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丫鬟如此这般，又被陆店主给绕回了。
两人由钱家三姑娘，谈及钱家，再至肖家，总之两家皆不可得罪，更何况亦有兰家掺于其中，与其打听不如多琢磨其中内情的。
南丫鬟稍理清，又以北丫鬟与主家姑娘皆看中彼此为由，两人岂会就此恼的。
陆店主摇头，若昔日主家与丫鬟自不会生嫌隙的。
进退两难。
钱家岂可随意进再打听的，南丫鬟忽然又问陆店主，“你与那肖家大少爷，素日可有甚情的？”
顿了顿，又道：“总觉那肖山如我一般，疑心其主了。”
亏的不曾喝茶。
陆店主不知如何回话。
此前虽与那肖家来往不多，可肖家大少爷与二少爷之名谁人不知，尤其二少爷可有功名在身的，至于肖山其人，他遇了中意的姑娘之后略熟的。
“待至肖家，再见老丈，你以为如何？”南丫鬟又问道。
“多有冒昧，”陆店主回了句，“不曾拜帖。”
“瞧我糊涂了，御街肖氏术补堕齿，可曾听否？”
“染须。”
“二少爷他将生意归丫鬟打理了。”
旁人家的丫鬟，旁人的忠心。
陆店主摇头，“不妥，三人原有嫌隙，又将你们姐妹之情置于何处？”
南丫鬟一愣，那肖家小韵的确恋着肖山的，这不妥，那不妥，可已换了道，就当路过肖府看看风景了，两人一时无话再聊。
肖家。
大门外，肖家家主大娘子与客话别。
南丫鬟凑巧瞧见其贵客，语中纳闷道：“他们怎的来了？”
陆店主问：“谁？”
南丫鬟回：“白家大少爷与兰家苘姑娘，你在此稍后，我去去就来。”
陆店主以为南丫鬟不愿旁人知，他陪她一道出门的，于是点头。
这边南丫鬟等肖家人回去了，再近前施礼。
“南姐姐，这般巧！”
兰苘今日来肖家看兰嫚，昔日姐妹情虽不甚密，可到底为一家人的，又有白飞鹤陪着，她岂会不愿，肖家人甚为好客，她差点吃撑了。
南丫鬟看了看白飞鹤，又与兰苘说话，“苘姑娘，我家姑娘前些日说念着你的。”
兰苘道：“婳姐姐近来做甚，我随羽哥哥来前，凑巧亦见了她。”
南丫鬟顿觉有内情，追问：“妞妞她来肖府么？”
白飞鹤回：“言语不甚清，这会大约见那占卜老丈了。”
快她一步！
南丫鬟打算就此回去，不曾料到白飞鹤又问：“北市有何不妥？”
见白飞鹤如此，兰苘又道：“羽哥哥，你陪我去见婳姐姐，我今日有诸多话与她说的，这会回去定被问话，难的出来，我要多逛逛。”
白飞鹤应了。
南丫鬟心知需拦着，偏又不知用甚缘由。
兰苘看着北丫鬟的情分，对南丫鬟颇客套，见其神色犹疑，于是又言：“南姐姐你若有事可随意些，我认的婳姐姐那。”
南丫鬟回身喊陆店主。
“姑娘她此时不在北市，苘姑娘可要见九夫人？”话虽唐突却有用，她这般以为。
“婳姐姐有甚不适，那我更需见她的。”待瞧见陆店主，兰苘心内明了，原来背着主家出来逛街的。
“鹤少爷，苘姑娘。”
“陆店主。”
“你们认的？”
“婳姐姐平时总夸陆店主为人豪爽。”
陆店主受此誉，更不知如何为南丫鬟拦着，这会约莫更难遇老丈，不如就此回去，北市与新宅，他随众人，对此不多表态的。
……
两对情侣，由御街至画晴苑。
南丫鬟原要与陆店主商量，却被兰苘拉着共乘，于是陆店主只能陪鹤少爷了。
放了纱帘，两人肩挨肩坐着。
“南姐姐。”
“苘姑娘，你可唤奴婢小南。”
南丫鬟以为兰苘又要细问主家姑娘，于是用丫鬟身份来点醒，意在告诉对方不宜多言，她区区一丫鬟能知何事，不曾料到多虑了。
“小南姐，羽哥哥他其实今日亦要我陪着至北市。”
“……”
“阿蛮的娘亲回来了。”
“她不是回扬州么？”
“说来需谢兰北的。”
“苘姑娘，你……”
“婳姐姐不说，如小南姐这般聪慧又岂会不知。”
南丫鬟绕了话，问道：“此事又与小北有甚干系，她与红姑娘只见数回。”
兰苘回：“约莫与甚物什，我听羽哥哥提了两句。”
红姑娘与小北的礼物么？
之前红姑娘宿于画晴苑，她不如小北去的多，更何况不愿都打听那些与她无甚干系的事，以防姑娘又怪她，这会听兰苘说亦只点头不多言语。
“羽哥哥见他一家人，心内亦有所感。”
“其实，我一向不喜鹄少爷的。”
“阿蛮娘亲，不错。”
听兰苘一直说，南丫鬟又低头看袖口的花纹。
耳边又听问她一句，“婳姐姐她何时不出门的？”
“前些日。”
“她可有甚回避缘由？”
有这般套话的么，南丫鬟回过意来，不亏为读书人家出来的姑娘，昔日只晓得肖家大少奶奶有些算计的，亦听她们主家背着说二少奶奶，到底一家人的。
略缓了会，兰苘又道：“若为阿蛮娘亲的缘由，婳姐姐她不必如此，虽我与羽哥哥去见阿蛮一家，有甚误会都可开解的。”
南丫鬟道：“我不知内情。”
兰苘说：“阿蛮，这名亦由婳姐姐取的。”
南丫鬟回：“确有此事。”
兰苘挑开纱帘，又放，“于情，婳姐姐待兰北如妹妹，于理，我素日听羽哥哥训的多，定要为婳姐姐当这解铃人了。”
南丫鬟道：“我不知内情。”
兰苘说：“阿蛮，这名亦由婳姐姐取的。”
南丫鬟回：“确有此事。”
兰苘挑开纱帘，又放，“于情，婳姐姐待兰北如妹妹，于理，我素日听羽哥哥训的多，定要为婳姐姐当这解铃人了。
解与系。
南丫鬟心内暗道：恕她无礼，这临安城内可解此题的只有那占卜老丈，莫说兰家姑娘，就以鹤少爷之智亦难解开其中诸多杂绪……
来时晴，回亦晴。
可她心里已起风雨。
“苘姑娘，可否听奴婢一句？”
“小南姐，请说。”
这丫头有意避开，这会又琢磨甚缘由拦她？
非此时定要见其姑娘，顺路至北市，只瞧这丫头甚奇怪，不由生疑，于私，她如今待钱婳更多了些情意的，真心之情。
南丫鬟尽力再劝，“请九夫人一道前去，小北随着，兰家与鹤少爷鹄少爷，更见苘姑娘待她们有情。”
兰苘看着南丫鬟，当真巧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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