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求很严格吗？”听他这么说，洛于心不由好奇地问。
年轻书生说：“也不是，我们墨先生喜欢看眼缘，看顺眼了就收，看不顺眼，也便是无缘了。”
洛于心：“……”
这收人，也太随意了吧？
哪有这样收人的？
在她看来，这样的收人方式确实挺随意、挺古怪的。
见她皱眉，年轻书生便又笑着说：“姑娘，你也不用担心，我觉得，你弟弟能行！嗯，一定能行！”
洛于心又是一阵无语。
她又没说一定要去那个墨乙先生那里，只是问问而已，搞得好像她一定要去一样。
“你又没见过我弟弟，怎么知道他能行？”洛于心觉得这人有点不靠谱。
看见她，就说阿恒能行，什么逻辑？
书生笑，目光在她脸上转着，说：“因为我看你就挺顺眼的，所以，要是见了你弟弟，我想，也一定会顺眼！”
洛于心微微撇嘴，说：“可是，看人的，不是你们墨先生么？只是你看顺眼……”却有什么用？
又不是你在招学生……
就听书生说：“我跟在墨先生身边，可是跟了好几年的。不瞒你说，这些年，我发现，但凡是我看得顺眼的人，基本都符合墨先生的择人要求。所以，只要是我看得顺眼的，基本都能过先生这一关！”
洛于心：“……”
无语了一下，问：“墨先生既然这么厉害，可是，你跟了他这么久，怎么还在他的私塾念书？”
按理说，念了这么久书，而且墨乙先生那么厉害，他不该考上秀才，进入县城的学府读书吗？
怎么还留在这里？
一般地，也就没有考上的才会继续留在私塾念书。
书生嘿嘿一笑，看着洛于心，说：“就是因为我们墨先生厉害，我才愿意追随他，跟在他身边的！”
“我跟你说，别看我没去县城的学府，事实上，我可是考了秀才的！我只是不稀罕去县城的学府而已！真要去，完全不是问题！”
说得自信满满。
眼里还闪烁着几分骄傲。
然而，在洛于心眼里，却有点吹嘘的意思。
学生这样，那么，墨先生……
反正，她不怎么相信他的话。
只是觉得，这书生似乎想要将她忽悠去墨乙先生那里。
各个私塾之间抢学生的行为，在这个时代，也不是没有。
毕竟，很多教书先生开私塾，主要目的——都是为了挣钱！多招一个学生，就能多挣一笔钱！
当然，确实也存在一些比较清高、比较傲骨的，他们开私塾只是为了教书育人，传达一些理念，而非赚钱。不过，这样的人，并不是很多。
所以，书生的行为，在她看来，多少有那么一点像是在替那个墨乙先生抢学生。
要是抢到了学生，说不定，那墨乙先生还会给他什么奖赏呢！
洛于心心中闪烁着这样的念头，却也只是在猜测，并没有真的认定他的行为就是这样的性质。
她只是存在这方面的怀疑而已。
谁让他说话总给人一种像是吹嘘的感觉呢？
“原来，公子是秀才啊？”她摆着一副恭敬的神态说，“真是失敬失敬！”
秀才可是有功名的人，见了一般县官都是不用跪拜的。
“我叫杜太山！”书生笑着自我介绍，一脸春风得意地说，“跟墨先生的第一年，就考上了秀才！”
虽然觉得他在嘚瑟，但是，说的这些要是真的，那也是厉害了。
第一年就考上了秀才，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要知道，有多少人考了一辈子，都没考上秀才呢。
洛于心稍稍行了一礼，礼貌地奉承了一句，说：“杜公子一次就考上了秀才，可见才智非凡，天赋异禀，定有着过人之处，佩服！佩服！”
便见杜太山摆摆手，说：“也不是我有什么过人之处，而是——我们墨先生厉害，给了恰到好处的指导，便如黑夜中点亮的一盏明灯，指点迷津，拨开云雾，照亮了我前行的路，才考了这么个秀才的。”
“所以，是墨先生的功劳！没有他，我现在只怕还是个童生呢！”
说着嘿嘿地笑。
听他这么一说，洛于心有点不知该摆怎样的神情，默然了好一会儿，才说：“墨先生厉害，杜公子同样也厉害！能够考上秀才，已然说明了公子的才智不同寻常！”
跟着问：“墨先生教出来的学生，想必，不少最后都考上秀才了吧？”
杜太山笑着说：“那是，除了个别例外，十有八九都是考了秀才的。不过，像我这样一次考中的，并不多！”
“墨先生这么厉害，来向他求学的学生，应该也挺多的吧？”她问。
“是挺多。”杜太山点头，一脸自得，“不过，他座下的学生，并不多。每年，也就只固定招四个学生，多了不招。所以，能在他座下当学生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笑着看她，眼神闪了闪，说：“所以，你若想让你弟弟来墨先生座下当学生，最好行动快点，不然，晚了，就没名额了。”
顿了一下，又说：“当然，姑娘可以先留个名字，我可以回去跟墨先生说一声，好让他留个名额，不要马上把人招满了。”
看着她，等着她的答复。
洛于心稍稍犹豫了一下，抿着唇说：“这、这个……我还没想好，而且，我还要跟我弟谈谈，听听他的意思。”
还没搞清楚，她是不会那么轻易做决定的，尤其是关乎弟弟未来的决定，她很是小心。
“也行。”杜太山笑着，一副不会勉强的神态，“等想好了，可以来墨香院找我。墨香院，便是我们墨先生开的私塾，在云澜街，很好找的。”
“不过，你最好快一点。”他补充着，“虽说开学是明年的事情，但是，我们墨先生每年招生都是在腊月。过了腊月，哪怕学生没招够，也便不招了。”
其实，很多私塾都是在这段时间开始进行招生的。
当然，也有一些私塾是什么时候去都行的，只要给得起学费，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洛于心点点头，说：“那就谢过杜公子了。”
杜太山说：“不用谢，说不定你弟弟以后会是我的师弟呢！”
说着，眼里还透着一种期待。
洛于心对他其实还是有些提防的，他们本来又不认识，他却这么热情，难免会让她觉得他不过是在替墨香院招揽学生。所说的只招收几个名额，是不是真的，还不好说呢！
不过，还有时间，她可以慢慢打探消息。
跟杜太山告辞，她没有再继续打听私塾的事情，而是打算先回约定的地点跟青云汇合，看看他有什么收获。
走了一下，遇到了祝跃凡。
在他身边，跟着一个小厮。
“洛姑娘。”看见她，祝跃凡微笑着神情走了过来，“你今天到县城，又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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