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晴天在楚霜宁的身后愤愤不平。
楚霜宁与耶律阿亓还有阿木达春三人的面色，却都是一言难尽，十分阴沉。
三人心中当然都已经想到了，这其中，一定是有上面人吩咐，才会这般。
再加上耶律阿亓平时在皇城的名声就是个病秧子王爷，没什么实权……
眼下事态突然急转直下，也着实让耶律阿亓措手不及。
“回府。”
上了轿子，瞧着耶律阿亓居然一句话不再多言，只是闭目，眉心紧锁。
她忍不住有些不满：“王爷，方才，您为何不据理力争一番？”
楚霜宁认为，即便那里是整个大宣朝最严明的地方，可耶律阿亓好歹也是个外姓亲王！
他若是执意想要查探，那人也自当奈他不得。
耶律阿亓却冷着一张脸，蓦然睁开双眸：“此事你便莫要再调查下去了。如今，只怕是皇上也已经插手。”
其他的他也没再多言，他相信，楚霜宁不是个傻缺，不会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您是说，这回，是皇上亲自……”
耶律阿亓警告的瞪了楚霜宁一眼，提醒她隔墙有耳，之后，再次沉默的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楚霜宁免不得有些愤慨，捏紧了双掌。
可她自当也明白，这件事，若真的涉及到老皇帝，那么，她如果再继续调查下去，恐怕便是自讨没趣。
可是，为庄妃解毒一事，却依然还被放在楚霜宁的心中，如何都像是搁了一块石头，硌的生疼。
想来，不解决这事儿，楚霜宁心中就总会觉得不舒坦。
奔个时辰以后，当两人默默无言的回到了王府中，下人却一脸焦急通报：“王爷，夫人，皇上方才派人来传话，说是要夫人即刻进宫一趟，庄妃……庄妃娘娘的身子不适，只怕是就要不行了！”
下人的脸色有些苍白，依然记得之前魏公公黑着面色前来传话的焦急模样。
楚霜宁与耶律阿亓看了一眼之后，马上吩咐晴天：“更衣，即刻进宫。”
“是！”
晴天领命，马上将人收拾了一番，二人又立刻动身，前往皇宫。
“王爷……”
阿木达春觉得这件事很不对劲儿，请示耶律阿亓。
耶律阿亓眯着眼，没说话，只是一抬手：“让人来为本王更衣，你也准备下，马上随本王进宫。”
“是！”
阿木达春速速下去准备了。
耶律阿亓也不知心中在想什么，也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
楚霜宁不到半刻钟，已经来到了皇宫，拜见皇帝。
老皇帝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行人呼啦啦的赶往庄妃的寝宫。
“详情与我诉说一遍。”
边走，楚霜宁一边询问身边的太医。
太医不敢拖沓，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迅速将庄妃的情况诉说：“此前，庄妃娘娘体内的情况还算稳定，并没有毒发迹象。”
“可今日早膳时，不知怎的，居然只是喝了一碗粥，整个人便吐血倒下！且，血色黝黑，明显就是中毒颇深！”
那太医说话都几乎不利索了，看着楚霜宁身边的老皇帝，太医直觉自己的头颈已经快要分家。
楚霜宁眯了眯眼，来到了庄妃寝宫，一进去，便闻到了一股子不同寻常的香气。
她忍不住蹙眉，瞧着宫女悦心在边上哭哭啼啼，楚霜宁默默摇头，忙上前，执起了庄妃的手腕，又在她身上的几处穴位探了探，而后，面色一沉，问边上刚刚施完了针的何修：“如何？”
何修面色难看，对于这宫中的香味，自然也早已察觉出异样，只是还未能找出根源所在：“中毒已深，怕是不好救治。虽然已经稳定了其体内毒素的扩散，但终究还是差了一味草药。”
“白乌首？”
两人齐声说道。
何修对于楚霜宁这般机敏，只是稍微闻了这寝宫中的味道便已经探知庄妃所中为何种毒素，心中当下又是自叹佛如，惭愧万般。
“正是，只可惜，根源究竟出在哪里，我一时却没能想通。”
何修百思不得其解。
他已经再次检查了庄妃的药方，却并未发现跟这房中的香味类似的毒药。
楚霜宁却是挽唇一笑，瞧了眼边上的香炉，大概已经明了：“怕是这屋中的香炉，其中所焚烧的麝香，早已经让人掉包。”
就是不知道，这掉包之人究竟是那一直隐藏在暗中的神秘人，还是……庄妃本身。
深深的眯眼，楚霜宁与何修对视了一眼，何修会议，很快离开了寝宫中，出去外殿，将所需解毒的草药告知给皇帝，让老皇帝派人寻来，也好早些为庄妃解毒。
庄妃躺在床榻之上，整个人看起来面色苍白，憔悴不已，眼睑发黑……
这明显就是长久不见光，又侵淫在毒药中的明显症状。
楚霜宁瞧着她那张依稀可见年轻时绝代芳华的容颜，如今却已经疲态横生，面黄肌瘦……忍不住叹息，心疼的为她稍微掩了掩被子。
庄妃似乎是听到了之前她与何修的对话，知道他们有法子为自己解毒，竟然躺在床上，缠绵病榻，依旧不忘自己的执拗。
“不……”
虚弱的声音忽然传出，楚霜宁讶异的抬起眼眸。
庄妃倔强的稍微睁开了双目，瞧着楚霜宁：“我不治，你们去告诉皇上，就让我这样自生自灭吧！”
“我不想解毒……”
说话间，庄妃再次咳出了一口黑血。
楚霜宁见她根本没有任何的求生欲望，也是忍不住蹙眉，心中不忿：“娘娘自个儿轻生也就算了，难不成，还要让已经为了给您下毒而背负罪名死去的方太医在九泉之下继续受累？”
她身为一名医者，最见不得的，就是庄妃这种，有能力医治，却偏偏要死不活的人了。
想象现在这种时代，普通的人家，若是遇到了庄妃这样的倒霉事儿，就只能等死。
可这庄妃却身在福中不知福，偏偏想寻死！
楚霜宁真是被她给气到了。
而庄妃在听闻方英已经身死的噩耗，也立刻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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