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四点，周围的环境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风铃声和墙上挂着的时钟的声音。
动了动身体，披在身上的外套掉了下来，凌枫转头，看到站在收银台前的人，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竟然在上班时间睡着了。
拾起掉在地上的外套，雪松的味道充斥在鼻尖，凌枫低下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似乎也沾上了这个味道，紧紧的抱在怀里，站起身。
“你醒了？”顾岑的声音有点哑，一听就是熬夜之后，有点疲惫的声音。
“……那个……”凌枫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呼呼大睡，让别人帮自己打工，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神经大条了。
“我昨晚叫过你，没叫醒!你睡得跟猪一样，还打呼!”看他脸红，顾岑故意道。
“胡说!我从不打呼!”凌枫把衣服扔到他怀里，挤进吧台狭小的空间。
顾岑转身，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装作很忙的样子，开口说道:“你以为你是杨戬啊!”
“什么杨戬？要是也是你是好吧！我又没养狗!”凌枫快速的瞥了他一眼接触到他的眼神，猛的转开脸。
“就……”顾岑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每天晚上睡觉还留一只眼睛站岗啊!”
“岑老师!”凌枫直视他的眼睛，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眼睛还有点红，“你……干嘛？”
顾岑的脸慢慢靠近他，在快接触到他时，伸出手指擦了擦他的眼角，嫌弃道:“咦，眼屎哎!好恶心!”说完手指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
“啪啪啪啪”门口突然响起鼓掌的声音，两人同时转头，看到萧森靠在门边，满脸八卦的看着两人，“你们两个孤男寡男的在便利店待了一宿吗？”
“要你寡!臭流氓!偷窥犯法你知道不？要不要我给你普及一下基本的法律法规？”
“啧啧啧!你这个小个子也太凶了吧？”萧森隔着柜台冲着他身后的凌枫挑了挑眉，“凌枫，你眼光有够差的!”
“你说谁小个子呢？”顾岑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
萧森低下头打量了他一番，悠闲道:“你咯!不然还能是谁？”
四处看了一眼，最后落在凌枫身上，“就连那么瘦弱的凌枫都比你高，你不是小个子，难道我是吗？”
萧森这个人，长得人高马大的，一米九的身高，配上发达的肌肉，如果不看脸，实在是有点吓人。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一米八三!你家都是巨人？你管一米八三的叫小个子？我看你不仅流氓，还他妈的病的不轻!”
萧森不但没生气，眼睛反而越发的亮了起来，慢慢的低下头。
“岑岑!”凌枫一把扯过他，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挡住萧森越来越热烈的目光。
“森哥，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到点了，那我就先下班了!改天请你吃饭赔罪!”凌枫边说，边单手解开扣子，把便利店的制服脱下来，塞到吧台下面，穿好外套，把掉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披在顾岑肩上，揽着他出了便利店。
“你干嘛拦着我？”顾岑气噗噗的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一通，打了一套凌枫看不懂的组合拳，“丫的太欠了，看到他，我的拳头就痒了!”
“呵”凌枫松开他的肩膀，替他整了整衣服，“衣服穿好!”
“哦……”顾岑听话的把手伸进袖子里穿好衣服，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拉链，替他拉到最上面，遮住修长的脖子。
“干嘛把拉链拉到这里，土死了!”顾岑把拉链往下扯了扯，露出好看的锁骨。
凌枫也不反驳，只是笑了笑，说:“他是我老板，你如果打了他，我就要喝西北风了!”
“……”顾岑愣了一下，突然觉得他脸上的笑容有点刺眼，“如果你不想笑，就不要笑!”
“呵，这句话我知道!”凌枫的笑容更甚，“是出自伍绮诗的《无声告白》里的话，对不对？”
“岑老师果然是老师啊!懂得就是多!平时一定没少看书吧？”
“也就是比你这个笨蛋多吃了几年饭而已!”顾岑转头看向前方，凌晨四点半的街道上还没什么人，只有偶尔路过的几辆车子，和冒着热气的早餐店。
顾岑:“要吃早餐吗？”
凌枫:“你不困吗？”
两人同时开口，随即又默契的闭上嘴巴，等对方说下去。
“好啊!”凌枫指了指不远处的公寓楼，“回去我做!”
“那我要吃西多士!”
“好!”
“还有冰美式!”
“不行!”
“为什么？”
“没有冰美式，只有热美式!早上肠胃弱，不能喝冰的!”
“哪有那么多讲究，麻烦死了!”
凌晨四点的早晨很冷，顾岑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
上午九点半，音乐系。
“这首曲子谁上来示范一下!”顾岑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莫林:“老师今天怎么了？”
同桌:“一节课打了四十七个哈欠，看来确实是困!”
莫林转头看向旁边的人，他面前的草稿纸上刚刚又添了一笔，“你踏马这么无聊的吗？还记这个!”
“我还是第一次见老师这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么困，他昨晚一定是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莫林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上次在酒吧看到的场景，“啧啧啧!作孽啊!”
“美好的夜晚？难道是过生日吗？可我记得顾老师的生日在二月份吧？”
莫林伸手拍了拍同桌的肩膀，一副看傻逼的样子，“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莫 ! 林 ! ”
莫林正和同桌聊的起劲，听到有人喊他，下意识的就回了一句，话没说完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慌忙改口道:“叫你大……老师叫我什么事？”
“我在上面讲，你在下面说，我都停了，你还在说，你干脆上来吧!正好我讲累了!”说话间，顾岑已来到他面前。
莫林站起来，表情凝重，“老师，您也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累了咱就好好歇歇。
您这上了二十分钟的课，打了四十七个哈欠，一定是昨晚备课太晚，影响了睡眠吧？
这样可不行!您要是累病了，谁来给我们上课啊？到时候，我们就成了一群没人管的倒霉蛋了……”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一番话，被莫林说的声泪俱下。
“想表演是吧？”顾岑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挨过来，莫林刚离开座位，顾岑就动作迅速的在他的位置上坐下，做了个请的姿势，“拿上你的琴，开始你的表演!剩下的二十分钟都是你的!”
“昂……老师~不要这样嘛……”
“顾老师!您出来一下!”陈校长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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