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电话给林远说他们买完了，在出口等他。
顾衍先看到了一家卖糖葫芦的小店，对她侧头一笑：“在这里等我？”
何倾“啊”了一声，松开他的手，就看到他走向路边卖着各种小吃，关东煮，糖葫芦，麻辣烫之类的小店铺，然后拿了个纸袋，给她装了一些吃的回来。
何倾忍不住起来笑。
他走到近前的时候，一只手抱着小熊的人刚想接，顾衍就笑：“等一下。”
他看着她：“今天吃了糖葫芦，就不能吃糖了。”
何倾顿了顿，点头：“嗯。”
“不许耍赖。”
何倾看他一眼，伸了伸手，顾衍才笑着把小吃递给她，然后自然无比地把她手上的东西都接过来。
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的林远对手机那端的人简略说道：“嗯，先这样处理。”
然后才迈开长腿走过去，看顾衍的眼神已经温和包容得多：“走吧。”
他买的东西都已经先放上了车，在后视镜里看了眼他们买的什么，看到零食和毛绒小熊的时候微顿。
何倾抱着小熊摸了一把，顾衍有些无奈地低笑着问她：
“家里那个大的是不是要失宠了？”
何倾慢条斯理地抬头看他一眼，缓声：“你应该先担心你自己才对。”
林远听了咳一声，何倾反应过来，也咳一声，抱着小熊不说话了。
顾衍微叹着揉额头。
她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到家的时候其他人都差不多回来了，小姑娘缠着妈妈要玩玩具，何倾看了眼顾衍，两个人似乎都没什么应付小孩子的经验，就先把毛绒玩具拿出来了，憨态可掬的小熊很快吸引了小姑娘的注意。
贺暖睁着玻璃珠一样，晶莹漂亮的眼睛，眸光很亮：“何倾阿姨，我能摸摸它吗？”
何倾笑，弯下腰：“这只小熊就是送给你的，你摸吧。”
小姑娘很有礼貌地道谢：“谢谢何倾阿姨！谢谢叔叔！”
然后抱着小熊兴奋地看了爸爸妈妈一眼。
林远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贺钰则是浅笑着对两个人颔首道谢。
晚上的时候上了楼。
何倾把小熊安顿在枕头边，然后打开电脑开始画图。
她最近其实多了很多灵感，只是都积压在电脑的草稿里，没有成图，今天正好有空，就支着电脑慢慢地画。
顾衍在旁边拿了本书看，就听到她喊：“顾衍。”
他放下书走过去，从口袋里拿出发带，动作轻柔地给她绑好，然后视线落在她身上。
半晌，似乎是才恍神，他直起了身，手握成拳放到唇边，顿了顿，才笑着走到看书的地方，打开书继续看。
何倾本来还觉得他是故意一直看着自己的，看他似乎是真的才反应过来，无声地弯唇。
画得是深蓝天空的雪和满月，桂树细长蜿蜒的枝干在月的斑驳轮廓中清晰呈现，树下是雪和桂枝，还有翩翩飘落的桂花。树上则是幽蓝静谧的星河。
要命名的时候点开过去的画，比较了一下，有些失笑。
其实她的口味习惯也更改了很多。
糖葫芦，糖，果脯.......
她似乎整个人都变得.......幼稚了。
她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即使是在看书，身上那种挺拔清隽的气质都分外明显的男人。
顾衍对她的视线总是格外敏感，先是笑起来，侧颜轮廓柔和的人才合上书，对上她的视线：“嗯......怎么了？”
何倾想了想，笑：“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养了？”
今天没有糖吃了让她耿耿于怀，而且他当时的语气，还有问她大熊会不会失宠的时候的神态.....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小孩子了，所以顾衍才这样纵着她。
顾衍失笑，坐在椅子上看了她一会儿，才站起来，到她身边，俯身看她，低笑：“嗯。”
何倾咳一声：“其实我.......”
她想说自己其实只是性子软了一些，但是想起那些零食糖果，停顿了一下，换了种说法：“嗯.......我之前不是这样的。”
顾衍笑着应声：“嗯。”
何倾看他一眼。
顾衍眸里的笑意明显，好像求婚那天，一样的纵容宠溺：“你永远是我的小公主。”
何倾没反应到当小孩养是这个意思，耳热一瞬，就感觉到温柔而轻的吻落在她的嘴唇上。
他还是笑：
“最可爱的。”
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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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去洗澡的时候，何倾的手指放在键盘上，看着眼前没有命名的画，咳一声。
她现在脑海中全是刚刚顾衍低头的时候的语气和眼神.......
最后打了个未命名上去，关上电脑之后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微叹着反思。
踩雪捏脸，还有小熊......
咳，她最近似乎是真的幼稚了些，虽然他愿意宠着，但是是不是该改改？
上床睡觉的时候何倾还在想这个问题，帮她把扎好的头发理好的人见她似乎陷入了沉思，忍不住笑着扶着她的肩膀，让她乖乖地躺在枕头上。
等他的手臂搂住了她，何倾似乎才反应过来，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斟酌着措辞，最后问出来的却是：
“顾衍，你喜欢小孩子吗？”
顾衍微顿。
黑夜里的人眉眼还是一样的熟悉，一样的柔和，顾衍心里一软，哑声：“怎么了？”
他忍不住抱紧了些，感觉到她的呼吸，低笑起来：“倾倾喜欢吗？”
何倾想了想：“还行。”
她其实没怎么见过小朋友，但是如果是像贺暖那样的，应该会很可爱的吧？长得像他们......
顾衍抱着她，也想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笑道：“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何倾看他，眉眼柔和些：“在想，我们要不要......”
顾衍呼吸一窒，眸光软下来，最后笑问：“倾倾是在问我吗？”
何倾笑：“是啊。”
顾衍微微侧了头吻她，声音里带了哑意：“我很喜欢小朋友，可是我舍不得让你进手术室。”
他似乎是笑了一声：“我们有晴朗，有小熊，还有绿植......”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然后缓缓和她十指交握：“这个家已经很完整，很幸福了。”
“我们可以不要孩子。”
他知道何倾其实是想看他的意见，她大概是，决定让他来选择的。
何倾顿了顿，轻笑：“其实......如果真的有了应该还是很让人期待的。”
顾衍也想了想脑海中属于他们的孩子，低笑起来：“嗯。”
何倾又道：“我觉得我没有准备好去当一位母亲，如果我准备好了，我想我们可以......”
顾衍忍不住笑起来：“嗯。”
他抱着她，缓声：“我们顺其自然。”
顿了顿又哑声：“可是，我最希望的是，你可以不必吃那些苦。”
他母亲怀南笙的时候，孕期反应很严重，所以到最后，也只有他和顾南笙。
他希望......她也可以不必，不必勉强自己成为一位母亲，不必十月怀胎，不必事事操持。
她只要永远做他的小孩，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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