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的呆住了，纸狼一动不动的站在急救室门口。
林婆似乎发现了什么，转头看见我的纸狼，露出了一个笑容，依旧是那么的慈祥。
随后林婆仿佛打招呼一般点了点头，一挥手，我只感觉到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睛时，我的视角已经从纸狼的身上脱离。
“怎么样？”
看着我的眼睛恢复了正常，周队连忙询问，我正准备说话。“嘟”的一声响起，然后急救室的红灯变成了绿灯。
刚才还如同木雕的医生走了出来。
我和周队急忙走上前去，医生看着我们，叹息着摇了摇头。
周队看向我，我急忙问道：“我们能进去看看么？”
医生再次摇头：“不行，病人的情况有些特殊。额，传染，有传染的可能。”
说话间，一群医生和保安打扮的人跑了过来将急救室围了起来。
我向着周队使了一个眼色，但是哪怕是表明身份的周队，也依旧被拦在了外面。
直到很久之后，周队才告诉我，石酉的心脏已经全部不见了，没有心脏还能存活的消息被封锁了起来，估计会进行所谓的医学研究。
这个结果我已经猜到了，这是我第一次帮助别人而没有成功。心中的难过，让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挥手别过了周队，独自打车返回了小店。
没有和任何人说话，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了一个昏天暗地。
直到闹钟响起，才昏昏沉沉的下楼开店。
没有做任何的事情，望着店外发呆。一个人就因为我的无能而死亡了，而他曾经还是那么的相信我。
我没有将罪责归咎到林婆的身上，无能就是无能，如果我不答应帮助石酉，石酉一定会另想办法，说不定会保住自己的命。
我拿出一支烟，并没有点燃，而是用牙齿慢慢的将烟头咬成一个正方形。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烟要点燃的。”
我扭头看去，一直没有下楼的老祖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笑了笑，将烟点燃。
没有等老祖宗询问，我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一一告诉了老祖宗。
老祖宗听懂了我的潜台词，并没有在石酉的事情上纠结，而是问道：“你觉得纸术和梦术不行？”
我张了张嘴，没有回答。
梦术我没有练到家，我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我觉得自己的纸术已经练得不错了，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
我本来以为老祖宗会安慰我，甚至教训我一顿，谁知道老祖宗叹息一声道。
“我要离开了。”
“啊？”
我吃惊的看着老祖宗，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就好像老祖宗也觉得我无可救药，就要离开一般。
老祖宗道：“别多想，我只是有些事需要去一个地方确认下，不过走之前，我让你看看真正的纸术是什么样的。”
“您会纸术？”
老祖宗没有回答，而是笑了笑：“你明天买一个纸人回来，就是殡葬用品店里面的那种，嗯，买个女的纸人吧。”
我点了点头，正要询问，老祖宗却嘟囔着新的电视剧没看，转身上楼了。
直到老祖宗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我才发现，我还有好多的问题都没来得及询问，就像是无间地狱这个组织。
不过我没有追上楼，而是在心中默默的想着，真正的纸术应该是什么样的。和我的纸术的区别在什么地方，可是想了很久，我都想不到，纸术还能提升到什么样的程度。
第二天一起床，我就去了殡葬用品店，在老板怪异的目光中，直接买了一个纸人回到了小店。
老祖宗依旧在看电视剧，让我将纸人放在一边，就不再理会我。
等了一会儿，见老祖宗似乎完全沉迷在了电视情节中，我只要回到自己的卧室补觉。
当我再次回去的时候，却发现电视难得的关闭了，所有人都在客厅中。
关爱、小雪、老祖宗、李晴柔，甚至许久不见的云紫瑜都打着还欠靠着李晴柔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大家都在啊。”我有些纳闷的打招呼。
老祖宗道：“都是我叫来的。”
我“哦”了一声，也对，老祖宗就要走了，叫大家过来聚一下，很正常。
我默默的走到一边坐下，突然闻到厨房传来的香味，很自然的转头过去，却直接愣住了。
厨房里面一个穿着我只在电视里面看过的旧式棉衣，脸上涂着别扭腮红的女人正看着我。
我并不认识这个女人，第一个反应就是老祖宗的什么人，毕竟老祖宗才最有可能认识这样看上去仿佛生活在旧社会的人。
“老祖宗，这是？”
老祖宗笑了笑：“你猜。”
我猜，我疑惑的看了老祖宗一眼，难道这又是我的什么亲戚长辈，可是我似乎并没有见过啊。
“老祖宗，我猜不到。”
老祖宗笑而不语，一边的小雪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白眼：“这不是你买回来的么？”
我更加的茫然了，我买回来的，我什么时候买卖过人口，我怎么不知道。
或许见我傻愣愣的样子，老祖宗有些不忍了。
只听老祖宗开口道：“这是你买回来的那个纸人。”
我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向那个女人，女人羞涩的对我点了点头。
老祖宗解惑道：“纸术的最高境界不是以假乱真，而是以假变真，这个纸人是小雪做的，可惜小雪纸术也不到家，纸人并不会说话。”
我依旧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我完全没有想到，纸术竟然能够达到这样的程度。
谁知道老祖宗仿佛觉得给我的刺激还不够，说道：“你了解狼，所有能够裁剪出纸狼，但你了解我吗？”
我浑身一震，看着老祖宗道：“老祖宗，您的意思是？”
“是的，你甚至可以用纸术做出一个我来，当然，你有龙珠，以后裁剪出神兽什么的更加方便，你还担心纸术无用？”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老祖宗的话，给我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老祖宗笑道：“龙珠我乘着你睡觉的时候，已经融入了你的身体之中，这样我也能放心的走了。”
我还没有说话，小雪就拉着老祖宗的手：“爷爷，你真的要走吗？”
老祖宗转头去安慰小雪，我却默默的感受龙珠的所在，可惜一无所获。
老祖宗安慰好小雪，转头对我道：“这次，不光是我走，我会带走关爱、紫瑜和晴柔。”
我又是一愣，老祖宗解释道：“她们既然接触到了这样的事，以后也自然会再次遇到，我打算教授她们一切简单的法门，以后说不定能够帮到你。”
“我才不帮他呢，顶多看在晴柔的面儿上，救他一下。”云紫瑜很鄙视我。李晴柔却因为云紫瑜的话羞红了脸，转身去打云紫瑜。
事情已经做好了决定，老祖宗并不是在和我商量，而是在通知我。我自然没有发言的余地，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大家要分开，我虽然没有像小雪那样，哭得昏天暗地，但是心里也很不好受，这顿饭，吃得大家都很沉默。
老祖宗他们是第二天下午走的，依依不舍的分开后，小店就只剩下了我和小雪。
本来我以为我会过上类似奶爸的生活，谁知道老祖宗他们走后的第三天，小雪也要离开。
来小店接小雪的，正是在医院见过的蛇妖梦璃，说是有谁大寿，让小雪回去。
小雪没有拒绝，而我也再次经历了分别。
回到小店的时候，曾经人满为患的小店，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显得十分的冷清。
我竟然涌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和恐惧。
出了开店，我开始没日没夜的研究纸术，渐渐的，我已经感觉到了体内龙珠的存在。我所裁剪出的纸狼变得更加的聪明而强悍，只是我依旧无法让纸狼变成真正的狼。
期间，小店再也没有来过客人，只有老五和周队偶尔将我叫出去喝酒。
我不去纠结老五是人是鬼，没到这个时候，我就显得格外的放松，每每喝得自己烂醉如泥。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我在每天的等待和期盼中，过了一个新年，直到两月后。
没有一个人回来，只是回去参加寿宴的小雪也没有回来，这天，我和往常一样坐在店里。
昨晚和老五喝多了，现在头也有些晕晕的，我趴在柜台上睡觉。
而这时，很久没有响起的风铃声传入了我的耳朵中。
我抬头一看，顿时有些发愣，站在我面前的是一群人，或许叫一群鬼更加合适。
几个月单纯的生活，让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应该说的话，急忙站起来。
“各位，有什么需要，小店价格实惠，童叟无欺。”
我说完，吧唧了一下嘴，这话太久没说了，感觉有些生涩。
众鬼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如同一大堆嘎嘎乱叫的鸭子，听得我头痛欲裂。
“闭嘴。”
我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然后所有的鬼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似乎领头的老头向前几步，弯腰笑着。
“对，对不起，我，我们是，是天华村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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