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常一双手抱在胸前，仔细打量被五花大绑的周建。
方婷，余乐同样也在观察。
“你到底是什么？”
余乐出山前，感觉自己无所不能，但是结果出山遇到的第一个事情就让他头疼。
周建满脸悲怆。
“该问这话的人是我吧！你们特么的闯进我家里！居然还把我五花大绑！”
周建说着，眼神不时看向角落的谢太太。
谢太太满脸的恐惧，惊魂未定，她甚至都不敢离自己老公近一点。
“昨晚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谢太太声音颤抖的说道。
周建闻言一怔，眼神茫然，嘴唇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常一拍了拍谢太太的后背，手掌散发的温热让后者的身体颤抖稍微好一点。
常一扯过椅子，大大方方的坐在周建面前。
“周先生，你好像还没了解现在的状况。”
这个时候的常一如果再配上墨镜，黑西装，雪茄，妥妥的就是黑社会大哥的架势。
周建看到这个将自己五花大绑的罪魁祸首坐在自己面前，立马收回刚才的茫然，愤怒的朝常一骂道。
“我了解你（*&&……&……”
喊妈量极高。
常一不说话，给了方婷一个眼神，方婷立马将常一的包裹递来。
从包裹里拿出一小瓶牛眼泪。
倒出一点轻轻在手掌涂抹均匀，然后不管周建的挣扎直接涂在了对方的眼睛上。
周建第一反应是常一要害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但是眼皮上除了冰冰凉凉的感觉外再也没有其他感觉。
许久才再次睁开眼睛。
“你看。”
常一指着自己的肩膀，又指着在场其他人的肩膀。
周建顺着常一的指引看去，随后一怔。
只见在场四人，每个人肩膀和头顶都飘浮着一朵火苗。
自己老婆的火苗最弱，像是蜡烛光，仿佛风稍微一吹就会熄灭一样，而常一的火苗最旺，像是一个小火把。
“这是人身上的三把火，也是精气神的显化。”
常一的声音平静，仿佛不是为了说服周建，更像是叙述一个事实。
“在场所有人都有。”
“但是！”
“你没有！”
周建闻言大惊，立马朝自己的肩膀看去。
果然，自己的肩膀上空空的，虽然看不到头顶，但是周建基本也可以确认，自己和在场的人不一样。
或者说。
自己和活人不一样。
迷茫，恐惧，一点点充斥周建的心头，直到这股诡异的情绪充斥内心，慢慢表现在脸上。
“你。。你。。。”
“你这是什么江湖把戏。。”
周建还是不愿意承认，虽然他内心也开始动摇，开始相信常一说的话。
常一摇摇头，继续说道。
“这不是江湖把戏，就是最简单的通灵，也叫开天眼，我也怀疑过是不是我看走眼了，但是刚才在进门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过了，你的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
“但是刚才交手的时候，你也没不是鬼魂。”
周建刚才的恐惧已经慢慢压下，换上冷漠的笑容。
“呵呵，可真有意思，那我问你，我不是人，不是鬼，我还能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妖怪吗？！“
周建的声音几乎是咆哮。
人在恐惧这种懦弱的情绪过后总会选择内心最舒适或者说习惯的方式来发泄情绪。
很明显，周建的习惯就是愤怒。
周建果然不一般，没有人气，但是却有人类的情绪，不过还有事情需要确认。
常一默默点头，没有因为周建的愤怒生气，继续说道。
”我想问你，你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吗？“
“具体说是昨晚。”
周建脸上的表情变成茫然，不过还是回答了常一。
他倒不是配合，到现在他都坚信常一，不！眼前的三个人都是江湖骗子，他们欺骗了自己的老婆。
他继续回答常一的问题就是为了反驳，为了戳破常一的谎言。
“昨晚？”
“昨晚我就正常下班，和我老婆吃了个饭，然后看了会报纸，洗澡睡觉！”
“能有什么事情发生？！”
突然，周建的话戛然而止了。
他说不下去了。
他也发现自己的记忆好像出现了一些混乱。
“然后我。。。”
“我。。。”
常一死死盯着周建，注意着他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然后什么？！” 常一引导道。
周建像是被撑起的气球，突然泄气。
这次，周建的声音里没有愤怒，没有惊恐，反而是一种陌生的疏离感。
就好像不是在看自己的人生，而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自己的记忆。
“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一点印象都没有？】
常一不死心的发问，记忆混乱和记忆缺少不是一样的概念。
【你认得他吗？】
常一指着一直站在旁边的余乐，余乐还是穿着黄色的道袍，被点名还自恋的甩了甩头发。
莫名怀念当时七彩的发色，那时哥逝去的青春。。
咳咳，扯远了。
周建还是茫然的点头。
【你记得你老婆吗？】
“我老婆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提到自己太太，周建又激动和自信起来。
【能说说你和你老婆叫什么吗？怎么认识的？】
周建脸上泛起一丝不屑的笑容。
我没病！我没问题！我就是正常人，我怎么可能说不出我和我老婆的事情，我们可是朝夕相处，同床共枕。
但是很快，周建笑不出来了，他嘴唇蠕动了半天，也挤不出一个字。
“我老婆叫。。。”
“叫、、、”
周建就算再嘴硬，此时也发现了自己的问题。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老婆的名字，和老婆认识结婚的事情也忘记的一干二净。
“我记不得了。。。”
周建彻底泄了气，身体无力的瘫软，如果不是绳子绑着，可能就滑到地上了。
常一心理暗叹，果然如此，但表情还是冷漠。
从一开始，常一就在一步步的引导周建，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不同。
现在看来，他终于意识到了，下一步就是通过对方的反应来确认身份。
就在常一想要继续发问的时候，一直躲在方婷身后的谢太太身体一软，晕了过去，还好方婷眼疾手快，一把将她从腋下抄起，才没有倒地。
三人手忙脚乱的将她放倒在沙发上。
周建看着自己老婆晕倒，眼神虽然担忧，但是缺只蜷缩在沙发的角落，没有靠近。
他的内心也在进行天人交战。
记忆是不能深究的，因为周建发现自己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挖来挖去只有空白与虚无。
他有些话没说，他甚至记不得昨天发生的事情，只有当天早上出门时候的记忆。
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事情，在常一点醒之后才后知后觉。
他甚至开始害怕，开始动摇。
自己到底是什么？他开始害怕明天早上自己还能不能记得今天发生的事情。
同时也开始害怕自己会不会伤害自己的老婆。
【原来你在这里！我找到你了！】
【嘿嘿】
一道声音传来，这声音就像是有人再用手指甲剐蹭黑板或者玻璃发出一样，尖酸刺耳。
众人纷纷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只见厨房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道身影。
身影周身弥漫着几乎实质化的黑色怨气，透过黑气依稀可以辨认。
男人，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看不见脚，身体悬空，胸口靠近心脏的地方有一道贯穿胸膛的伤口，可以透过胸口看到后背的墙壁。
血污沿着伤口将整件白衬衫染成红色。
吧嗒，一声轻响。
之前常一为了招周建的魂搭建的聚魂阵，声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不知何时，用作招魂媒介的那双周建的鞋子从台子上掉落。
而周建的鞋子，居然招来的是这么一个胸口洞穿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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