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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不要脸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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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边关的八百里急件到了京城,北狄人狼子野心,竟然大规模入侵大周,大军绕过了玉泉关,深入了大周腹地,与玉泉关前边的北狄人形成了合围之势,将玉泉关的守军困在了那里,顷刻间,玉泉关便成了一座孤城。

杨二奶奶得了这个消息,脸色煞白:“宝柱,宝柱。”

才喊了两声,便身子往后一仰,倒了下去。

宝清奔了过去扶住了杨二奶奶,眼中全是泪水:“母亲,母亲!哥哥吉人天相,不会有事情的!”

杨老夫人虽然心中也是吃了一惊,可脸上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神色,让丫鬟们赶紧拿嗅盐出来给杨二奶奶闻,等她醒转过来,杨老夫人摆了摆手:“老二媳妇,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打仗不是寻常事儿?早先三十年前,你父亲在边关守卫,每年都要打仗,也不见出什么事,你慌什么。”

杨二奶奶嘴唇翕辟,抖抖索索的伸出了手来:“我一想着宝柱在玉泉关,心里头便难受得紧,喘不过气来。”

“慌什么。”杨老夫人淡淡道:“朝廷哪里能坐视不管的?”

果然,当下皇上便喊了文武百官前去商议,杨老太爷主动请缨,众人个个推举,皇上给了他一支人马赶赴西北前去解围。

尕拉尔得知杨老太爷要去西北,奔着来了玉翠堂:“老太爷,我也要跟你一道去。”

杨老太爷看了他一眼,摸了摸胡须,笑而不语,尕拉尔有些着急,恳求道:“请老太爷带我去,我要上阵杀敌!”

“尕拉尔,你想想,你上阵杀敌,杀的究竟是谁?”杨老太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杀的是北狄的士兵,不是你的仇人,你那仇人,正住在北狄都城里,美酒佳肴倚红偎翠,醉生梦死。”

尕拉尔的眼睛都红了,捏紧了拳头咯吱作响:“那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杨老夫人笑了笑,让婆子请了尕拉尔坐了下来:“尕拉尔,你现在手里没有一兵一卒,想要打败北狄汗王是不可能的,你须得借助一些外力。”

这外力,不仅仅是大周的兵力,更需要北狄五部里支持他的人。

北狄分五部,先前汗王将最强盛的一支部落给了尕拉尔,其余四部由大王子二王子和两位亲王把持。尕拉尔的长兄勾结了其余两部,将尕拉尔与他叔父的两族赶到了西北很远的地方,这才占据了北狄。现在尕拉尔要想夺回自己的东西,必须将那两部人马找到,在大周的配合下,将北狄汗王消灭。

“我要回北狄去!”尕拉尔眼中有坚定的神色:“我要找到我的族人,找到我的叔父,联合起来将那狼子野心之人赶跑!”尕拉尔眼中灼灼有神,脸上有了欣喜的颜色,朝杨老夫人抱拳行礼:“多谢老夫人指点!”

杨老夫人摆了摆手:“现在还不是你去北狄的好时机,我们早几已经做了布置,你且放心,正所谓欲速则不达,现在还不是你去北狄的时候,等着西北战事平息了,你再动身也不迟。北狄现在之所以能将玉泉关包围,靠的是一个快字,拖不了多长时间,我算着,能支撑一个月就算不错了。”

北狄人突袭大周,肯定是自己粮草不够,才出其不意奔到大周境内,现在虽然围住了玉泉关,可也没有什么用处,玉泉关旁边有银山关与飞云关,两边驻军都有十万余人,此刻该已经奔赴玉泉关了,杨老太爷过去,也只不过是坐镇指挥,将北狄人打回老家去罢了。

“那我什么时候过去?”尕拉尔亟不可待,这十八岁的少年,负着血海深仇背井离乡这么多年,听说有回去的机会,自然是有如百爪挠心。

“相宜,现在你广州的分号开了起来,想不想去玉泉关开个分号?”杨老夫人笑眯眯的看了相宜一眼:“西域那边,也是重要的通商之处呢。”

“去玉泉关开分号?”相宜眼睛一亮,想到了帽儿胡同里的那群北狄人:“老夫人,我早些日子还正在想这桩事情哪,怎么您就猜到了?”

杨老夫人哈哈一笑,快活的眨了眨眼:“我也是上回听你说那些北狄人喜欢喝奶茶,这才想着要你去玉泉关开分号,没想到你也是这般打算的。”

“是。”相宜点了点头,微微侧脸,便见着了尕拉尔关注的神色,她赶紧将脸转了回来:“我想着明年在玉泉关与泉州开两间分号来着,老夫人觉得我该提前些否?”

“你若是有闲钱,自然可以提前开,只不过玉泉关那边,可以等着西北战事稳定了你便可以去探探路,刚刚好可以与宝柱一道回来过年。”

“是。”相宜恭恭敬敬回答,开始盘算着去西北的事情。

连翘得知要去西北,高兴得很:“姑娘,咱们总算可以去外边走走了,每日都守在这里,实在是乏味,到外边去瞅瞅,也能多看看异域风情。”

方嫂摇了摇头,一只手开始清理东西:“这玉泉关可是条件艰苦,你现在欢欢喜喜的叫着喊着要去,到时候指不定叫着喊着要回来。”

连翘满脸的不相信:“我才不会呢。”

过了一些日子,西北那边果然战事平息,杨老太爷带领大周将士击退北狄人八百里,差点打到对方的都城凉城。杨老夫人得了这消息,喊了相宜过来:“你可以做做准备,再等两日,喝了琴丫头的喜酒便可以动身去玉泉关了。”

林茂真与宝琴的亲事定在十月十五,天气还不算冷,可也已经有些凉意,那日宝琴院子里全是红色的绸缎扎成的花球,踏了进去,便闻着里边燃着的鹅梨香。

相宜与宝清宝琳作为送嫁的姐妹,从头陪到尾,见着全福夫人给宝琴梳头,喜娘给她绞脸收拾妆容。宝琴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凭着人摆布,到了最后,她换上嫁衣以后变了另外一个人。

宝琴从来没有这样美过,坐在那里,容光熠熠,一双眼睛里就如有清泉流出,转眼看了过来,只觉风情万种,又有说不出的庄重。杨大奶奶赶着从杨大爷放外任的地方来给她送嫁,杨家出嫁的两位姑奶奶也回来了,母女几人坐到一处,眉眼之间都有些相像,一见便知她们的关系,全是小小的圆盘子脸孔,温婉贤淑的模样。

外头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外边有司礼大声喊着“吉时已到,新人请移步!”

相宜跟着众人站起身来,伴着宝琴往外边走了去,杨大少爷正等在门口,见着妹妹出来,弯下身子,让妹妹趴在了自己的背上:“哥哥来送你出阁。”

宝琴开始哭泣起来,这是俗称的哭嫁,女子离开自己的家,总是要哭上一哭的,据说哭得越厉害,就表示这女子越是恋家,是个好姑娘。

哭声断断续续的从前边传了过来,与那缥缥缈缈的淡青色烟雾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奇异的感觉,仿佛间有一只手在拨动着人的心弦,听着这哭声,有些细细的酸楚,少女对于家庭的留恋,全在这哭泣声中,缠绵而不绝。

林茂真穿着红色的吉服站在杨府大门口,身边是大红花轿和一队仪仗,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杨大少爷将宝琴背了出来,这就是他今后要共度一生的人了,他忽然间有一份怅惘,有一份遗憾,有一种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眼睛望向杨府的大门,那里站着一群人,都是给宝琴送嫁的,穿红着绿,看得人眼花缭乱。在那红红绿绿的后边,有一抹浅紫,林茂真的眼神顿时凝在那里,心猛的一抽,仿佛被人揪住悬在半空中一般。

虽然只有半张脸,可他却很清楚的认出了她来。

粉白的脸孔,濡黑的眼睛,她站在那里,嘴角边有微微的笑容。

她从来就没有在乎过自己,在她的心目里,自己只是她的兄长而已。林茂真凝视着那张脸,心中有说不出的酸涩。她与他,这辈子就是兄妹情分,若是他想强求,那就连兄妹都做不成了。

穿着红色嫁衣的宝琴离林茂真愈来愈近,他已经能清楚的看到她盖头上绣着的花开富贵,红色的轻纱垂下,四角有金色的铃铛坠着红色的盖头,随着秋风不住的撞击着,叮咚脆响,悦耳动听。

“茂真,我将三妹交给你了,你可以好好爱惜她!”杨大少爷将宝琴送进花轿,转过身来拍了拍林茂真的肩膀:“你若是敢欺负她,我这做大舅子的可不饶你!”

“大哥,你放心。”林茂真回头看了一眼大红花轿,软帘已经垂了下来,他再也看不到宝琴那纤细袅娜的身姿。抬头再看杨府的大门边,那浅紫色的身影也已经不见。

她与他的缘分,就到此处终结了,从今往后,他要好好的呵护着她,杨宝琴,是他的妻子,是要与他共度一生的人,他要慢慢的去了解她,与她举案齐眉,做一对人人羡慕的好夫妻。

第二百一十六章返江陵无奈宣旨

清晨的江陵一片宁静,一轮红色的日头正从晨雾里冉冉的升了起来,淡淡的日光照在江面上,有些浅浅的红色,水波荡漾,将那朱红的画舫映得摇曳多姿。

码头上站着一群诚惶诚恐的人,从他们穿着的衣裳来看,该是江陵的知府以及下边的各级官吏。江陵知府半弯着腰,眼睛偷偷的瞄着从船只上走下来的一行人,心中暗暗揣测,这皇上派来的宣旨使不知道喜好什么,自己到时候可得好好送上一笔给他,指不定他还能在皇上皇后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呢。

与宣旨使走在一处的是嘉懋,踏上家乡的土地,心中自然有些感慨。

差不多一年没有回过家了,实在也想念家中的亲人,就连素日对他严苛的祖母,他也着急想见上一见。

江陵知府迎了过来:“宣旨使大人,容大人,先去知府衙门歇息一番?”

嘉懋摆了摆手:“我就不去了,宣旨使大人一路辛苦,且让他去歇息着,等辰时过后再来容府宣旨罢。”

这宣旨使一路上等着沿途官员送礼,路上拖拖沓沓,嘉懋说过他好几回,真恨不能将他撇了自己先回江陵才好。他是皇后娘娘的侄孙,宣旨使也不敢多与他顶撞,只能少拿了些东西,画舫径直往江陵过来,心中却是肉痛。

此时听着嘉懋这般说,他眉开眼笑:“容大人有一阵子没回过家乡了,归心似箭,此乃人之常情也。”

嘉懋寒暄了两句,不再多话,带着长随便回了容府。

容家的大门只开了一扇,前边坐着两个门房,两人正在那里说着闲话,远远的见着嘉懋过来,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大少爷?大少爷回来了!”

嘉懋下得马来,大步跨上了台阶:“快去通传,就说今日宣旨使要来宣旨,府中早作准备。”

门边候着的管事婆子听嘉懋这般说,飞奔着一双腿就往里边跑了去,口里大声的嚷嚷着:“快些快些,快些做好准备,宣旨使就快要来府上啦!”

“余妈妈声音还是这般响亮。”嘉懋笑了笑,整了整衣裳,跨过台阶往园子里走了去。此时秋意深深,地上都是落叶,几个小丫头子拿着笤帚正在打扫,见着嘉懋过来,赶紧低头行礼:“大少爷。”

嘉懋冲她们笑了笑,举步朝前,隔了这么久没回江陵,现在瞧着园中一草一木,都倍感亲切。快步走过垂花门,从青石小径上走了过去,隐约见着前堂的院墙,还没走到门边,就见那边赶过来几个妇人,其中有一个惊喜的迎了过来:“嘉懋!”

容大奶奶穿着一身正红色绣金色牡丹的衣裳站在那里,脸上全是惊喜的神色,乌黑的云鬓上簪着丹凤朝阳衔合浦珍珠的簪子,长长的流苏在耳边微微的颤了个不停。

“母亲。”嘉懋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儿子不孝,多日未在母亲身边尽孝了。”

容大奶奶伸出手来扶住了他:“嘉懋,何必说这般生分的话?你高中状元,自然是要为国效力,怎么能还总是想着自己的家?快些起来,咱们一道进主院去,你祖父祖母此时该都在前堂等着你吶。”

一个少女从容大奶奶身后转了出来,杏核眼水汪汪的一片,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哥哥,你怎么就这样迂腐起来了?一家人还讲这些客套作甚?都是在京城被那些老夫子们熏坏了罢?见了母亲竟然这般客气起来,这过分的客气,不就是生疏?”

她一口气说了长串的话,中间都没歇口气,说完以后嗤嗤的笑着,伸手来拉嘉懋:“哥哥,咱们走。”

旁边冬华也挤了过来,伸出手来“哥哥”、“哥哥”的叫着,嘉懋笑着抓住她的手:“冬华好像长高不少了。”

冬华今年九岁了,生得一张有福相的脸孔,圆脸圆眼睛,笑起来眉眼生动,十分可爱。她有一年没见着嘉懋,这次见他回来,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哥哥,我听他们说,咱们家明年就要全搬去京城了,可有此事?京城好不好玩,有没有咱们家现在这般大的园子?”

嘉懋被春华与冬华拉着往前堂走,一边笑着回了他们的话,渐渐的走进了前堂。

容老太爷与容老夫人并排坐着,两人瞧上去都很高兴,容老夫人素日黑沉沉的一张脸,今天亮了几分。

“嘉懋,你可算是给咱们容家长脸了。”容老太爷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嘉懋,心中有无限的自豪,自己这个孙子可真是了不得,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状元,被皇上钦点去了中书省学着处理政事,这可是做栋梁之才在培植哪。

容老夫人笑眯眯问道:“此次从京城回来,沿途可有官员送些土仪?”

前堂里顿时默不作声。

容老夫人最是小气不过,抓着那主管中馈的大权,一直舍不得放手,直到去年身子骨不比往常,起不了这么早,这才将一部分权分给了容大奶奶,可毕竟不放心,还派了个贴身妈妈在旁边监管着,生怕容大奶奶从里边克扣了银子。

为了这事情,婆媳两人已经有些不愉快,容大奶奶曾当面与容老夫人呛声:“我娘家可是广陵杨家,还会将这些须银子放在眼里不成?我打理中馈,不过是替府里头的人吃穿用度操心罢了,如何还会想着将银子揩了下来填自己腰包?”

容老夫人被媳妇这几句话呛着,好半日出不得声,她管容家中馈的时候,就经常克扣了银子下来补贴自己最心疼的幺儿,现在听着媳妇指桑骂槐的说了出来,满心不是滋味,对容大奶奶更挑剔了些。

只不过嘉懋考上了状元给容家争了脸面,容老夫人自然不敢再多说媳妇的不是,谁叫她肚皮争气,能生出状元郎的儿子来——状元郎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吶!

嘉懋听着祖母这般问,知道她小气的性子又显露了出来,只是淡淡一笑:“土仪什么的,咱们容家还放在眼里不成?我都没要,给那宣旨使去了。”

那宣旨使磨磨蹭蹭的,嘉懋见着心中着急,索性将自己收的那些礼全给了宣旨使,责令他后边不再停靠,直路往江陵去,这才让那宣旨使歇了手。

“哎呀呀,嘉懋,你怎么能这样呢?那些土仪是沿途官员送你的,如何能给别人?”容老夫人憋得脸色通红,实在是心疼,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竟让嘉懋大手一挥的作了人情送了出去!

容老太爷听着这话渐渐的不对,咳嗽了一声,朝容老夫人不满的说了一句:“不收东西才是最好的,按理说嘉懋不该沿途停船,那些东西未必咱们容家还看在眼里不成?”

“祖父教训得是。”嘉懋拱了拱手,轻轻叹息了一声:“那宣旨使大人久在宫中,难得有这出来的机会,他想停船,我也只能在旁边敲打几句,终究还是要听他的。”

“嘉懋既然这样做,也就算了,别再多说,这人在官场上,多多少少也得要有些人情面子。”容大爷见着容大奶奶脸上有些不快,知道她不喜欢父亲说自己的儿子,赶紧来打圆场:“宣旨使大人什么时候过来?要不要现在就去摆香炉?”

容老夫人脸上泛起了得意的光来:“我还在家中做闺女那阵子,有看相的说我天庭饱满,眉间带紫气,必然大富大贵,先前还以为这个大贵难做到,没想到今日却真是大贵了,看来我是生来好福气,带着容家也福气好了。”

众人又默然。

这话听容老夫人说过多次了,每次说起这事情来的时候,容老夫人的脸色有些微红,一双稀稀疏疏的眉毛抬了起来,眼睛里全是得意,仿佛容家的人都是沾了她的光一般。

嘉懋坐在一旁,心中暗自叹息,祖母这模样,要是在京城去做那候夫人,还不知道会被京城那些贵夫人笑话成什么样儿,还不如就到江陵呆着做她的容家老夫人便好。

容大爷见着情形不对,赶紧说了几句话,将这前堂的气氛又缓和起来,说说笑笑间,忽然就见夹棉的门帘子一动,从外边走了一男一女进来。

嘉懋只瞥了一眼便转过脸去,不想看他们。

那是她的三叔三婶,只不过这个三婶已经不是秋华的娘了。

三叔这人放诞荒唐,不仅养了两个姨娘,还在外头养了外室,还对三婶娘拳打脚踢,让她拿银子给他花。三婶娘的陪嫁、秋华开珍珑坊挣的钱,开始都给他拿了一些去挥霍掉了,到了后来,秋华得知了这事,气得找了容家得族长过来解决这事,并且替母亲提出和离。

那容家的族长早就得了秋华的好处,到了容家见到季书娘那可怜模样,自然是站在季书娘这一边。季书娘本来是容老太爷故人之女,容老太爷见自己的儿子混账,心里十分愧疚,听着说季书娘要和离,也点头准了,就这样,季书娘就从容府出去,后来嫁了江陵城里一个做粮米生意的殷实户,生了两个儿子过得十分美满。

而容家三爷也趁机将那姨娘贾安柔扶了正——贾安柔是容老夫人的外甥女,这样便是亲上加亲。那贾安柔嘴巴好,笼络得容老夫人团团转,每年要从她这里得了不少好处去。

“哟哟哟,状元郎回来了!”才一进门,那贾安柔便甩着帕子叫喊了起来:“去京城住了一年,这神情气度都不同了呢!好在我们明年也要去京城了,赶着带了淑华好好去见识见识,看看能不能遇着贵人。”

容大奶奶皱了皱眉,这三弟妹真是俗不可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把自己女儿当什么了呢——到京城去遇着贵人,难道还要将她送着贴上去不成?

这姨娘生的便是姨娘生的,容家这位三小姐不但不觉得母亲说错了,反而显得格外高兴:“母亲,淑华生得美貌,自然能有贵人看中。”

贾安柔一把拉住了淑华的手,将她拖到身边,冲着嘉懋笑了个不歇:“嘉懋,你算是发达了,在京城遇着什么好的公子,可要替我家淑华留意,今年她都满十三岁了哪。”

容老夫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现儿咱们容家出了个皇后娘娘,这亲事难道还不好找?皇后娘娘说过了,嘉懋与春华的亲事她来拿主意,淑华即便不是容家的长孙女,可她生得好看,自然能找一户好人家嫁过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为亲事据理力争

嘉懋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刚刚回到家里就又听到提起他的亲事来了。

为什么长辈们都想干涉他的亲事?成亲过日子,难道不是两人的事情?那些长辈们掺和进来,究竟会有什么好处?就如上辈子太后娘娘给他赐婚,他的妻子是兵部尚书家的小姐,闺名唤作薛莲清。

尽管心中还牵挂着相宜,可由于长辈的各种施压,用孝道的大帽子来压制他,便连母亲也苦口婆心的劝他要顺从太后娘娘的旨意,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他终于妥协了,进了洞房,成了那个不快活的新郎官。

可薛莲清……却根本不是他心目里的那个人,见着她那张脸,嘉懋总能想起另外一张脸孔来,消瘦的面容带着一丝绝望的悲哀。

成了亲以后,他才惊觉自己做得大错特错,可一切已成定局,已成错局,已成死局。他就这般毫无生气的活着,直到那一日,他重新见到了相宜,这才惊觉没有她的日子,自己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因着执念,他重新回来活过一次,若是今生他还不能保护相宜,不能与她在一起,那他容嘉懋便不配为人!

嘉懋瞪眼望着容老夫人,沉着声音道:“祖母,皇后娘娘现在事情多,我的亲事便不必要去麻烦她了。”

“什么?”容老夫人很不高兴的瞪着嘉懋,脸色瞬间就黯淡了下来:“皇后娘娘亲自下旨赐婚,多大的荣幸!你竟然敢抗旨不尊?你读了这么些年的书,全被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孝悌信义,你自己说说,做到了哪一条!”

容大奶奶见着容老夫人说嘉懋不孝顺,心中老大不高兴,撇了撇嘴:“母亲,嘉懋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他知书达理得很。”

容老夫人早就见着大儿媳有些不顺眼,家世好,手里大把的银子攥着随便她用,还不肯拿出些来贴补老三!她今年打着主意让老三插手去金玉坊管事,找族长说了一下,却没有成,族长说有老大管着就行了——她又不是不知道,这大儿媳肯定是有好处给族长的。

凭什么金玉坊就只能落在老大夫妇手里管着?大周上上下下这么多金玉坊,不拘给几间让老三管了,他手头也松活些。容老夫人斜眼望了望容大奶奶,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你自己的儿子么,自然觉得好,你让别人去评评理,看看方才他说的话!是一个孝顺孩子能说出来的吗?皇后娘娘一片好心,却被他当成了驴肝肺!这个倒放在开外,最主要的是,皇后娘娘若是下了懿旨,他还能抗旨不尊?想要我们容家跟着他遭殃?”

嘉懋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听凭着容老夫人叱骂了几句,等着容老夫人停了嘴,朝她拱了拱手:“祖母,嘉懋今年考取了大周的状元,怎么着也算是小有成就,为容家争了面子,长辈们看在嘉懋为家族争光的份上,多多少少也该体谅嘉懋的辛苦,有些事情便该让嘉懋作主。嘉懋有嘉懋的想法,不是嘉懋不孝顺,只是日子是嘉懋过的,任何人都不能代替,还请祖母与各位长辈谅解。”

容老夫人听着这话,琢磨出了些话里头的味道来,嘉懋的意思,好像是说他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她迷惑的看了看嘉懋,又望了望容大奶奶,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色来:“嘉懋,你考取状元是一回事,你的亲事又是一回事,别的事情我们还可能听你几句话,可这亲事却是一辈子的事儿,怎么能由着你自己的性子来?我琢磨着,原来你这是心中有人了,这姑娘究竟是哪家府上的小姐,让你这般心心念念,就连皇后娘娘的话都敢不听?”

旁边容三奶奶贾安柔掩嘴笑了起来:“母亲,咱们府里大少爷看上的,肯定是哪家的高门贵女呢,你们就只管准备好纳吉之礼前去求亲便是了。”

容大奶奶的手捏紧了自己的帕子,心中隐隐有些明白,肯定是那骆相宜。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眼前一闪而过,那眼波漾漾,似乎能说话一般,这样的姑娘,也算是灵秀无双了,小小年纪便自己抛头露面去行商,组建了华阳茶会,还在京城都开了分号,她培植出来的华阳春,皇上喝了都说好,定为了贡茶,这份能干,也足足配得上嘉懋了,唯一美中不足便是她的家世。

杨老夫人不是个讲究出身的人,容大奶奶从小受的教导便是不用看人出身,需得看人品格。可是嫁到江陵来快二十年,在容家住久了,自己看多了,慢慢的也被这世间通识改了些主意。

她不是看不起相宜,只是觉得相宜父母两边都没什么好身份的人,父亲被判了流放,外祖家里又多的是那般污七八糟的事情,由不得她听了也糟心。相宜这孩子是个好的,可到时候她若是要嫁给嘉懋,旁人问起来媳妇出身哪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答复。

只不过……容大奶奶暗自叹气,自己就得嘉懋一个儿子,只要他过得好了那也就没什么其余的想法了,嘉懋若是坚持,那她也只能默许,就看他拗不拗得过皇后娘娘了——毕竟皇后娘娘得旨意,那可是仅仅次于皇上,她开口了,谁敢不听从?

“母亲,这话先且不着急提,嘉懋明年开春以后才十六,还早呢,现在就说什么。”容大奶奶缓缓说了一声:“嘉懋好不容易才回府一趟,别因着这些事情乱了兴致。”

“就是你将嘉懋惯坏了,我们容家可马上就要成公侯府第了,嘉懋到时候便是世子,如何能不检点些?”容老夫人不满意的瞥了容大奶奶一眼,声音坚定:“以后休得再提自作主张的事情。”

——原来自己这般努力,在祖母眼中全然不是什么,即便他成了名满大周的状元,在长辈眼中压根什么都不是,他还是他们的孙子,什么都要听从他们的话。

嘉懋心中愤懑,一声不吭,站起身来就走了出去,容大奶奶心中着急,赶忙也站起来追出了前堂,夹棉的门帘晃晃荡荡,上边的牡丹依旧花开富贵,可人却没见了影子。

“哎哟哟,你瞧瞧,你瞧瞧!”容老夫人的一只手压着胸口,不住的叫喊起来:“老大,你瞧瞧你那媳妇和儿子,只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你也不好生劝导着他们,竟然坐在一旁连口都不开!都是瞧着我年纪大了,有什么都不听从了不成?”

容大爷赶紧陪着笑脸道:“母亲大人息怒,嘉懋只是一时没想通而已,我过会去寻了他来,好好的说清楚便是。”

容老太爷叹着气道:“按理说,若是嘉懋能寻着门当户对的小姐,两人情投意合,那真是再合适也不过的事情,只是这里夹杂着皇后娘娘,这便不好办了。”

“老爷,你说的什么话!”容老夫人很是不满意:“这亲事哪里能轮到嘉懋开口的?还不是家里给他定?还没成亲就勾勾搭搭上了的,能是什么好人不成?你快些莫说了,他此时是恋□□热,咱们可不能失了长辈的威严,由着他恣意妄为!”

容老太爷没有吭声,心情有些复杂,这些年来,他一直窝窝囊囊的在江陵呆着,为着那“不得参与朝堂政事”的祖训,空有抱负却没能施展才干,这么些年来,他的热情已经消磨殆尽,现在皇上忽然又有旨意,要将他擢升为长宁侯,心中又有了一丝希望。

虽然知道这只是个闲散侯爷,可毕竟还是与朝堂搅上了关系,嘉懋又是大周最年轻的状元郎,现在挂了两府职务,更是大有前途,容家的荣耀又要重新开始了。

只是这荣耀都是归功于皇后娘娘,没有她,容家哪里还能中兴?皇后娘娘关心嘉懋的亲事,那是她对容家心有感情,这才会想要替容家着想,再说她给嘉懋挑的,肯定是娴静温柔又出身高贵的大家小姐,如何会害了嘉懋?嘉懋又何必这般计较?

望了望自己的夫人,容老太爷心中暗道,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当年他连容老夫人的面都没见过,家里就给他定下亲事,是母亲看中的,只说贤惠,懂持家。可是等着嫁到容府来以后,他才发现自己媳妇跟母亲原来是一路人,并且甚有过之。

只是长了一张还算过得去的脸,其余真没有什么可取之处,贪婪小气、脑子不聪明,而且刚愎自用,这些年她做下的糊涂事情要是一一罗列出来,容老太爷可是一个晚上都说不完。其中做得最糟糕的是,她将自己的小儿子给养坏了,成了一堆扶不上墙的稀泥。

尽管她这里那里都不好,自己不也就这样过来了?嘉懋还是年轻,很多事情都没有想通,只是凭着自己的一厢情愿去看待事情罢了,容老太爷摇了摇头,决定下午找了嘉懋过来,好好的开导开导他。

“老爷,宣旨使到了。”一个婆子飞快的跑了进来:“等府上的人过去听宣旨吶。”

“快快快,开中门,摆香案,准备接旨。”容老太爷顾不得再想这么多事情,赶紧吩咐大家都到外边去接旨:“切莫晚了。”

众人一拥而出,到了中门附近,容老太爷见着嘉懋与容大奶奶正站在那里,一颗心才放下来,总算这个孙子是知大局的,没有负气走开,还是跟着来接旨了。

宣旨使站在香案前边,袅袅的白色烟雾氤氲,将他的脸孔遮了一大半,他朝旁边的小内侍点了点头,伸手拿起那黄绫圣旨,开始抑扬顿挫的读了起来。

圣旨的内容,容家早就知道了,皇后娘娘早就写了信过来,只是现在听着那宣旨使念出皇上的旨意,更是觉得心里头舒服,有一种终于又能扬眉吐气的感觉。

嘉懋静静的跪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听那宣旨使究竟在读些什么,他只是在想着祖母在前堂里说的话,心中堵着一团,实在是不舒服。

上画舫之前,他收到了林茂蓉送来的琉璃绣球灯,当时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他既生气,又觉得有些悲哀——这怎么可以?相宜竟然是这般不在意他们之间的感情,竟然将这灯笼转送给了林茂蓉!

可终究心中那抹柔情却怎么样也按捺不住,这船才走了两个码头,他便觉得惆怅压过了悲哀,心里只有一分牵挂,却再也没有怨恨与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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