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钢铁巨墙中出来，已经是深夜。
天色逐渐转凉，但张云与余永冠皆是武者，自然不会惧怕些许寒气。
招了一辆出租车，二人躺在后座上，显得很是疲惫。
每日循环往复的清理节点，即便是精神力惊人，也不可能毫无疲倦之感。
余永冠歪头，看了一眼张云道：“考虑好挑选哪一门真气境功法了吗？”
张云摇了摇头：“有三门心仪的，但还在犹豫，不知道究竟哪一门更适合自己。”
这三门分别是《镇海玄气》，《青莲玄火诀》以及《金刚擒龙神功》。
“不急，这些能够兑换的功法都只能修炼到真气境五六层的样子，就算日后觉得不妥，大不了重练便是。”
“重练浪费时间，还不如一开始就选择适合自己的。”
“年轻人，”余永冠讥笑：“选功法就像是找老婆，得多碰碰。”
“你选的是哪一门功法？”
张云只知道余永冠耗费了约莫四百万的积分去兑换积分，余下的统统拿去换欠款。
余永冠笑了笑道：“功法名叫《九转玄阴功》，修炼的是阴寒真气，我兑换了前五层，对应真气五重修为，此功相对平缓温和，兑换清单所有真气功法中，此功最适合我。”
张云点头，二人随即陷入短暂的沉默。
驾驶座上，司机透过镜面看了二人一眼，咳嗽一声道：“我知道一门功法，当年被封为q市第一真气功法，真气霸道，修炼者练成之后，寻常异变体根本不是一招之敌。。。。。”
“你如果感兴趣可以参考参考。”
张云一愣，余永冠倒是来了兴致，立马挺起身子：“说来听听啊师傅。”
司机师傅犹豫了片刻：“这门功法名叫《烛天焚海玄功》，的确炽热暴烈，真气仿若化作滔天火海，霸道无匹。”
“但是此功炽烈，寻常武者经脉无法承受，很容易走火入魔一百个人中有五个人能修成就算不错的了。”
“其余的要么经脉受损难以为继，必须更换功法，要么内伤过重，跌落境界。”
“喂，”余永冠不满：“你在开什么玩笑！”
“让我们家张云去修炼这门暴烈邪功？”
“但我见过练成之人，真气一朝施展，三四人都无法抵抗，翻手之间，便能以真气荡平异变体。”
余永冠看了张云，瞧见他眼神闪烁，一副颇为意动的样子。
“《烛天焚海玄功》。。。。。。”他喃喃道。
“多谢师傅了。”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你慎重考虑啊，呵呵。”师傅此时反而劝阻起来，语气宽慰。
他参加过一次兽潮，虽然战绩平平，也不出众，但唯独对这门功法印象深刻，这才提起。
很快，出租车停下。
“你们。。。，多谢你们啊，帮助我们q市人抵挡兽潮。”
张云露齿一笑：“应该的。”
出租车的尾灯闪烁，很快消失。
张云正在进屋，余永冠却突然拉住他，语气严肃：
“别练这门功法。”
“你对此功有了解？”
余永冠摇头道：“我不了解，但如此炽烈功法，真气太过霸道，你觉得第二神脉法凝成的经脉能够支撑得了？”
“如果你没有真气成瘾，以人造圣体我当然不会劝你。”
“但这件事情不同，你要考虑自身的实际情况。”余永冠道：“精神力凝聚的终究不是真实经脉构造，是虚实相生的，最怕容纳太过躁动霸烈的真气。”
“我劝你最好与我一样，选一门温和扎实，走正道的功法。”
张云冲他笑了笑：“放心吧老余，我心中有数的。”
余永冠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瞧见张云已经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客厅的灯光略显黯淡。
李麒麟坐在阴影中，有些不耐的开口。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还不是为了多赚一点积分。”余永冠哼了一声。
李麒麟推着轮椅走过来，二人同时一惊，像是看见了这世上不存在的厉鬼。
他也确实面容惨淡，仿佛涂抹上一层厚厚的白色粉底。——就如同恐怖电影中的恶鬼一样。
原本正正好的轮椅，此刻却仿佛放大了一倍。
他整个人干瘪的好似木乃伊一样，就连一两肉都挂不上。
一个人所能展现的精气神在李麒麟身上好像不存在。他枯槁死寂，如果不是尚能开口讲话，与风干的尸体没什么两样。
余永冠仔仔细细的打量他，李麒麟粗粝暗黄的肌肤，让他想到了腊肉。
“你。。。。。。”
张云走出一步，打断了余永冠：“你没事吧？”
余永冠眼中赶忙挂上关切的神情。
李麒麟冷冷的一哼，不屑于二人的关心：“我好得很，只不过是精神力耗费过度罢了。”
“别扯淡，精神力耗费过度也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
“那是你无知，”李麒麟不客气道：“我耗干了精神力，于是以血肉为燃料，得以继续运用。”
余永冠吸了一口冷气。
张云同样面色震惊。
这就完全是拿自身性命去维系精神力，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不过倒也多亏了这一点，”李麒麟脸上闪过一丝红润之色，嘴角带笑：“我已经完成了第二神脉法。”
这下子，张云与余永冠眼中的震惊瞬间化作了欣喜。
余永冠一个跨步落在李麒麟身后，温柔的给他捏肩：“麒麟哥哥，李大天才，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麒麟赶忙缩了缩脖子，就像是一个害怕昆虫的人突然遭受到苍蝇的袭击。
“不至于，不至于。”张云一边恶寒，一边道。
“让他离我远点。”李麒麟冲着张云喊。
张云哦了一声，还未动手，余永冠已经落在沙发一角。
“不好意思嘿嘿，我只是一时间有些激动。”
李麒麟疏远的瞧了他一眼，随后对张云道：“你刚才流露出了一丝精神力波动，如果我没猜错，已经在六识境圆满之上了。”
张云一愣，旋即郑重的点头。
李麒麟太过敏锐，况且他也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
“果然。他的计划真的成功了。”李麒麟嘴中传来呢喃。
“我本以为你只在武人境算是一个圣体，看来是我小瞧了你，更小瞧了那个老家伙。”
“李教授是个天才。”张云认真道。
“哼，勉强算吧，但最后还是要靠我去弥补完善。”
似乎是因为太过虚弱的缘故，他眼中的神情无法遮掩，张云似乎读出了一些晦暗的变化。
这种略显悲伤的神情让张云一怔，但李麒麟很快恢复过来，重又变得冷傲，像是对世间一切都表现的不屑。
“第二神脉法模拟的是一只‘暗潜鱼人’的经脉。。。”
“这种异变体近似于人，在血雨的强行进化下没有太过偏离生物学的基本逻辑，虽然没有人体那般复杂，但其经脉维系身躯的正常运转乃至容纳真气都是可行的。”
“你们无需有任何质疑，我已经完完全全的在身体中验证过了。”
张云与余永冠看着他。
在那干瘪衰退的肉身之下，显然还有着外人无法看到的严重内伤。
“人体结构不同，这只异变体只能算是第二神脉的通用版本，因为相对浅薄，所以适用于所有修炼者。”
“日后你们可以结合自身情况，去容纳不同的经脉，当然，这就与我无关了。”
张云明白李麒麟投射来的眼神。
他日后也许有机会模拟巨尸经脉，但显然无论是李麒麟还是余永冠都无可能。
李麒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抵住太阳穴。
就见他那洁白肌肤之下忽然泛起淡淡红光。
这些红光暗藏在肌肤之下难以看清，但下一刻，二人却同时骇然的瞪大双目。
轮椅下方，李麒麟被截断的腿部，忽然有无数红色细丝飘荡而出，并玄妙诡谲的扭曲在一起，复杂的像是一团毛线。
这些红色的“毛线”组成了他的双腿，他缓缓站起，“双腿”踏在距离地面半米的高度。
“这就是经脉？！”余永冠喃喃道。
“正常行走还是要借助精神力去辅佐，所以才会是这样浮空的样子，但正常修炼已经毫无问题。”
李麒麟说着，身上莫名流转一种二人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
“我靠！”
张云眼睛一亮：“真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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