是身后的李队长有些不明白。
董利强不是大概率已经遇害了吗？又怎么还会对李文林夫妇不利呢？
难道说，刚刚夏天发现了董利强的什么线索？
毕竟也是队长，就算心里有疑问，也并没有问出声来。
李文林听了夏天的话，连忙摆了摆手：
“不用不用，哪用得着那么麻烦？你们工作这么辛苦，我们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呢，我们自己多注意一些就行。”
“那也好，没事儿叫你媳妇儿少出门吧，哪也不如家里安全。对了，她这会儿在家吗？在家我们就去找她聊一聊。”
“不……不在，我媳妇儿回娘家了……”
……
送走了李文林，林然神神秘秘地拉过夏天：
“说说吧，你打算先查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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