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
“不要发誓。”乔珍珍抿着嘴，“我不喜欢听人发誓。”
徐庆节闭上了嘴，笨拙的，不知如何表明心迹。
焦急的恨不得要把一片真心剖开给她看！
“师兄，你说的这一切，还建立在一件事情的基础上，便是我与世子会过不下去。”她顿了顿，继续道，“你想过没有，我心悦他，就算事情如我爹说的那般，我也没想过要与他和离。”
徐庆节愣怔，“可是，可是小师妹不是说……世子他有意中人？”
她说过吗？
她说的话太多了，自己都忘了，之前真不该与徐庆节多说的。
“就算他有意中人，我也心悦他！”
在父母面前演个娇嗔的乖女儿，或是骄纵的大小姐，乔珍珍还算得心应手，但演个恋爱脑，稍显生硬。
“可我看师妹的样子，并不像是多喜欢世子。”
徐庆节没有被她牵着鼻子走。
他更相信自己的感觉。
“师兄，你这样子，让人感到很为难。”乔珍珍干脆避开那个话题，不能与他再纠缠下去，“这种事于男人来说，不过一桩风流韵事，对我们女子来说，却是致命的，我爹老糊涂了，你别跟着一起糊涂，说什么等不等的话，你好好读你的书，考功名，做好官，未来娶个心爱的女子，才是正经。”
说完这番话，乔珍珍转身便走。
徐庆节在她背后喊道：“小师妹，你便是我心爱的女子。”
乔珍珍没有回应，更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
她闭了闭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
十一月二十日，太子册封大典。
天蒙蒙亮，乔珍珍便穿戴妥当，与父母一起入宫。
文武百官都在奉先殿前等待，女眷们则都聚在坤宁宫西暖阁中，等着太子在前头受了宝册后，再到坤宁宫来给皇后行礼。
乔珍珍看了一圈女眷们，有件事吴氏没说错，皇后娘娘说让她来，的确是很看重，今日到场的女眷们，因着场地有限，所以夫家品阶最低也有三品。
能出席的小辈，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乔珍珍在一群上了年纪的女眷中，格外引人注目。
之前她进宫，与她有过争执的大公主，陪在一个穿着打扮雍容的女人身边，那女子安静的端坐在童皇后左下首。她身材略微丰腴，长相只算中人之姿，想来应该就是大公主与二皇子的母妃——汤贤妃。
右下首也坐着一位宫妃，瞧着三十多岁，长相极是美艳，但对皇后，神情中依然是很恭敬，这宫里，就没有宠妃，只有皇后一人独大。
大公主从她进门，就已朝她这边投来挺不友善的好几眼。
另有个让她侧目的，便是一个以红色轻纱覆面的女子，梳着已婚女子的发型，却留着挡额头的刘海，一般梳刘海的都是未婚女子，已婚女子会将头发往上梳，露出额头。
进宫还带面纱，着实古怪，就在乔珍珍猜测她身份时，吴氏拉了拉她的胳膊，凑近道：“别往盛华县主那儿看，之前有个富商的女儿多看了她几眼，被她弄瞎了眼睛。你最近没在京城，娘都忘了与你说，盛华县主得了种奇怪传染病，全身起疹溃烂，吃了好几个月药，病情才稍微控制住，说是不传染了，但脸听说是毁了，所以一直戴着面纱。”
“弄瞎别人的眼睛？她也太嚣张了吧，就没人管管吗？”乔珍珍蹙眉。
吴氏摇了摇头，“到底是皇族，普通老百姓哪里斗得过，只好自认倒霉。”
所谓民不举，官不究。
别说与皇族斗，便是个小县令，都不是老百姓能惹得起的，但这种行为，也实在让人厌恶，当初师父下药时，还不如直接嘎了她算了。
乔珍珍将目光挪开。
但盛华县主的视线，却一直盯着母女两人，简直快凝成真实的刀剑。
那边童皇后朝吴氏招了招手，吴氏便携着乔珍珍上前请安。
跪拜之后，吴氏又与童皇后左右两侧的妇人行礼，“给贤妃娘娘，淑妃娘娘请安。”
乔珍珍跟着吴氏行礼。
童皇后今日身着祎衣与繁复的首饰凤冠，打扮格外隆重。
她笑的依旧端庄慈和，让乔珍珍上前，拉起她的手，见她雪白的腕子上，戴着的便是上回进宫，她赐给的翠玉镯子，“听你娘说，你如今在报国寺为全家祈福，得住上一年时间？”
“是的，皇后娘娘。”乔珍珍落落大方，“得住到明年六月再回家。”
“在寺里吃住可还习惯？”
乔珍珍回答：“起先不太习惯，住了半个月后便好了。”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坐在右侧的张淑妃咯咯笑说：“一直听说莫阁老家的千金，生的美丽娇俏，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若非是陛下赐婚，我定要去给玿儿求一求的。”
张淑妃口中的玿儿，便是三皇子楚玿，今年十六，还未有正妃。
乔珍珍知道她在说笑，以三皇子的身份，是“不配”娶她这个正二品实权官员家女儿的。
“是生的很好看，与莫阁老像了八成。”汤贤妃在一旁凑趣，她笑起来略带几分憨厚。
乔珍珍抿着嘴笑，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小女儿家羞涩。
童皇后没接两人的话，问吴氏道：“与韩家的婚期可定好了？”
吴氏回说：“定在明年八月。”
童皇后笑着点头，“八月不错，那时天不冷不热，新娘子不难受。”又笑着说起自己出嫁时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间，一天婚服穿下了，捂了一身的痱子，众人配合着笑了一阵。
这时国公府的韩老夫人，带着大房二房两个儿媳上来，给皇后请安。
老夫人拄着龙头拐，精神矍铄。
上一次近距离见韩老夫人，乔珍珍还是灵魂状态。
是个典型的大家族掌舵女性的形象，看重利益，懂得进退，这样的明白人是最好处的。
乔珍珍与人相处，少看真心，面上过得去就好。
就怕个别蠢货，不看大局，只图随我心意。
譬如……林氏。
从林氏看她的目光中，乔珍珍察觉到了敌意，但没关系，但凡她的价值还大于林氏的价值，老夫人便会压制住她。
保佑她爹，一定要长命百岁，保佑康德帝，对他爹的“爱”，长长久久，也长命百岁！
韩老夫人本人出身武侯府，那一代定国公，还是武帝时期，所以嫁娶方面，选择多是门当户对，只是到了韩峥他爹那一代，情况有变，为了低调，只给长子选了门户较低的文官家庭。
这么多年发展下来，林氏一族，官位最高的，是林氏一个兄弟，做到了从三品都转盐运使司运使，是个肥差，多少还是沾了定国公府的荣光，但论权势方面与莫卿扬完全无法比。
不过林氏一族在余杭本地经营多年，已是个大家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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