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舒贵人走了？”
如懿在海兰的呼唤中回过神。“走了。今夜皇上翻了她的牌子，有些事情我本以为她总是不知的，如今来看她似乎都是知道的。”
“姐姐其实很清楚，舒贵人那样的人什么不知呢。”海兰的话叫如懿无言应答、这宫里大多数女子似乎都是为了家族，荣宠依附于皇上，唯有舒贵人不一样。
即便是舒贵人知道作为太后的人她很难获得皇上的信任可她还是不肯放弃。
“终究有些路，该走的，还是要走的。与其哀叹一些不确定的未来，不如像舒贵人一样筹谋起来。
你如今也有四个月的身孕了，皇上该知道这样的好事了。原本你有身孕的时候我就想叫皇上知道的，可因为贵妃的身孕，阿箬的事情一再耽搁。
如今倒也好，坐稳胎了。贵妃也快要临盆了，要担心的也就不多了。舒贵人打算兵行险着，我也打算如此。”
海兰缓缓坐在如懿身旁，如今冬日里衣衫宽大，可也瞧的出来海兰的肚子越发的大了。“姐姐想怎么做？”
如懿害怕海兰冷着，往炭盆里添加了好些炭火。
“皇后娘娘如今照顾阿箬，阿箬没有疯这事我知道，我想给她出主意的哲妃也知道。
虽然这次阿箬没有出卖我，可她肯定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她和哲妃的筹谋。我是不想哲妃和阿箬沆瀣一气。阿箬知道也太多，留不得了。”
这是海兰第一次在如懿嘴里真切的听见如懿想要谁死。海兰离如懿更一些。“姐姐准备怎么做?”
如懿伸手抚摸着海兰的肚子。“这些事儿我来筹谋就是了。你只管好好养胎，一会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有身孕的事情， 所有人也都会将眼睛盯到翊坤宫来。”
一炷香的时辰不到，海兰有着四个月身孕的事情传遍六宫。最为惊喜的自然是弘历。
弘历对着一旁侍候的舒贵人夸赞道：
“其实自从二阿哥去世后，朕一直想宫里要再添一个阿哥就好了。可惜。齐汝说贵妃这一胎大约是个公主。虽然公主也好，但到底还是阿哥更多的好。海兰这胎没准是个阿哥。”
舒贵人不知弘历是从什么判断海兰一定生的是阿哥，可瞧着弘历高兴舒贵人便也高兴。
“皇上是个好阿玛，对大阿哥谆谆教导，对三阿哥慈爱祥和，四阿哥虽在襁褓里，可皇上也时常看望，便是锦瑟公主，皇上也早早就给了公主固伦公主的封号。
皇后娘娘都常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荣宠。嫔妾想贵妃和海常在的孩儿诞生，皇上也会十分疼爱的。”
弘历笑了，似乎真的是一个慈父一般的笑着。
“是啊，朕在浅邸的时日短，跟前跟着的妃嫔虽多，子嗣却不多，朕儿时总觉得和先帝不够亲近，如今想和自己的子女们亲近一些。”
舒贵人听着子嗣的事，不自觉看了一眼手上戴着的莲花手镯。弘历也发现了这镯子。
“前几日朕还听哲妃说皇后将这收回去的手镯给了你，本想皇后如此不妥，可哲妃又说出皇后的好意。你是知道的，朕和皇后是一样的心思。”
舒贵人心头一颤。皇后是不想要她有皇上的孩子，那皇上呢？可她不敢问，只是笑着应答。
“嫔妾也感念皇后娘娘。只是可惜，嫔妾身子孱弱是难以有孕的。”
因为海兰的身孕，弘历本来还很高兴的。但他在舒贵人叹息的一瞬间想起来他给舒贵人准备的坐胎药，弘历有些不知如何面对舒贵人。
“怎么会呢，齐汝之前也说贵妃身子孱弱，贵妃不是好好的怀着朕的孩子。你也会有的，时候不早了，朕这里折子也快批完了，你去围房沐浴吧。”
舒贵人原本是在替弘历研磨，听得此话，便准备起身，不知是因舒贵人没戴惯那莲花手镯，还是怎么，那镯子磕到了弘历的书桌。
环扣松脱。镯子掉落，撒落一地金珠。舒贵人跟前侍候的荷惜忙蹲下捡起那镯子。“主儿，好像摔坏了。”
舒贵人的目光却盯着那些散落的金珠。“皇上，这可如何是好？皇后娘娘赏赐给臣妾的镯子摔坏了。这里面这些也不知是什么，嫔妾如何跟皇后娘娘交代？”
皇帝瞧见了那些金珠，拿起一颗一捏居然碎了。这镯子是皇帝给皇后，皇后给舒贵人的，舒贵人不知道镯子里没有这些珠子，可皇帝知道。
皇帝心里有一丝慌张，眼下这事恐怕大有文章，但要先哄着舒贵人。
“无事，这小珠子应该就是一些香料。朕一会叫齐汝看看是什么，再给你重新配一些，然后让人修好了这锁扣，明日就能给你，你先去围房沐浴更衣等朕。”
舒贵人娇滴滴的点头。皇帝看着舒贵人去了围房，忙叫来齐汝问这是什么。齐汝拿着那小珠子一闻就知道是零陵香。而后将这香的用途告诉了皇帝。
皇帝只给齐汝看了那些零陵香，却没有叫齐汝看见那镯子。皇帝警告齐汝道：“这些东西你好好收着。可别丢了。或者让其他人瞧见了。”齐汝惶恐点头。
翌日，舒贵人从养心殿醒来，就瞧见了那只莲花手镯放在梳妆台上。舒贵人知道皇帝已经让人修好了那手镯。舒贵人瞧了瞧了四下里没有其他人。
舒贵人拿起一只簪子轻轻拨开了那镯子的扣子。果然，里面什么都没有。
舒贵人重又带上那莲花手镯前往长春宫给皇后请安。舒贵人昨夜侍寝，今日众人看待她的眼神都有些羡慕嫉妒。舒贵人却并不在意这些。
白蕊姬在后宫不靠拢谁，所以谁她也敢得罪。冲着舒贵人便道：“舒贵人昨夜侍寝，稍后皇上必然又会叫进宝给送坐胎药了？”
舒贵人脸一红。点点头。她既然承受着皇帝独一份的恩宠，也要承受这独一份的嫉妒。
“可真是叫人羡慕。你说我没有运气像舒贵人一样被皇上惦记着便算了。便是日常的恩宠也不少的，怎么就没能有个孩子，还是海常在运气好，不声不响就有了四个月身孕。”
白蕊姬直勾勾的盯着海兰的肚子。以前她怎么就没发觉海兰又身孕了。如今看着海兰的肚子，一下子就觉得大了很多。
海兰被白蕊姬看的有些不自在却无处可躲。
琅嬅也对海兰有孕的事情意外不已。“娴妃，海兰的身孕便交给你照料。贵妃的身孕本宫照料就好了。”
皇后知道海兰身后是如懿撑腰，便也给如懿这个机会，不想如懿却不是如此打算。
“皇后娘娘，贵妃的胎臣妾一直照料着，娘娘如今要照料慎贵人。海兰也在臣妾的翊坤宫臣妾还都能顾上的。”
琅嬅惊讶如懿的行为。思虑再三，却没有拒绝如懿。
是夜。众人都安睡了。
琅嬅将素练叫到自己寝宫。“素练。你去告诉阿箬咸福宫有糖，她要是想吃，你就带她过去。”
素练对琅嬅这种幼稚的手段有些不认可。“娘娘，这慎贵人会信吗？”
“她要是信了，那她也许是才真疯，本宫不管她是不是真疯。本宫带她来可不是哄她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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