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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一开始就瞒着顾简的事情，是因为许椹的身份特殊，不能提及。
他以为自己坚守这个秘密，好好保护顾简，就足够了。
但是如果这个秘密，会让他失去最心爱的女孩儿，他没办法再守口如瓶。
赵雪柔翻身坐起，有些惊诧，“所以你的意思是，顾简妈妈的死和你有关？”
他点头。
“当年许阿姨被追杀，原本是可以逃掉，因为我刚好发生了车祸，卡在驾驶座里，她为了救我，耽误了时间，才会被红三角的人追上，最好惨死。”
许椹临终前，唯一的请求，就是让他帮忙照顾好顾简。
他对顾简从来都不是爱，而是亏欠。
顾迟欠的，可是一条命呢。
要不是为了救他，许椹又怎么会落得个身首异处，骨肉分离的下场。
两个人相互沉默了好久，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份尴尬。
过了好久，她才发出一道低低的声音，“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本来就是我先瞒着你。”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是不是病好些了？”
赵雪柔点头。
顾迟靠近，带着昨晚在医院沾染上的消毒水的味道，把她拉到怀里，揉了揉她的发顶，又捏了捏她的脸，在她满是疑惑的目光下又亲了亲她的嘴角。
“顾迟”还是忍不住推开他，“你怎么了？”
他挽着嘴角笑，“没怎么，听说你喜欢我，所以我就对你好点。”
赵雪柔的脸忽然热起来，整个人就像是做的坏事忽然被人拆穿一样，羞赧不已。
她躲闪着目光低头不肯承认，“谁说我喜欢你的？”
“昨天晚上，你哭着喊着说爱我，特别撕心裂肺，我还给你录下来了，要不然我拿给你看？”
“别别别”赵雪柔按住他的手，脸色不自然，本来还想狡辩，但是思来想去，既然顾迟没有喜欢的人，自己为什么还要退缩。
她故作镇定地仰起头，勾住他的脖子，“对啊，我就是喜欢你，因为长得好看身材好，还气大活好，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
顾迟展开一个缱绻的笑，任由她把自己的衣领扯变形。
“你笑什么？”
她灵活地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还是一只喜欢打肿脸撑胖子的野猫。
“我没笑。我只是觉得你喜欢我那么多年，挺辛苦的。”
赵雪柔面色一窘，有种被人踩到尾巴的感觉。
早知道她喜欢自己，顾迟也不用那么辛苦的装病留她照顾自己，不用找自家母亲来缓和他们的关系，更不用拿爷爷来施压让她跟自己结婚。
他不用没头没脑地做这些事情。
他其实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告诉她，“赵雪柔，我其实也觉得自己有一点喜欢你。”
“你觉得？还只是有一点？”赵雪柔有些不满意，直接把人推倒，她其实也没想这么快就得到回应，但是有一点回应，她就会想要更多。
新的一年初雪，院子里落满雪，白晃晃的像是铺了满地的纱。
地上平白多了好多个巴掌大小的雪人，模样奇形怪状的，但是都有一个共同带点，那就是都丑的跟武大郎一样。
顾迟回来，远远地就看到了蹲在地上像根白萝卜的人。
走上前，揪着她帽子上的啾啾把人拉起来。
“不冷？”
他低头，发现她竟然穿的是过膝长靴，小短袄下面生生露着一截白花花的大腿，不由得皱起眉头。
赵雪柔趴在他脸上哈气，又把冰凉的手塞进他的脖子，笑的色眯眯，“顾先生，想不想打雪仗，在地上滚的那种。”
顾迟当然听出了她的意思，真是每天一个花样，天天不重样。
他板着脸拒绝，“不行，会生病。”
赵雪柔不开心，“你每次都会一本正经地拒绝，但是你每次又刺激玩得开心的要死。”
他伸手揪住她的脸，“你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姑娘家家，不知道害臊？”
“我哪有你知道害臊啊”赵雪柔打掉他的手，笑的像一只勾人的小狐狸，“冷战的时候，自己想跟我和好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才把顾阿姨叫来，对不对？”
被拆穿的顾迟，只能满眼宠溺的笑，倒也承认地爽快，“对。”
“我不理你的那一段日子，你都快急疯了吧，说不定还一个人躲起来哭鼻子呢！”
“也没有很急，因为我每晚都有偷偷进你房间，偷亲你。”
原本以为可以找到一些拿捏他的笑话，没想到顾迟却冷静沉稳这般。
果然，千年的老狐狸都是默不作声的做事，然后问心无愧地承认。
“你就知道这些吗？”
顾迟用两根手指揉捏着她的耳垂。
“不如我再告诉你一些，”他微微眯起眼，嘴角的笑，像是酿的刚好的葡萄酒，香醇诱人。
“我之前说受伤行动不便让你给我洗澡，其实也是装的。”
她的笑容垮下去。
“你回赵家闹着解除婚约，被赵爷爷赶出来也是我告的状。”
她的眼睛有些发潮。
顾迟忍不住低头亲她的眼角，“你不知道啊，我为了留住你，费了多大心思。我怕你被外面的野男人惦记，有时候还要大晚上偷偷跟着你。”
“赵雪柔，你真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再很辛苦的喜欢一个人吗？”
他抱着人，啄木鸟一样吻她的脸。
喜欢一个人，就忍不住做很多蠢事。但好在他们的愚蠢最好都有了一个很好的回应。
“赵雪柔，嫁给我，我真的想当爸爸了。”
他最初的想法就是，骗她留下来，给自己生孩子，让孩子每天缠着她，让她没空也没机会离开自己。
初春，他们结婚，次年女儿出生，模样像顾迟，像个却像赵雪柔，闹腾的很。
因为生女儿的时候赵雪柔难产，所以顾迟在孩子满月之后就做了结扎。
孩子可以只要一个，但是危险，他不能让她再冒第二次。
六十年后，赵雪柔自然死亡，走得安详。
八十二岁的顾迟老年痴呆，忘了很多人和事情，但总是能认出妻子的照片。
八十五岁的时候，孙子早上叫他起床的时候，发现他没了呼吸，枕边是奶奶的照片。
他们的一生，很平淡，像一杯温白开，但是却常常令人羡慕。
从三岁开始的一个小风车，他们在一起缠绵了八十余载。
－－－－－－题外话－－－－－－
父母的爱情越来越像是晾凉的白开水。
明明那么普通，但是又让我好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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