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请参荣昌公主一本！”
皇上道：“你们参公主什么？”
“荣昌公主大力鼓励女子学医，这让很多女子都不安于室，扰乱我大齐的治安啊！”
“公主何错之有？”
还没等皇上反驳大臣，慕野就开了口。
“公主的举措，众位府上的夫人、女儿、母亲不也受益了吗？”
“或者说，你们愿意让男大夫给她们看病？”
慕野的目光扫过了这些大臣。
“太子殿下，病死事小，失节事大啊！”
慕野道：“我看你们的圣贤书都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什么失节，什么病死。”
“你们身为大齐的臣子，公主造福百姓，你们不但不提供帮助，反而横加阻拦，是为对君不忠。”
“你们不让母亲看病，让他们被病痛折磨，是为不孝。”
“你们对百姓的苦无动于衷，是为不仁不义。”
“你们这一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臣，如何还有颜面待在我大齐的朝堂之上？”
慕野这一番话掷地有声，震得大臣们的脑子嗡嗡作响。
他们想反驳，可是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他说的都是在理的。
皇上哈哈大笑，直说慕野说得在理。
大臣们都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一耳光打了。
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说荣昌公主的一句不是了。
慕白与和谢道玄白日就去长安城中各处行善做好事。
皇上渐渐隐退了，留着慕野处理朝政。
只是有一事，他和慕野时常起争执。
这日，皇上抱着女主的一双儿女，语重心长对慕野说道：“你看看你妹妹荣昌，如今已经有4个孩子了，腹中还怀着第5个，你这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总是不肯娶亲呢？”
慕野笑眯眯地将皇上的话头岔过，“父皇，儿臣想娶心仪的女子，只是还没遇到那个人。”
“皇室之中何谈情爱？”皇上叹了口气。
“父皇，你曾经不也和母后恩爱无比吗？如今荣昌和道玄也是天下人羡慕的金玉良缘。”
慕野逗弄着自己的外甥和外甥女，头也不抬地自然说道。
皇上一愣，突然说不出话了。
他脑子里都是皇后。
当初皇后生了慕野后伤了身子，他在大臣的建议下，选秀了一轮又一轮，对其他女人也很有些宠爱，生了许多孩子。
后来一直到皇后年纪大了，才生下荣昌。
只可惜生荣昌后不久，就撒手人寰。
因为荣昌是皇后的女儿，又是他的幺女，所以格外宠爱些。
荣昌和皇后的容貌不算相像，性格却很相似。
都是那样的明艳张扬，骄纵肆意。
皇上将自己对皇后的那一份愧疚，都弥补在了女儿身上。
当然也是因为女儿本身就很值得她喜爱。
他又想起了冉贵妃。
曾经他以为冉贵妃对自己也有几分情意在的，只是没想到是他误会了。
从那以后，皇上再没催过慕野。
两年后，皇上将皇位禅让给了太子慕野，自己便退隐，只给慕白与和谢道玄教养孩子了。
慕野登基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将慕白与封了王。
大臣们觉得从未有过皇上如此昏聩。
居然将一个公主封王，而且，这公主已经嫁出去了。
慕野拿着前朝的记载说话。
“前朝的开国王爷义王的爵位，就是义王的女儿何时雨继承的，怎么就没有先例了呢？”
“如今，我们国家的百姓富足，荣昌公主深得百姓爱戴，如何当不得王？”
前朝的义王何时雨，是大灿有史以来唯一一位女王爷，但也是记载中最具丰功伟业的王爷。
此时大臣们却是不好辩驳了，只能以大灿灭亡来说事。
不过，慕野和大臣们拉锯了许久后，大臣们最终还是让步了。
毕竟慕白与这么多年来，除了教授出了越来越多的女医以外，还有更多的女子开始出来做工，甚至皇上在考虑开女子恩科。
慕白与从荣昌公主成了荣昌王，倒是谢道玄的位置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
“想不道你当初说的成真了。”慕白与勾着谢道玄的脖子，“来，你是做本王的王妃，还是王夫呢。”
谢道玄在她唇上舔了一下，看到她耳根红透，才道：“只要是你的人就行，那些名分我不在乎。”
慕白与仰头大笑，“你这是哪里学来的做派？”
“哪有什么做派可言，都是我的真心话罢了，荣昌王若是不相信，我等会儿在床上证明给你看。”
慕白与难免瑟缩了一下。
她向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没想到却在这里栽了。
谢道玄看着是清冷禁欲之人，在那事上却永远不知餍足。
夜夜都痴缠着她。
不然，怎么如今生了六个孩子了，他还是不肯歇着呢。
只是没等慕白与拒绝，谢道玄就抱着她进了屋子。
慕白与干脆眼睛一闭，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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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野一直未曾娶妻生子，饶是大臣们如何上奏，他也没有松动，反而当了两年皇上，就开始摆烂了，然后让妹妹荣昌王来代理朝政。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慕白与这么多年来一直随着先皇和慕野处理朝政，大家也没怎么反对了。
慕野四十岁的时候，便将皇位禅让给了慕白与。
慕白与经过多年的经营打拼，此时仁善的美名遍布天下，一登基就得到了百姓的拥戴。
大臣们想要反驳，两任太上皇都不答应。
慕白与也成了古往今来第一个女帝。
而谢道玄则是一直在幕后支撑她的一切。
慕白与做了二十年的女帝后，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孩子，之后便和谢道玄一起游山玩水了。
慕野临终前，慕白与匆匆回了长安。
慕野躺在床上，此时他已经鸡皮鹤发，老态龙钟了。
然而那眼神却是那么清澈。
慕白与握着他的手，喃喃道：“大哥……”
慕野笑了，眼里渗出一丝泪水，“白与，能叫我一声阿灿吗？”
慕白与不明所以，道：“阿灿。”
慕野笑了。
他声音低哑又苍老，却带着一丝释然。
“与儿，下辈子不要当兄妹了吧。”
慕白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却点了点头。
大哥如今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自然是什么都满足他。
慕野欣慰笑了，然后闭上了眼睛。
慕白与料理完慕野的丧事以后，继续宁静地和谢道玄到处游历，一起行善。
一直到九十多岁，谢道玄才去世。
他嘱咐慕白与将他待会大昭国寺火化。
从他的骨灰中，慕白与捡起了一颗闪闪发亮的舍利子。
她将舍利子给了大昭国寺供奉，自己则是回到了荣昌王府。
这辈子，她也算圆满了。
慕白与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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