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范文程去买彩票，那么以他的运气，必定会中个特等奖。
因为在他的一通指挥下，后金剩余的九门大炮、高价买回来的残次品，于第二轮齐射的时候炸了六门。
三分之二的概率实在很高了。
理所当然的，范文程身前的那门大炮也是其中之一。
一代汉奸、自诩聪明的失意举子范文程，以一个浪漫的死法，反哺了养育他的土地——爆炸的一瞬间，他就化作一团血雾，被炸的四分五裂。
别说是具全尸，就算身上的零件都不太好找。
整个人分解的十分彻底，化作无数的蛋白质分子，投入了下一轮生物循环中。
范文程死了，皇太极也不好过。
炸膛也稍稍波及到了他，虽然没崩到，但也熏得满脸黑。
此时他终于意识到，继马国柱之后，范文程这个蠢货也被明朝人玩了。
“我套里挖了个一！”皇太极疯狂地咒骂着，顺便踢打着周围的一切。
然后……
一脚踢在了一个因为爆炸飞过来的铸铁零件上。
“嗷！”瞬间疼得他做起了单腿跳脚蹦。
好半天才缓过来，看着仅剩的三门大炮，他疯了一样用马鞭抽打着躲在一旁的炮手们。
“都去给我就位！开炮！”
所有人都吓得直往后退。
可不管皇太极怎么逼迫、抽打，这些人都不动地方。
这时候哪还有人敢上去操作，那就是送死啊！
不过很快，就不需要他们再纠结了，对面的敌人帮他们解决了难题。
傅斯年早在对面清楚地看到了后金炮兵阵地的下场，立即命令己方的大炮可以往前推了。
一发试射以后，不间断的火力覆盖开始了。
最坚固的沈阳城，当然会受到最多火炮的“照顾”。
重型火炮覆盖工事、城垛，轻型的曲射炮则推进到离城不远处，对后金站在城头的有生力量进行打击。
前敌指挥所里，傅斯年嘴角含笑，乐呵呵地观察着战况。
“传令下去啊，让各级军官都约束好士兵，严禁个人英雄主义！就埋头挖战壕，一直挖到墙根底下去！”
“还有，让炮兵部队别心疼炮弹！打完这一仗以后，陆地上的重型炮用处可不多了！”
“但是一定要注意降温，别他娘的打嗨了忘乎所以，弄的跟后金似的那么倒霉，犯不上的！”
站他身侧的沈连城调侃道：“那不能够！咱们用的火炮尊尊质量过硬，哪像后金用的，都是‘精挑细选’加特制的！”
作为铁杆亲信，调侃领导一句无伤大雅，再说傅斯年也不是那种严肃的人。
“哎呀，还是那个马国柱有意思！听说知道真相以后，拿脑袋对着铁门哐哐一顿撞啊！便宜范文程这货了，一下就过去了。”傅斯年丝毫不以为意，还跟着一起说笑。
沈连城又道：“大都督，咱们对女真高层的渗透工作取得了一定进展。有人已经答应跟咱们合作了。”
“哦？效率不错呀！这么快就搭上线了？别让人忽悠了！”傅斯年有点意外。
沈连城继续道：“不会的！论玩计谋，咱是他们祖宗！口说无凭，是要给咱纳投名状的！”
傅斯年点点头，对沈连城的能力，还是比较认可的。
稍稍思索，他便说道：“让我猜猜，是多尔衮对吧？”
沈连城微笑点头：“大都督英明！确实是他。”
“嗯，这不难猜到。根据现有情报，这人是个有野心的。别看他还年轻，不比皇太极好对付！”傅斯年一边回应着，一边思索下一步对后金该持何种态度。
至于眼前的攻城战，傅斯年一点也不担心。
破城只是时间问题，就看能不能抓几条大鱼。
但是，人在绝境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奇思妙想。
而有些时候，也确实有点用。
没了大炮，女真人玩起了巫术。
在明军炮火的间隙，城头上来一组人。
他们身着十分艳丽的服侍，头上插着羽毛，手里拿着铃鼓，在城头点起篝火，绕着火堆就跳开了。
一边跳，嘴里还念念有词。
注意到他们的傅斯年施展法术仔细倾听，这才听清了那帮人的唱词。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闩。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
“卧槽，跳大神儿啊！”听清了唱词，傅斯年哑然失笑。
女真人笃信萨满教，这会儿见局势不妙，居然请来神巫来帮忙。
难怪后世满清有这个传统，敢情从现在就开始这么干了！
但是，也可能是小教派生存不易，服务意识特别到位。
这些人一通跳，还真找来了帮手。
为首的一人忽然浑身乱颤，眼皮一番就昏死过去。
不大一会儿，他忽然翻身弹了起来，表情变得十分诡异，尖声道：
“徒子徒孙请上身，黄三奶奶问何人？猴崽子们，找老祖啥事儿啊？”
其余几个神汉立即跪倒，大声道：“恭迎黄三奶奶！徒孙儿们想请您老作个法，收了对面的杀星！”
“哪一个是？”自称黄三奶奶的问。
有人给他指了指傅斯年的方向。
傅斯年从开战起，一直就稳坐在观敌台上，十分显眼。
黄三奶奶顺着神汉指的方向一看，当即就愣住了。
因为傅斯年也在看她。
所不同的是，傅斯年悠然自得，而黄三奶奶如同被掐了脖子的公鸡，所有话语都给噎回去了。
傅斯年轻轻问：“来了？本地的？”
别看离的远，声音却像就在黄三奶奶耳边一般。
她拥干涩的声音答道：“不知上仙在此，冲撞了法驾，罪过、罪过！”
傅斯年也不废话，直接道：“这事儿你掺和不起，滚！”
“哎！好嘞！”黄三奶奶半句废话没有，一阵青烟就跑了。
被上身的神汉浑身再次颤抖一阵，慢慢睁开了眼睛。
茫然道：“完事了？”
他身边的徒弟围拢上来，一起问：“师父，您怎么醒了？三奶奶呢？”
皇太极在另一边等了半天，见一群人这顿演，而傅斯年却啥事没有，气得大骂：
“来人，全给我拖下去砍了！照样撞骗，居然骗到我头上来了！”
他此刻最听不得这个“骗”字。
前后两次，被锦衣卫算计的叼毛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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