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功和娄晓娥换好衣服，去东来顺吃了一顿涮羊肉。
两人都不缺钱，来东来顺自然是多吃羊肉少吃菜。
一顿饭吃得心满意足，两人才携手出了门。
现在是深秋了，就算是下午，空气也没多少温度，不时刮过一阵秋风，还是有些凉的。
不过杨文功寒暑不侵，娄晓娥虽然是凡人，但是中午吃下的血菩提的效果还没消失，加上羊肉燥热，现在娄晓娥身上都有些冒汗，一点都不觉得冷。
娄晓娥掰着手指跟杨文功说叨：
“文功，咱们家里的零嘴吃食虽然不少，不过油盐酱醋都不太多了，要不咱们一会儿去买一点吧，这样子整个冬天都不需要再买这些东西了。”
杨文功笑道：“你还会注意这些呢？”
杨文功可是知道娄晓娥以往是什么样子的，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以前家里有佣人干活伺候，就算后来许王氏被赶走了，那不是还有个亲妈娄谭氏照顾着吗？
娄晓娥从小过着优渥的日子，因此在生活方面，真的就是比生活白痴略好一点点的水平。
娄晓娥也知道自己过去大小姐的样子，脸上顿时一热，道：“妈都教过我了，说我嫁人之后，不能再跟以前一个样子，要会管家，要过好日子，要注意家里的柴米油盐。”
“我会一点一点努力的，不过一开始要是做不好的话，你可不准笑我。”
“我怎么会笑你呢，媳妇儿用心照顾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为了奖励媳妇儿，咱们一会儿去瑞蚨祥给你置办两身好看的衣服。”
“啊，又要买衣服啊？”娄晓娥惊讶地看着杨文功，“文功，衣服就不用了吧，咱们结婚之前你给我买的那些衣服，我都还没来得及穿呢。”
“那不一样，瑞蚨祥是老字号，手艺好，布料也好，我打算给你定制两身旗袍，跟其他衣服换着穿。”
杨文功一脸微笑，娄晓娥则满脸迷惑，不知道杨文功又怎么想的，突然要在瑞蚨祥给她定做旗袍。
其实杨文功也是才有的主意。
陈有财送他的丝袜，确实挺好的，不过就是跟这个年代的衣服不太搭配。
没有JK裙，没有高跟鞋。
单独的丝袜确实差点意思。
这年头，JK裙和高跟鞋不好搞，旗袍配丝袜也是很顶的嘛。
出生在这个思想保守，消息闭塞的年代，娄晓娥可想不到夫妻俩之间还能玩出那么多花活，一脸迷糊地跟着杨文功去了瑞蚨祥。
瑞蚨祥是老字号了，刚创立那一年，同治皇帝爱新觉罗·载淳才刚刚登基呢。
现在大清都没了，它还在。
老四九城人要形容一个人有钱，会说那人头戴马聚源，身穿瑞蚨祥，脚踩内联升，腰缠四大恒。
这足以说明瑞蚨祥在制衣方面，在老四九城人心中的地位。
上辈子的时候，杨文功就几件四五十块的t恤来回换，也不知道瑞蚨祥的质量到底怎么样。
不过在这个年代，瑞蚨祥的金字招牌还是很有分量的。
杨文功和娄晓娥进了瑞蚨祥的店门，就有服务员笑脸相迎。
“两位是要看布料，成衣，还是定做衣服，瑞蚨祥的品质一定让你们满意。”
见过之后，瑞蚨祥自然也是公私合营的，不过这里的服务员的态度比杨文功见过的大部分公家铺子的服务员，售货员都要热情不少，让客人一进来心里就觉得舒坦。
“我打算给我媳妇儿定做几套旗袍，再看看其他成衣，如果顺眼的话也买上几套。”
瑞蚨祥不管是成衣还是定做的衣服，品质都比一般售卖的衣服要好得多，当然价格也贵上不少。
按照杨文功的说法，定做几套，再买几套成衣，一个工人一年的工资都未必顶得住。
不过杨文功是一点不在乎，说气话来中气十足。
没办法，有钱就是有底气！
服务员每天迎来送往，接待过不少顾客，真正有钱来买衣服的，和没钱只是来看看的，有经验的服务员当然分辨得出来。
再一看旁边的娄晓娥，那一身衣服就少说要几十块的，加上皮肤白白净净，谁她没钱那都没人信的。
遇上了真正的顾客，服务员的态度就更热情了。
“两位请跟我这边上二楼。”
服务员把两人带上了二楼，找了位置让他们坐下，又端来了茶水点心。
“两位请在这里稍等，我去找师傅过来跟两位商量制衣的事项。”
杨文功倒了杯茶，低声说道：
“这瑞蚨祥能在四九城立足是有点本事啊，别的不说，这服务态度就秒杀大部分国字号的员工了。”
在杨文功记事的时候，国营厂子已经十不存一，国企职工大批下岗。
因此他对国企员工的了解，基本上来自于各种网络传说。
现在杨文功也在这个时代生活了一段时间了，各种国字号的员工也见过不少。
虽然那种传说中嚣张到辱骂甚至殴打顾客的国营商店售货员他还没见过，他也知道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但就以他见到的平均水平来讲，这些国营售货员的服务态度比现代的服务员差了不少是事实。
这瑞蚨祥的服务员是杨文功见过服务态度最好的了。
娄晓娥低声道：“这话可不敢说，让人听到了不好。”
娄晓娥因为自家资本家的身份，可不能对国字号的员工随便评头论足，不然容易惹事儿。
杨文功却摇了摇头，说：“不管说不说，问题都在这里，很多国营的服务员服务态度差是事实，现在因为国家资源紧缺，商店里摆上什么商品都有人抢着买，所以没人在乎服务员态度的问题。”
“不过等有一天物资充足了，老百姓面对那些商品不再需要抢购，而可以挑挑拣拣的时候，那些态度不好的服务员早晚会因为自己的傲慢自取灭亡，还真以为国字号这碗饭可以吃一辈子吗？”
杨文功的话在这个时代简直是大逆不道，但作为穿越者的他很清楚这就是历史的潮流。
像是刘海中这种年纪比较大的人，国营饭对他来说确可以算是一辈子的铁饭碗。
但对于这两年刚刚入职，只有二十岁上下的新员工来说，三十多年后，在他们五十多岁的时候，突然面临下岗，那种打击可不是外人能够想象的。
而祸根，早已埋下。
在杨文功发表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之时，服务员下楼去找负责量体裁衣的师傅，刚走下楼梯，差点跟另一个服务员撞上，吓了她一跳。
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后，那服务员抱怨道：“小霞，你怎么冒冒失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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