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于心也明白，真要自己开店，只怕效果会差了十万八千里。
今天的这个成果，确实是因为茧坊的招牌，这是吸引人购买蚕药的一个重要因素。没有这块招牌，估计就是另一个情况了。
不过，关于新药，她也不会轻易地与茧坊合作。
至少，现在不会。
至于以后，到时再看吧。
走一步是一步，不能太过着急。
晚上，她将最近的账记了一下。
不知不觉，累计开销已经达到六十二两九百二十六文了。这个开销，要是在村里公布出来，只怕有点吓人。
才两年多几个月的时间，就花了这么多？
还不算青云买牛、买马的进来，不然都破百了！
当然，也不会把他的算进来……
手中的资金，则是十七两二百九十四文。
其中，有卖茧的收入，也有卖药的收入。
村里上百家买了她的药，也有一两多的收入了。
按着十文的价格售卖，倘若全村桑农都跟她买药，一年买个五次——五批蚕嘛，那也有五六两的收入了。
不过，这钱对她来说，还是太小了。
都不够给阿恒一年的生活费呢。
所以，她倒不指望靠这个挣钱。
之所以做，只是想帮大家而已。
虽说她与茧坊合作，但是，茧坊并不干涉她在村里卖药，这也是当初谈好了的。毕竟是自己村的，有这样的药，她当然要照顾一下大家，尽可能地以低于市面的价将药卖给他们。
对此，村民也是感激的。
市面上卖，那可是二十文一瓶呢！
他们跟洛于心拿，只需十文！
当然，洛于心并没有做什么包装，也是节省了一定成本的，都是调配好了药，然后让村民自己带容器来装，再按量打给他们。
为了这些药，洛于心也是忙碌了几天，才弄完。
她还是自己制药，而不是去药坊拿，免得给药坊添加负担。
而且，药坊若是以十文一瓶卖，还配了瓶子，那可是要亏钱的。
二十文一瓶，每瓶的利润也就是几文钱而已。
考虑到这些，洛于心才没有去找药坊拿药的。
她自己制药，成本什么的，完全就只有辛苦费了。山里就有药材可采，她药园子里也种有一些，然后耗费的就是时间与精力了。
所以，她这么弄，倒不会亏啥。
就是比较辛苦而已。
附近其他村的村民听说了此事，也想过来跟洛于心买，但洛于心拒绝了，让他们自己去县城买。
她说，她自己做的药，只提供给自己村的。
而且，她只是一个人，能力有限，村外的单子她实在没法接。
接了，就忙不过来了。
再说，既然已经与茧坊合作了，她也不能另开小灶，跟茧坊抢生意吧？
如此，只要不是村里的，来跟她买蚕药，她都是一律拒绝的。
不少上门来找她买药的外村人，最终都是失望而归。
却也因此得知了一个秘密：
茧坊的药，就是洛于心提供的方子！
这个秘密，本来呢，也就只有桑竹村的村民知道。
现在，周边的几个村，一传十、十传百，也就慢慢地传出去了。
不过，对此，洛于心是无所谓的。
虽然她想低调，但是，人家要传，她也是没办法的。
……
又过了一阵子。
唐管事抽了个时间过来，想要打探她对新药的口风。
这个时候，她第二批蚕刚好上簇结茧，其中，正好有那么一部分红蚕。
这部分红蚕，使用的药方和上次一样，她并没有做任何改动——主要是两批蚕之间连得有点儿近，她便没空对药方进行新的改进。
要改进一个药，也是要花时间的。
不是一时半会就弄得出来的。
除了这个药，她倒是还弄了另外的几个药——这几个药是本来就弄得差不多了的，只是上次没有拿出来做试验而已。
不过，这几个药，失败了一个，弄死了一个蚕匾的蚕……
这是今年出现的第一个意外。
另外几个，好像没什么动静。
就跟上次的效果差不多。
唐管事来了之后，进了蚕房，见了红蚕，不由惊叹：“洛小姐，你可真是天纵奇才啊！不仅开发了能够预防蚕病的蚕药，还弄出了巨蚕、红蚕，真是让人惊叹呢！”
他说的巨蚕，便是猪蚕了。
现在外面说的，也都是把这种蚕叫巨蚕。
之前是叫大蚕，但是，蚕的成长阶段，就有大蚕、小蚕、蚁蚕之分，为了不与成长阶段的大蚕搞混，便有了“巨蚕”的这个名字。
红蚕，他是第一次见。
本以为，只是吐出的丝是红色的而已，没想到……
蚕居然也是红的！
所以，第一眼看到红蚕，他是非常震惊的。
洛于心淡淡地说：“唐管事过奖了。”
唐管事看了看方格簇上在吐丝的红蚕，点了点头，说：“从古至今，并不乏研究蚕药的人，但是，像洛小姐这样取得成就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了。有了洛小姐的药，以后，蚕业定将发生翻天地覆的变化。这些，都是可以预见的！”
跟着转过头来，看向洛于心，微笑着：“洛小姐，以你的能力，我觉得，除了红蚕，其他色彩的蚕，你应该也是能够研究出来的，对吧？”
“洛小姐要是能够将各种色彩的蚕都培育出来，那可将是一个令世人瞩目的成就啊！”
“若是能够做到这一步，将来的史书上，定然也会有属于洛小姐的一笔！”
“这可是名留青史的机会啊！”
他是希望洛于心做进一步研究的，所以，故意抛出这些来，想要引诱于她。
对他来说，他是不需要什么名的。
他需要的，只是——
利！
而洛于心，便是他实现这个“利”的一个关键！
洛于心苦笑，说：“红蚕是误打误撞研究出来的，最初，我都没想过要研究这种培育彩蚕的药，我的心思一直都在如何提高蚕丝质量之上。”
唐管事笑着，说：“所以，我才说，洛小姐是个奇才啊！随随便便弄一个药，就能有这样的效果，这可不是一般人弄得来的！洛小姐有这样的天赋，我觉得，培育出另外其他色彩的蚕，对洛小姐来说，应该也不难。”
看着洛于心的眼神，透着一种暗示。
洛于心说：“可是，这样的蚕，五颜六色的，市面会接受吗？”
毕竟，没有过前例。
所以，她也不知道，市场对彩蚕的接受度如何。
唐管事说：“洛小姐不用担心这些。以丝织绸，最终都是要走上色工序的。既然有纯天然的彩色蚕丝，那么，毫无疑问，一旦现世，肯定是更受欢迎的！要是有这样的蚕丝，用它们织出的丝绸，放到市面上去卖，价格肯定也是无比昂贵的。所以，洛小姐，这也是一个市场啊！”
“一个史无前例的、巨大的市场！”
“只要开拓了这个市场，做好了，收获的，也将会是一笔不可想象的巨大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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