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每次见了外公外婆，情绪都会非常得低落，她不说，他也能感受得到。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主动招呼外公外婆的原因。
“啊？”
小家伙愣住了。
他记得，他没有见过那俩人呀。
那两人面生得很，不然，他也不至于会认不出来。
哥哥说是小姨的爸爸妈妈，那不就是他妈妈的爸爸妈妈吗？
“妈妈，我想听歌，你放一下那个《家庭称呼歌》呗！”
小凌宸表达着自己的诉求，他想自己确认一番。
殷素素又无语上了，但能堵上这小子聒噪的嘴，放歌再容易不过了。
凌东的话，她也听到了。
他想说什么都行。
这孩子敏感，心思细腻，她自然是不会苛责他的。
这对比，一个恨不得他少说点，一个恨不得他多说点。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爸爸的妈妈叫什么？”
“爸爸的妈妈叫奶奶。”
……
稚嫩、朗朗上口的儿歌在车里响了起来。
当唱到“妈妈的爸爸叫什么？”的时候，小凌宸比任何时候都要专注。
他张着小嘴，摇头晃脑地跟着哼唱。
“妈妈的爸爸叫外公。”
“妈妈的妈妈叫什么？”
“妈妈的妈妈叫外婆。”
还真是外公外婆耶！
“妈妈你不厚道，你都不先做个介绍。”
“我哪里见过外公阿婆呀，我刚才对他们不礼貌了。”
小家伙环着手臂，气鼓鼓的。
殷素素听得并不真切，只隐约知道他开口说话了。
她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小家伙的神态，这小祖宗又气上了，是为何？
她随手把音乐给关了。
“不听歌了吗？”
“不听了。”
“妈妈你让我很没有礼貌。”
“我什么时候让你没有礼貌了？”
她清楚他是在说刚才那事。
这小东西机灵得很，还知道听歌去确认一下身份。
他还不叫有礼貌的话，她就是大逆不道，六亲不认，麻木不仁了。
虽然，她就是如此。
“你还在这里装蒜。”
“他们明明是外公外婆，是你的爸爸妈妈，你为什么不介绍给我认识？”
“爸爸一直让我要做个懂礼貌的宝宝，我今天就没有做到。”
“我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你现在知道就好了。那些话也不难听的。”
小凌宸有原则得很，当知道那俩人是亲外公外婆后，他俨然将他们划为了自己人的行列。
“妈妈，我们道歉吧！”
“我们改天把外公外婆邀请到家里来，我们道歉好不好？”
“道什么歉？”
“我没有将他们认出来呀！”
“你都没有看到那个外婆都快要哭了吗？我当时还觉得奇怪，觉得她疯疯癫癫的。原来她是高兴呐，她看到我这么可爱，感动得都要哭了。”
“不需要，别自作多情。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你以后都不会见到他俩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回家也不许提这件事。”
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着，最后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殷素素不打算告诉小家伙以前的事，就如她瞒着凌东一样，反正她不会再和那俩夫妻有交集就是了。
凌家
回到家时，凌靳言罕见地这个点出现在家里。
他今天休息，没有去公司，但是去了医院。
孔怡莲，温嘉和孔升都一同出现在了厅堂里，连久未露面的柳心怜也在，气氛严肃得很。
殷素素一走进来，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爸爸！”
小凌宸蹦蹦跳跳的，满心满眼都是他爸爸。
见有新面孔出现，他窝在凌靳言的怀里，安安静静地偷看。
这个阿姨又是谁？
有了前车之鉴，他不敢随意乱说话了。
“靳言，这是小凌宸吧？”
“都会走路，说话了？”
柳心怜莞尔一笑，熟络得开口，自是没错过小家伙进来时奶声奶气的喊叫。
“小宸宝，你应该不记得我，我是大伯母，上一次见面你还就只会爬呢！”
她变了很多，身材和皮肤是肉眼可见得好了起来，温柔地和小凌宸互动着。
“大伯母好！”
小家伙有礼貌极了，确认了身份后，探出小脑袋和她打着招呼。
但他的注意力主要还是落在了凌靳言的身上，说完后，他贴着爸爸的耳朵，窃窃私语了起来。
“爸爸，你今天下班好早呀，你待会儿陪我玩，好不好？”
柳心怜却一惊一乍，惊讶坏了，“他会说这么多话了？”
这么点大的小娃娃，聪明伶俐，吐字清晰，这殷素素得是多好命！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她哂笑地解释，“凌东小时候这般大，还就只会哭鼻子呢，如今的孩子都聪明，是我大惊小怪了。”
不知是她无心还是故意，凌东就这样被单独拎出来讨论了。
殷素素盯着柳心怜看，暂时猜不出她的意图是什么，但几乎可以确定，她下一步就要和凌东搭话了。
果然！
“东东，瞧我，光顾着说别的了，都没来得及和你说话。”
“你下课了吧，最近上课还适应吗？学业会不会重呢？”
从未有过的关心之词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凌东着实得不适应。
她这是怎么了？
刻意套近乎，是作甚？
他抗拒她的接近，往后退了几步，直到站在小姨的身侧，他才停了下来。
“东东，柳姨没有恶意的。”
“我就只是关心你而已。”
柳心怜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风平浪静。
殷素素，又是殷素素，连丈夫唯一的孩子都只亲近她，而不亲近她。
她势必要让凌东以后和她一起生活的，只有这样，她才能名正言顺地拿到钱。
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多谢柳姨关心，我一切皆好。”
凌东低下头，不再去看任何人。
要想和这样的他多聊一会儿，难度属实有些大。
柳心怜放弃了，转头又打起了凌靳言怀里小娃娃的主意。小娃娃句句有回应，和他多说说话，定能加强自己的存在感。
小家伙和爸爸正亲热着，他的小脑袋趴在他的胸口，嘴里念念有词，“爸爸，我当然会说话了，这又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搞不懂大伯母为什么会这么想。”
“爸爸，我们现在就去玩，行不行呀？”
“爸爸要改天才能陪你玩，现在不行，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忙，你和妈妈到楼上去玩，好不好？”
凌靳言托住他的臀部，亲了亲他的小额头。
他对孩子耐心十足，与之相处时，总是慈父的形象居多。
“改天是哪天嘛，人家就是想和爸爸玩，爸爸总是不在家……”
“但你要是真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做完，总能陪我玩了吧！”
小家伙撅起嘴，并不满意爸爸的处理方式。
他小气得很，又非要强行善解人意，搞得自己心里非常得不痛快。
他就是想要爸爸陪玩，才不想改天呢。
“素素，你带孩子回房里去。”
“东东，你留下来。”
凌靳言摸摸小家伙的脑袋，把他交到了素素的手里，没有多解释了。
殷素素或多或少看出了点猫腻来，她应了一声，没有多问。
凌东刚要和小姨他俩一同上去，直接被小叔叔给叫住了。
他的心不由得一‘咯噔’，担心和焦虑充盈着他整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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